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第12章 我的童年(七)</b></p><p class="ql-block">文革初期,总有批斗的,有一回在市医院门前,我看到批斗朱大神,一个发言的人边说边捶朱大神后背,打人就是小群姐姐刘桂兰,她家与朱大神隔壁邻居,都住在七一大队1小队的队部对面,两家不对付有矛盾。</p><p class="ql-block">有天晚上,五中教学楼台阶上开批斗会,我也去看热闹。校长胳膊已经被红卫兵打断了,记得很清是左胳膊,用白纱布吊脖子上还在被批斗,台阶下面坐着好几排红卫兵,有个发言的红卫兵,嘴象机关枪,嘟嘟老能说了,还有个红卫兵上去给校长一个大嘴巴子,人都这样了还挨打,女红卫兵也没有同情心,在下面还喊“该!”。远处树林站个小男孩掉眼泪,这个小孩是林瑞晶,我们是白石桥洗澡认识的,有一回洗澡林瑞晶哭着走上岸,说是一只眼睛瞎了,看不到东西,部队一个看稻田的战士过去,扒开他的眼睛,是他在水中时间长了,泡掉的一块肉皮贴到眼仁上,取下来就好了。那边是批斗会,这边林瑞晶又哭了我不明白,林瑞晶说批斗的是他爸爸,这我才知道五中校长就是他的爸爸。我中学三年级的时候,林瑞晶的爸爸平反后是我们六中校长,再后来是市教育局长,林毅人长的好看,绝对有水平,在林毅校长培养提携下,六中老师很多人走上领导岗位,有任总工会科长、聋哑学校和十六中校长的,还有任教育副局长的。</p><p class="ql-block">那年头,当权者大都是“走资派”,统统打倒,有的靠边站,有的挨批斗,有的关押起来,有的把人绑上,跪地下批斗,前面挂的牌子,名字打个X,嘴里还塞的草,给他们戴上纸糊的大高帽游街,我曾看见游街的“牛鬼蛇神”戴着大高帽,都是纸糊的,有一米多高,牛头帽矮还有两个犄角,别的高帽上都画的鬼神模样。被批斗的人,手拿着锣边走边敲的说:“我是黑帮,必须打倒,踏上一脚,永不翻身,遗臭万年。”我爸爸是副食主任,官不大,也得靠边站,接受指问答辩,挨没挨打不知道,回家也不说,越不说我们越惦记,那个时期,有的人就是趁机报私仇啊,一段时间,只要有批斗的都去看一眼,担心千万别有自己父亲在里面。</p><p class="ql-block">中学生停课闹革命,小学生停课守家,冬天哥哥和李长财合伙拾大粪,卖钱两个人分,我和小二也合伙拾大粪,攒了一冬天,卖了2元钱,正好一人分了1元,过年我俩都买了小鞭炮,比别的小孩子们牛。后来到了1973年我知青下乡,小队会计李志勤知道我家住的地方后,他说在我家买过大粪,真没想到,小时候拾的大粪,竟然卖到我下乡的生产队,注定我与依云六队集体户的缘分,太巧了。</p><p class="ql-block">红卫兵成立自己的组织,名目众多,有革命先锋队,井岗山战斗队等等,后来扩大到兵团、司令部,工厂也出现造反大军,而出现派性,基本是两大组织,“二总部”和“公社”两大派,他们都喊着势死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还互相争斗,最后发展到武斗,政府机关都瘫痪了。</p><p class="ql-block">两大派产生派性对立,为了压制对方,不断发展自己,开始抢广播喇叭,对着打语论战。有的学校强大一派把弱的一派挤出去,五中和七中是二总部的阵营,商校和煤校是公社的阵营。双方都出去抢枪,武装自己,说是“文攻武卫”。中学初三的学生要带我哥哥去抢枪,他们说好了,回来屁股上就能挎个“家伙”。哥哥不但没去,从此以后学校都不去了,回家成了孩子王,带领一帮小屁孩,天天打雀、摸鱼,洗野澡,挖耗子。什么语文、算术啊、学习呀,我们统统抛到脑后,学过知识都忘了,就知道玩。</p><p class="ql-block">哥哥带我们一帮小孩子到辽河洗澡,路过七一大队1小队菜地,后院的李广义拔了一根蒜苔,被看地的社员发现,把我们都带到队部交给队长,队长姓张,家住二中山根旁边,他长的就象干部,办事也稳妥,问谁拔的蒜苔,我们谁也不承认。这时候有个看热闹的社员,隔着窗户往里扔小石籽打我们,石籽正好打在我身上,我手里有弹弓子,装上石子就给他一下子,打在他大脖子,他要跳窗户进来打我,被张队长喊住撵走,我哥哥当时气哭了。这时候,李广义自己承认是他拔的蒜苔,别人都没拔,张队长很有水平,并没有教训李广义,只是告诉我们以后别拔就行,就把我们放了,多少年过去,我对李广义勇于认错,澄清别人,从心里佩服他,后来中学时期,李广义评为五好学生,蓝球打的特别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