<p class="ql-block">第1章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不敢回忆那个晚上，那一刻是窒息般想要死在黑暗里。”——景施辞 “砰！”一连串杂乱焦急的敲门与撞门声回荡在一栋破旧居民楼里。 “给老子开门！”林国雄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用脚去踹那一扇小小的木门，门锁摇摇欲坠，咯吱咯吱的响着。 整间客厅里混杂着酒味与烟味，还有一股路边大排档的油烟味。 在这栋房子的另一个房间的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小灯被点着，李杜兰拿着毛线专心致志地织着毛衣，仿佛听不到外面的噪音一般。 一捆线很快被织完殆尽，李杜兰看着手上的两根毛衣针，她没抬头，而是低着头眼珠子斜斜看向门缝处，外边还亮着光，于是她缓缓抬手又拿了一个毛线团慢慢的织着。 听着外面的声音，林莫一蜷缩在角落里，门眼看就要被踹开，林莫一起身拿了一把椅子抵在门上。 她用尽全力去抵着那把椅子，不料林国雄最后一脚直接踹开了门将椅子也踹翻在地。 林莫一摔倒在地上，她的胳膊肘被蹭得生疼，生理性泪水在眼里冒出来。 林国雄歪歪扭扭走上前去，林莫一顾不得疼立马爬起来想要跑不料却被林国雄一把抓住手臂。 “跑什么？嗯？” “老子养了你那么多年，该收点抚养费吧？” 说罢，林国雄把林莫一推倒在床上，林莫一挣扎着想要挣脱。 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林莫一躲开林国雄的脸，在她的短袖被扯开之际林莫一一脚踢在林国雄下面，林国雄疼得双手捂住自己。 林莫一赶忙起身到枕头下面拿起一把刀，她看着被反锁的房门手直颤抖。 林国雄被惹怒，满脸通红，“贱人，今晚我得好好收拾你。” 林莫一拿着刀对准自己，“你别过来。” 林国雄见状嘲弄道：“你去死啊！” 林莫一的刀碰到自己的手腕之际，林国雄再次朝她扑过去，“让老子舒服了再死。” 在林国雄身下，林莫一脑子一片空白，在绝望之际她鬼使神差的将对准自己的刀朝向林国雄。 屋子里安静下来，李杜兰织着毛衣的动作突然快了起来，她的眼神发狠，若是和她对视一眼就能毛骨悚然。 李杜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坐在客厅”破旧的小小沙发上盯着林莫一的房间。 许久，房门被打开，林莫一目光无神走了出来。 李杜兰盯着她，忽然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上还在滴血，一股血腥味飘了出来，李杜兰瞪大眼睛跑上前去。 林莫一压制住颤抖的手将刀丢在地上，她的眼神如潭水一般死寂。 “你对他做了什么！”李杜兰见到躺在床上一直流着血的林国雄发疯了一般质问林莫一。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渍，她只觉得喉咙一阵翻涌，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 北城，位于于中心地带相山路的清河巷内，坐落着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 院落内亭台楼阁化作陪衬，映衬着一座古典中式建筑。 建筑内，人流颇多，且一个个踏着慌乱的步伐交错着走，个个神色露着哀伤之意。 更有甚者，眼里带了些许泪水。 前厅里，在一个个穿着黑色或是暗色系的大人们的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一个身穿蓝白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她穿着亮色系衣服分明在一群黑衣人里最扎眼，可偏偏路过的人都像没看见一般路过她。 站在角落的她，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没有冠以任何身份，没有人会把眼神多留在她身上。 园子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这些人不会去浪费时间做一件没有价值的事或是看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他们总能在人群中捕捉到他们最需要的权贵上前攀谈，获取需要的利益交换。 大人们或是带着孩子的长辈们都纷纷朝里面走，进了前厅后面就是景家祠堂。 景家的大家长，景老去世了，他们都怀着低落的情绪前去祭拜。 前几天可怖肮脏的记忆又在林莫一脑子里反反复复一直重现，她皱着眉头站在角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们穿着皮鞋或是运动鞋都是曾亮的，能进来祭拜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如此。 盯着自己鞋尖看的林莫一小心翼翼地往后又退了几步，直到书包靠到了墙上。 林莫一把脚往椅子后藏了藏，她脚上那双鞋帆布鞋被她磨得有些旧，即使她将它洗得泛白。 在三三两两的人往后院走的间隙里，一位身着黑色定制西装，气质沉稳矜贵，身形高大的男人逆着人流往外走。 路过的人几乎都或是朝他点头，或是借着着唯一能相见的机会快步上去寒暄两句。 黎靳川气场强大，许多人即使想要去巴结也不敢近身。 一路上若非何煜州跟在黎靳川身后替他挡了许多人，那今日的葬礼怕是要造成人流堵塞。 从后院往前厅走，黎靳川跨过一道道门槛，终于走出了人流。 在路过前厅时，黎靳川瞥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他将目光停在林莫一身上两秒后收回。 这一举动却叫何煜州看见了，他立刻上前道：“那是景家丢了十几年的孙女。” 黎靳川“嗯”了一声后没有下文。 二人继续朝外走，何煜州不知他是否还想继续听下去，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听说是十几年前景琛和裴栀言的出车祸身死后丢了的女儿。” “只是这景老爷子寻孙女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回了却天人永隔，这景家老二也不愿意认回她，倒是生出些亲戚间的议论来。” 何煜州见黎靳川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以为他不喜听这些事于是闭了嘴。 “晚上天会凉，让管家带老爷子早些回去。”黎靳川上了车后道。 “我们祭奠完不告知老爷子一声就走会不会惹老爷子生气。” “不必理会，公司还有会要开。” “好的。” …… “混账东西！”何煜州替黎靳川接到电话听到的就是电话里老爷子暴躁的怒吼。 “我黎家与景家是世交，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何煜州拿着手机看向正在开会的黎靳川闭着眼睛以誓死的决心开口。 “黎爷爷，黎总在开会。” 黎乾安听到何煜州的声音怒气未减，他道：“你也混账，天天和黎靳川两个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 何煜州用哄前女友的语气哄着老爷子，“黎爷爷，最近公司的项目有些棘手，黎总去景家祭奠景老爷子已经是把会往后推了的。” “我不管他推还是拉，今天晚上让他给我滚回家吃饭，不然他就别姓黎，你也别姓tຊ何！” “嘟嘟嘟……” 老爷子说完后直接挂断，何煜州有些欲哭无泪，他怎么连自己家的姓都不能姓了啊。</p><p class="ql-block">第 2 章 带她回黎家 北城十月的深秋，树叶随风而落，到了夜里更是凉意袭人。 黎靳川回到老宅时已经晚上八点。 一辆迈巴赫停在黎家老宅大门口处，大门缓缓打开，何煜州开车驶进院落内。 进了院子后车子绕湖开了两分钟停在了车库里。 “黎总，到了。” 黎靳川坐在车的后座闭目养神听见声音后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下了车后，黎靳川往宅子里走去，和景家老宅一样，都有中国古典建筑风格，不一样的是，黎家老宅的建筑风格是中西结合。 何煜州跟在黎靳川身侧一进门就听见了黎老的嘲讽声，“呦，终于等到大驾光临了。” 黎靳川漆黑的眸子看向坐在大厅的老藤椅上的人，黎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可精神气十足。 “您孙子还想多姓几年黎。”黎靳川不开口足矣，一开口又叫黎老爷子暴跳如雷。 “你个混账东西！” 黎靳川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他靠坐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不理会老爷子的生气，黎靳川看向黎老爷子问：“说吧，有什么事？” 问题提出来后，黎老爷子才终于想起来正事。 这时赵叔端了茶过来放到桌上。 黎靳川扫了杯子里的茶后重新看向黎老爷子。 “景家丢失多年的孙女找到了。” “可景家老二竟然以丧葬繁忙为理由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送回去了！”说到这里，黎老爷子用手里的拐杖去撞击了两下地面。 “这像什么话？就算丧葬有事务处理，也该让这个小娃娃去拜一拜才是。” 黎靳川脑子里浮现出今天在景家老宅看到的人。 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马尾，低着头只能看见半张脸，却实在和景琛长得像。 “您要去掺和景家家事？” 黎靳川伸手拿起面前那杯茶喝了一口。 “掺和？”这句话给黎老爷子气得够呛，“这可是景鹤山辛辛苦苦找了十多年的孙女，如今找回了景鹤山不在了景家人却不认了。” “我不管，管他什么家事国事，我看重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明天你去把那小娃娃接回来。” 黎靳川放下杯子依旧平淡地看向老爷子道：“这件事，轮不着您去管。” 黎靳川话刚说完，黎乾安一拐杖打过来，直接打在黎靳川腿上。 黎靳川看着无理取闹的爷爷准备起身离开。 “你忘了十几年前景琛和裴栀言是怎么对你的吗？你现在就放任他们的孩子不管？” 黎靳川在门口停住了一瞬后抬脚离开。 黎老爷子看着黎靳川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看看你看看，他狂妄到了什么地步！” 赵叔赶忙过来道：“黎总要管那么大一个公司，手上事情自然多，放心好了，您既然提了，黎总不会不放在心上的。” “他会放在心上？”黎老爷子冷笑一声。 何煜州跟在黎靳川身后，他也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坐在后座的黎靳川突然道：“把亲子鉴定的报告拿给我看。” “报告？”何煜州一时还没听懂在后视镜与黎靳川的眼睛对视上，他才听懂黎靳川的话，是要确定景家找回来的是不是亲孙女。 即使黎靳川看那个小姑娘的一眼确实和景琛有几分相似。 可黎靳川是个商人，不会感情用事，只有看到报告，他才会相信景家找回了亲孙女的事实。 第二天，的华佳集团公司大楼里，何煜州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公司。 路过的同事纷纷向他点头，何煜州也点头回应。 华佳集团最开始是由黎老爷子黎乾安创建，集团历经几十年，从一开始的房地产公司到后来涉及金融、休闲、教育等领域。 集团到了黎靳川手上后发展为以科技为主，多个领域共同发展的局面，汇集成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办公室里，在拿到了报告后，黎靳川坐在椅子上翻开报告看了一眼后合上。 “去把人接回来。” 何煜州听见黎靳川的话应声道：“是。” …… 北城一所高中的教室里，林莫一低着头研究高中必刷数学题。 这是最后一节课，学校专门以“减压”理由，每天用这节课来自习。 班主任刘老师走前给他们布置好了数学作业，而后带着一副眼镜站在讲台上道：“作业写好的人最后十分钟可以自己下楼活动，教室里不准给我交头接耳，该背的背该记的记该写的写。” 刘老师走后，班级里依旧安静的各干各的事，不到五分钟教室里开始有说话声。 “不是说她被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谁知道，这可是我和张琪瑛亲眼看见的，她上了一辆豪车。” 张琪瑛正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照镜子，听见她们二人的交谈后笑着道：“杀了人还变成了一个小哑巴，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来上学了？” “是真的吗？”最后一个位置的程浩探出头到前面问。 “我能骗你吗？林媛媛家和她一个小区的，那天晚上警笛声响遍整个小区，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张琪瑛照完镜子后和同桌吴菲雨对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张琪瑛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向林莫一。 吴菲雨点头。 教室里的声音由原来小声到后来肆无忌惮的聊天，聊八卦，聊家庭，聊电视剧小说。 林莫一坐在座位上依旧静静地看着题目思索着。 突然刘老师出现在门口，大家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一些不明情况，不知所以的人听见说话声音变小也立马噤声。 刘老师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大家连喘气声都变小了。 许久后，就在同学们以为老师要发威的时候，刘老师开口：“林莫一，来我办公室。” 林莫一被同桌黄佳宁拍了一下才抬头看向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事？” “刘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老师看着低着头走进办公室的人让她坐下。 “林莫一。”刘老师喊她，林莫一抬头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叹了口气开口：“你还不能开口说话吗？” 林莫一低着头看着鞋尖。 “你的家人没有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林莫一摇头，她咬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针对你的情况，我想知道学校的学习会不会影响你自身身体情况？” 林莫一又是一阵摇头，她抬起头看向刘老师眼睛里带着泪光。 刘老师看着她的眼神，一时也心生怜悯。 “你有困难一定要向老师提，知道吗？” 林莫一垂眸看着地板，而后安静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题目写累了就下楼和同学活动活动，兴许对你的……身体会好一些。”</p><p class="ql-block">第 3 章 我不一定是好人 放学铃打响，同学们纷纷整理好书包往外冲，林莫一背着书包往外走。 她注意着身后的动向，走着走着忽然右拐用墙面遮挡拐进了一片小树丛。 “人呢？” “别让她跑了，整天一副清冷的模样，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应该是左拐了，校门在左边。” “去堵。” 随着脚步声走远，林莫一站起来背着书包往另一边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