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丹心映昆仑（之八）----在鏖战三年边防建设的日子里 作者／张红英

红英

　　我的家里摆放着一块我视若珍宝的普通的昆仑石，这是战友赵永峰，专门从西藏和新疆分界线的、海拔5347米的界山达坂上带下山所送。看到它，我就想起了自己穿越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喜玛拉雅山和冈底斯山脉的青春岁月。特别对于已步入花甲之年的我，青春不再拥有时，更加难忘自己在上个世纪1983～1985年新疆军区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三年边防建设中，有幸成为驻军第19医院高原医疗队员，奔赴新藏高原边防一线参加的那场艰苦鏖战，无疑是我生命中最绚烂的篇章。时年20岁的我，在边防建设的战场上，用青春汗水挥就无悔的乐章、用生死艰险铸就难忘的经历、用并肩奋战成就战友的情意，如璀璨星辰，熠熠生辉。我在最有朝气的年龄，把最美的青春奉献给了高原边防，高原边防把人生最大的财富----坚毅坚韧的品质和无私无畏的精神馈赠给了我，让我更加茁壮，富有生命力，我一辈子感恩、感慨、感念！

过去，青春是用来奋斗的；现在，青春是用来回忆的。我以手中的笔、心中的情，把那一段段融入血脉的经历、一个个珍藏心里的故事，记述成篇，去奔赴一场青春的约会，与曾经风歺露宿的战友们一起追忆心中的那一段过往、那一份不屈、那一种向往和苦乐泪后释然的军人力量，共同致敬那时的、现在的卫国戍边写忠诚的军人们。

第二十二篇 边陲报国绽芳华

（一）筑路英雄战犹酣

（二）乐在边塞为军徽

（三）文化润兵添精神

（四）红星闪烁伴征程

第二十三篇 青春芳华英雄歌

（一）奋战百日战马阳

（二）闪烁星光耀天穹

（三）边关日月抒情怀

（四）殷殷关怀鼓干劲

第二十四篇 征程虽艰不言苦

（一）无影灯下的战斗

（二）手术室里的坚守

（三）雪水冰冷心里热

（四）王政委送的苹果

第二十二篇 边陲报国绽芳华

（一）筑路英雄战犹酣

“张臂托峰峦，迈足跨云端；齐揽九天月，英雄战犹酣。”八一建军节前夕，奋战在阿里西南边陲的一个个公路建设战场上的广大筑路施工指战员，拥有同样的坚定信念、怀揣同样的赤诚之心，争时间抢速度、大干苦干拼命干，以优异的成绩向建军57周年献礼。

1983年全连荣立集体二等功并被军区授予“阿里高原筑路攻坚连”称号的工程兵团工一连， 于1984年5月在界山达板至阿里地区多玛150公里道路畅通保障任务中，以忘我的精神、顽强的毅力，抗严寒、斗风雪，连续奋战98天，清除道路积雪近2万立方米，营救被围困车辆310台次，接送军内外车队48个(计2217台次、5635人次)，抢救危重病员47人。该连完成第一段修路任务后，又转场到海拔5000多米的隆恩拉达坂至马阳达坂修筑道路。他们攀上绝壁，用几十米长的绳子吊着身体悬空打眼放炮，开出一条刚刚能站住脚的小道，艰难地、顽强地陈胜开施工。一连官兵豪迈地说：“我们不是神仙，但我们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决心，一定要在这里把公路修出来。”“头顶悬石欲坠，脚下百丈深；今日克险攻坚，明日通途天堑。”

当繁星还未退净，太阳还没睡醒，弯弯的山间路上，传来阵阵脚步声。工二连干部战士每天早上6点起床，晚上11点下班，一日三餐在工地，提前完成了第1期工程任务，共新建公路4580米、便道1500米、涵洞4个、过水路面5处、桨干砌149米、打通石峡3座、战胜2次滑落石沙达2200立方米的塌方。

“山高路险，困难只等闲。筑路战士真好汉，挥动铁臂大干。远望尘烟滚滚，近闻机声阵阵。”从马阳村到地雅村这一段距离并不长，但河流、桥涵需要修的很多。工四连在此处担负桥基开挖和灌注，按计划需要14天完成，他们加班加点、顽强奋战，只用了7天时间。开工以来工四连共完成9座桥基开挖灌注、7个桥身打板灌注和2个桥面实现7月份拿下桥梁主体工程的决心，经工程兵团初步检查验收，涵洞和过水路面质量优良。

“头顶烈日战酷暑，劈山开路炮声隆；苦干巧干拼命干，边防建设立新功。”工五连、工六连在施工中开展“比思想、赛干劲，比作风、赛团结，比速度、赛质量”和“战场”立功、“火线”入党活动，鼓励青年、团员“火线入团入党，火线立功创模”，极大地调动了全连官兵的施工热情。官兵们把艰苦、困难都丢在了脑后，争着挑重担、干重活，一天工作10多个小时，整个工地呈现出一派生龙活虎、你追我赶生动场面。

机械设备轰鸣作响，运输车辆来回穿梭。机二连施工中抓质量、求速度、保安全，投入施工车辆32台，配属21个点位，施工以来机械作业800个台班，车辆行驶9万多公里安全无事故，提前完成预制任务后，又主动承担了160米的筑路任务。配属在隆恩拉达坂筑路的机二连驾驶班，开展“看谁行车安全、看谁拉的多、看谁跑的快”竞赛活动，每台车日均运送沙石料9车次、往返180公里，每人每天工作13小时以上，中午从未休息过。机三连7月号召全连大干20天，在施工装药、放炮等作业难度大、险情大的情况下，严密组织，明确分工，责任到人，从未发生任何事故。道机连开展“比作风、比出勤、比机械工作效率，争做红旗机械操作手”活动，7月已完成维修路基工程任务的70%。

连队起床哨轻轻地颤动在曙色里，徐徐地拉开黎明帷幔，那么紧凑又那么催人，它唤醒沉睡的山谷，再沉重的疲累也被驱散。工程兵团“争第一、夺红旗”的热潮遍及每个角落。单位之间、个人之间都开展了竞赛，有破记录的“夺旗赛”，有艰难地段的“攻关赛”，有创高质量的“全优赛”和“对手赛”等等。

　　并肩战友一线忙，争时抢速促施工。施工的“先行官”后勤保障工作，坚持物资保障到现场、机械修理到现场、防病治病到现场，做到及时计划、及时调整、及时供应，千方百计改善部队生活，为施工提供良好的物资、生活保障。截止7月底，调运各种施工器材、物资2700多吨并安全运往各个施工点。修理连积极当好配角，对配属工地的机械做到“能及时解决的问题处理在工地、容易损坏的零件提前加工、换下的旧件加以修复。”“闲不住的医疗队员”在做好医疗救治工作的同时，坚持每天给在底雅施工的指战员送糖茶水，男队员还坚持跟班作业，清理流沙、推车、装车等移石铺路抢着干。……

连日来，阿里边关施工战区各级领导和工程技术人员组成攻关组，巡回各施工点指挥，严把质量关，哪里困难大就出现在哪里，协同攻关解决难题。截止7月底，修路、架桥、营房建设完成年度任务的40%，好人好事层出不穷，部队捷报频传，受到新疆、南疆两级军区高度赞扬。《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都是头版头条刊登或播发前方将士的事迹，部队上下干劲十足，士气高涨，工程速度和质量都达到了一流水平。

（二）乐在边塞为军徽

太阳在炮声中升起，小草在炮声中发芽，公路在炮声中延伸，桥梁在炮声中诞生。藏族同胞从筑路战士修的路上走来，语言虽然不通，一个紧紧的握手，却使我们深感他们对人民子弟兵的爱意充盈。边防战士从筑路战士修的路上走来，这样给感慨地说：“在阿里高原执勤，走这么平坦的道儿是第一回。”

路，眼前的路，溶进了筑路战士的血和汗，还有多少母亲想念儿子心碎忧伤的泪，还有多少妻儿盼望亲人团圆思念的情。筑路战士付出的青春，时刻与牺牲伴随。

在一次巡诊中，施工连连长在工地上这样对我说：“我们任务繁重，实在是够辛苦的，也实在没时间顾及自个。我们干部不是担心部队战士不能按时上工，而是担心他们深更半夜悄悄上工地带不下来；我们不少的干部战士接到亲人病重、病故的信或电报不向领导报告、不提出请假探亲的要求，毅然投入了工作；我们的许多干部战士病了，还不承认这是病，因为他们还没倒下……”

这就是施工指战员血脉中流淌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精神的的生动写照，这就是施工指战员们的家国情怀。他们深深地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苦，而又从容顽强地去战胜了困难，以坚忍不拔的毅力进行高强度的劳动，他们是真正的无私无畏的坚强者！在这样的干部战士面前，还有什么样的困难不能被战胜吗？

在这里，有很多比我们更苦更累的筑路官兵，他们的模范事迹和忘我牺牲精神深深地感染着我们，让我们为之动容、忍不住掉泪。在我们的眼里，筑路战士是这里最动人的风景，最能打动我们的心。我的眼里常含泪水，我写下《心愿----献给八一的歌》：

谁不晓高原寒冷？谁不知离合滋味？敢打硬仗的部队，具有高度的献身精神。奉命出征之日，告别了春暖花红的城镇。节日团聚之时，正在开进途中。紧张的边防施工，失去了应早日获取的文凭；选好良辰吉日的青年男女，再次推迟了婚期；依门伫立的妻子儿女，昐不回预订探家的亲人。

这些是战士容易做到的克制，在施工中付出的是更大的自我牺牲。高强度的劳动，曾几度昏倒在工地；超体力的拼搏，体重减轻了好几斤；风华正茂的青春，在云雾中憔悴；乌黑的头发，雪浸霜染白了两鬓。千难万难难于上青天，高原难处都有战士的血和汗。

筑路战士付出的代价，难以用文字表达。汗洒边关何所求？筑路战士们异口同声一句话：不求升官进级，不图薪津倍增，不谋优厚报酬，不贪一名惊人。但愿道路通北京，桥成连得四海心，五谷丰登牛羊壮，祖国边疆万里宁，能为八一军旗争辉，甘把苦吃尽！

面对这些可敬可爱的筑路指战员，我禁不住在想：他们身上所经历和体现的，不也是一种属于军人的、可敬的幸福观吗？对表他们，我心释然。正是因为他们以家国为重的价值观，才有了那些逢山开路的坚定身影，才有了坚不可摧的钢铁边关。我们，一名军中医务工作者，难道不能多做点什么吗？只有这样，才配享受筑路战士们艰苦奋战所做出的牺牲和奉献。

（三）文化润兵添精神

带着八月高原酷暑的热情，伴着八月底雅盛开的花朵，乘着八月边关火红的骄阳，我们迎来了军人们最荣光、最幸福、最神圣的节日----八一建军节。为丰富节日文化生活，八一建军节期间，驻底雅的连队、医院和机关开展了庆祝八一建军节“四项活动”，即排球、歌咏、板报比赛和军民联欢晚会。

排球比赛中，各队胜不骄、败不馁，生动展示了顽强拼搏的精神。歌咏比赛，配合整齐、声音洪亮，充分体现了革命战士独有的风采；板报比赛图文并茂，版面新颖、内容丰富，为节日的军营增添了靓丽景色。

8月1日军民联欢晚会，在铿锵有力的歌声中拉开帷幕。男声小合唱《我是人民工程兵》，唱响了工程兵的热血豪情；我们“帐篷医院”张豫湘、张斌、李咏梅、张红英、秦文丽、赵惠珍6名女兵表演的舞蹈《皎皎白玉兰》，演绎了青春女兵的军营生活；“帐篷医院”副教导员马春连、护士长唐大琴表演湖南花鼓戏《刘海砍礁》，以及女护士蔡茜表演《巴基斯坦舞》，赢得观众们的喜爱和欢笑声；在边防建设施工中各条战线上标兵的感人事迹、战味十足的演出，得到了在场官兵和藏族群众的礼赞与致敬，迅速将晚会氛围推向高潮；底雅乡民表演的优美“宣舞”吸引着大家的眼球，那古老的藏民族乐曲久久地回荡在底雅河谷上空……

　　晚会共演出51个节目，采用了18种表演形式，有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歌颂人民军队的，也有表扬施工和保障工作中新人新事新风尚的，还有抒发革命情怀的，博得了观众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庄重而又欢快的旋律，获奖者逐一走上舞台。我们“帐篷医院”从繁忙的医疗工作中抽出人员参演了10个节目，均获得表演奖。我编写的对口快板《筑路部队好人好事多又多》和演讲的《战士的情怀》，展现了筑路干部战士风采，讲述征战高原感人故事，均获得创作奖。

在这次排球、歌咏、板报比赛、军民联欢晚会4项活动中，参加的9个单位、34名人员（包括9名藏族群众）分别获得了物质奖励。我们 “帐篷医院”还获得了“文娱活动好”流动红旗。

晚会结束后，干部战士们赞扬说：“这次活动开展得好，给我们驱散了疲劳，使我们忘却了艰苦。虽然条件差，苦中得乐才有意义。广大官兵纷纷表示，一定要以标兵为榜样，发扬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的“两路”川藏、青藏公路）精神，当好新一代“筑路人”。

这“四项”活动的开展，对活跃部队文化生活，促进下段各项任务完成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此次活动自始至终得到工程兵团领导、“帐篷医院”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各单位十分重视，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调人员参加活动，领导亲自组织，有的还亲自参加，仅排球比赛和演出节目的就有44名干部。

每一段时光，都是生命最美的礼物。我在边关军营的日日夜夜，得到一次难得的学习锻炼机会，赢得了一个提升自己的成长平台，练就了一副意志顽强的健康体魄，结识了一批感情深厚的亲密战友，度过了一段丰厚宝贵的人生时光。

（四）红星闪烁伴征程

山风吹过原野，天空泛着清新。我们高原医疗队员在边关忙碌的日子里，找到生活隐藏起来的甜；在边关艰苦的岁月里，感悟生活静静流淌着的诗意和美好。在庆祝八一建军节57周年之时，我与“帐篷医院”军医吕仁选医生、护士李咏梅等一起，利用休息时间，加班加点出了一期庆八一黑板报。我们高原医疗队员在边防建设火热的生活中，真切地感受到筑路战士的忠诚，触摸到筑路战士的奉献、拥抱筑路战士的力量，大家纷纷把身边筑路战斗中的人和事变成自己的诗和远方，在庆八一黑板报上把太多的感慨抒发了出来。

《为“八一”题》文／军医吕仁选

南昌万炮震山川，壮歌一曲冲九天。

斧镰斩刺开新宇，五星闪耀照人家。

神洲旧貌时时变，钢铁长城日日坚。

陆海空防布罗网，兵戈锐利史无前。

《庆“八一”》文／医疗技师冯金廷

庆，建军五十七周年；建边疆，顶风冒严寒。庆，施工大军战旗猎；流大汗，干战意志坚。庆，底雅奋战六十天，为人民，好事无数件。

《山》文／军医刘权伦

山，风雪刺骨寒；氧压低，头疼心慌举步难。山，千里无人烟；建边疆，干战挥镐洒雨汗。山，巨人英雄汉；保祖国，筑成大道通边关。

《路》文／干部赵德洲

路，阿里高原修；为祖国，甘洒血汗写春秋。路，冰河达坂走；为祖国，山崩地裂断河流。路，边关变通途；让祖国，千山万水绿油油。

《看》文／战士王保民

看，干战扛铁锹；齐出发，去向大自然宣战。看，各条施工线；鼓干劲，你追我赶攻难关。看，全体指战员；为祖国，愿把青春来贡献。

《笑》文／战士唐华仁

笑，江山欲更娇；战边关，驰骋千里传捷报。笑，人皆斗志高；为边关，挥汗筑起幸福道。笑，健儿齐进跃；让边关，为我中华显骄傲。

《信》文／干部虎 山

信，牵动颗颗心；鸿雁飞，东西南北传佳音。信，悠悠父母心；教诲深，鸿鹄志怀献丹心。信，依依情人心；润心田，真挚意怀满目欣。信，一片赤诚心；馈赠尔，乐在边塞为国兴。

第二十三篇 青春芳华英雄歌

（一）奋战百日战马阳

马阳八月鏖战急，连环阵前群英集。马阳达坂这条曾经的羊肠小道，是沿象泉河峡谷进入西藏重要通道的必经之路，是由底雅乡通往阿里札达县城的“卡脖子”路段。它从山顶到谷底海拔落差2000多米，全是盘山道，有十几道180度的回头弯，坡陡弯急，非常险峻，是工程兵团当年施工最艰难的路段之一，由几个营连共同修筑，任务十分艰险艰巨。建设者们要在“连黄羊也难爬上去”的冰峰雪岭上扛运物资，打眼放炮，劈山开路，困难可想而知。这条路修通后，可谓是“天堑拓通途”。正因为如此，工程兵团各级党委把它当作一场硬仗来打，选派最能吃苦、最能啃硬骨头的连队来担负主攻任务。

骁将巨力劈堑塞，千方砾石搬家走。先后于7月、8月转场马阳达坂会战的工一连、二连干部坚持跟班指挥。工二连连长李选选遇到险情大、困难多的地段亲自作业。由于劳累过度，加之“肺结核”和“气管炎”愈来愈重，常常吃不下饭，身体消瘦下去，领导多次劝他住院治疗，可他说啥也不肯，一直拖着病弱的身体，以顽强的毅力带领全连会战马阳，激战崖涧，成绩日日刷新，至9月底放炮4750余次、完成土石方6200多立方米，没有发生任何工伤事故。

唯有勇士不怕难，敢叫日月换新颜。会战马阳达坂的工一连和工二连分别在达坂第二、三层重叠作业，上层作业时常有落石滚下，不安全的苗头时有出现，严重影响施工进行。两个连队采用“统筹安排、平行作业”的方法，进度快、质量好。工一连首战告捷，干劲不减，信心更足，为再次夺魁日日加班加点；工二连干部战士每天工作13个小时，中午从未休息，人日均完成土石方作业13立方米以上，超过国家定额的5倍。

“达坂高耸入云端，军帐扎在半山间；战鼓声声催人急，施工干战豪情添。”在马阳达坂配属施工的机一连，把机械编成两个班，实行昼夜工作制，连长、指导员常是双腿泡在象泉河水里指挥推土机作业。机二连根据施工点多线长的特点，分片包干、各负其责，由原来每人每天修20米增加到30米，特别在一面依山、一面傍水、路险弯急、推土机无法展开施工的情况下，干部战士发扬敢啃“硬骨头”的精神，手推肩抬，日夜奋战，完成任务。

欲求天堑拓通途，宜将剩勇擒顽敌。工六连进驻马阳达坂施工，比干劲、争超额，仅3天就修路50多米。道机连自8月初配属工六连以来，每班每人坚持作业12个小时以上。8月中旬转战马阳达坂的二营营长王登英主动承包全营任务最重的工三连，和战士们一起啃干馍、喝凉水，哪里有困难他就往哪里冲，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经他亲手排除的哑炮就有10多次。他带领工三连拚搏苦战30天，超额完成计划任务，而自己的体重却减轻了13公斤。大家说：“有这样的领导，任务再艰巨，我们能完成；困难有多大，我们能克服。”

困难面前不退缩，顽强拼搏争上游。工程兵第九团一连担任古浪至久巴边防连的防御工事和3公里便道任务。全连指战员在时间紧、任务重、条件艰苦、施工难度大的情况下，发扬“王震连”吃苦耐劳、忘我奉献、英勇善战的拼搏精神和顽强作风，顶烈日、战悬崖、冒酷署、斗风沙，提前20天完成年度施工任务，并超额完成15米长钢桥1座，工程质量优良。全连征尘未洗，又转战马阳会战后，干部战士思想不松，作风不散，干劲不减，15天修筑公路2公里，再度超额完成任务。

浩瀚的苍穹繁星如斗，夜晚的灯火映着筑路战士青春的黑红脸庞。奋战在施工一线的战士汤久明记下了大会战中《马阳的夜》：“星星、车灯，无数战士的身影；炮声、铁锤，和着战士的心声，是画、是路，我分不清。盘旋的路，移动着彩色的灯；把战士铁红的脸，照得更红更红，是玉带、是长缨，我分不清。深蓝的天空，闪着星星；弯曲的路上，布满了彩色的灯，是天上、是人间，我分不清。”

施工战士龙文写下《夜行》：“马阳灯火彻夜明，汽车如梭机声降。桥梁七座齐并进，争分夺秒灌长虹。沿途工地筑路军，挥臂劈山数英雄。奋战百日英雄谱，喜看天堑变通途。”

　　捷报频传战友乐，战友欢乐我歌唱。 为确保施工一线的医疗救护，自马阳达坂会战以来，我们“帐篷医院”派出军医张志刚带领医疗组，进驻马阳工地，负责马阳地段施工的卫勤保障。他们想施工所想，积极为施工指战员服务。在马阳会战进入决战阶段，在施工时间紧、点分散、人手少，给工地送开水的困难的情况下，医疗组员密切配合连队施工，每天坚持做三件事：一是上午、下午2次到工地巡诊，并给附近工地送2次开水、参加筑路施工；二是到各连队1次巡诊，并为干部战士洗衣服、床单；三是早、中、晚饭下伙房帮厨，晚上连队下班以前，烧好热水，送到各班让战友们洗用。工地干部战士都称赞医疗组员是“闲不住的人”。

7月30日凌晨4时，有个工地战士患急性肠炎，医疗组员不顾一天工作的疲劳，立即给病员打针、服药、输液。护士秦维莉、王芳一直守护在身边，直到病情稳定。干部战士赞扬说：“医疗组员工作认真，服务热情，真是我们的守护神。”

“马阳达坂高又险，炮声隆隆传捷报；一条长龙山间卧，筑成大路通边关。”在工程兵全团施工指战员的共同努力下，不到半年时间主体工程基本完工，竣工指日可待。

（二）闪烁星光耀天穹

韶华战士英姿立，闪烁星光耀天穹。战士的手，拿起瓦刀，可建广厦万间；拿起钉耙，耕耘万亩良田；拿起铁锹，能让高山徙迁；拿起钢枪，足以吓破敌胆。在边防建设一线的各个战位上，涌现出一批感人至深，催人奋进的先进典型。为树立“旗帜”，相互学习，促进施工，工程兵团党委1984年8月17日研究决定，在各行各业树立21名标兵。让我们一起去认识并记住军营当中这些闪闪发光的名字：

以身作则的好干部----五连副连长陈健；一心赴在工作上的人----第19医院药房主任吕品；边防施工的“老黄牛”----工一连战士米生儒；兢兢业业的实干家----工二连施工员华平清；“两带头”的好班长----工二连十四班班长白洪峰；一专多能的电焊工----机一连班长杨富福；奔波在施工线上的测绘员----二营测绘班班长史建国；尽职尽责的施工员----工三连志愿兵薛金水；模范炊事班班长----工四连炊事班班长张世彪；不怕苦和累的操机手----机二连战士马忠辉；身残志坚的硬骨头战士----工五连战士陈元帅；且人为乐的好榜样----工六连副排长杜金龙；优秀推土机手----道机连志愿兵祁鸿鹏；“机械”大夫----道机连修理班班长兰恩银；木材加工能手----加工连班长李高战；精通业务的报务员----警通连战士候道营；安全行车的驾驶员----运输连志愿兵赵甲文；又红又专的卫生员----卫生队班长王俊奇；一心为施工的发电机手----修理连班长杜发治；朝气蓬勃的好党员----工九团一连战士潘成忠；遵纪模范----机三连战士张如文。

标兵就是旗帜，榜样就是力量。这些质朴无华、可歌可泣的标兵模范，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施工条件，没有退缩，以顽强的毅力和拼搏的精神，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用青春甚至生命，诠释了奉献和担当的内涵，谱写了一曲曲感人至深的拼搏之歌，令人敬佩！他们闪光的足迹如同公路的道道车辙，深深地印刻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值得后人铭记。

这是青春、这是奋斗，也是记忆、也是怀念。边防建设的路上有太多人的故事，有太多感动的瞬间……如今，我们能够放心地行驶在国道上，欣赏沿途的壮丽景色，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便利，这一切都离不开当年建设者的无私奉献，他们是边防公路的缔造者，是时代的脊梁，是时代精神的象征。

施工战士王阳写下《英雄工程兵》：“威武英雄工程兵，天涯海角处处行。不畏浮云绝壁险，开通天堑鬼神惊。奋战高原献青春，为民造福堪可敬。”

（三）边关日月抒情怀

向阳而行，奔赴热爱。生活明朗，万物可爱。在边关这片浩渺的时光里，我用满含深情的眼睛和笔触，寻找边防筑路指战员、边防哨所官兵的诗和远方……

三岗至古浪这段上百公里的藏北高原施工线上，达坂纵横，冰雪皑皑，气候变化无常，每一次巡诊都是对自己身体和意志的考验。在这个由无数古老苍凉的群山交错横亘绵延千里的“山岭长城”的地方，我和战友们始终保持了旺盛的革命斗志和充沛的工作热情。因为心中装满着温暖和美好，再难走的路，也会带着微笑，勇敢地前行。我在这条高原路上，一次次看见了筑路官兵最真实的一面，一回回为他们朴实无华的奉献而动容，我用笔记下了《筑路战士》：“你们，没有华丽的言词空喊，没有享受礼拜的安闲，一天又一天，平凡又平凡，挥锹抡镐，筑路架桥，祖国西南边陲为你们礼赞。你们，失去的甚多，得到的甚少，唯图中华更娇。条条新路、座座新桥，是干部战士血和汗夺目的功劳，祖国人民为有你们而骄傲。”

这不，我又与医疗巡诊服务队员们一同背起药箱，奔赴到另一个施工点……

“你们多大了？”在筑路工地一次巡诊间隙，我问身旁的战士。“我19岁，他20岁。”如果没有参军，他们还是依偎在父母身旁长不大的孩子，而此刻他们正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建设祖国边防的重任。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施工条件，他们没有退缩，而是用热血和汗水，甚至生命，谱写着感人至深的青春之歌。这群官兵如此年轻，看起来却那么苍桑。

得到答案的我既惊讶又心疼，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路上都在想着写着这些《嘎兵》： “昨天还在如花似锦的中原大地，今天来到人烟稀少的世界屋脊。是你四号衣服裹着的躯体，至今还带着孩提般的稚气。父母温存，家乡美景，却不能使你恋迷。你的心在边防巩固，塞外若碧。”

我了解到，施工中有不少官兵接到亲人病重、病故的信或电报不向领导报告，不提出请假探亲的要求；许多官兵高山反应严重或身患疾病，仍坚持工作。我很感慨，也感无助，更为感动，心灵一次又一次受到冲击和感染，不由得用文字来赞美这些可爱的战友们：

《情操》：“父母病故，你没有沉浸在麻木的悲痛中，是父子无爱？还是母子无情？不，都不是！因为你懂得爱。你把对父母深深的爱埋在心底，把对祖国母亲深沉的爱牢记心中，为了边防的强大，为了更多家庭的幸福，强忍悲伤，顽强工作，用成绩告慰父母的亡灵。你的爱崇高、伟大、赤诚！”

《高原情》：“登上高原两春秋，一丝若梦牵心游。冰雪严寒热血化，骄阳似火英雄骨。孩儿学走面未见，妻子病重我未还。要问如此为何缘？边防筑路心里甜。”

每次到边防连医疗巡诊服务，都使我内心有所收获和感悟。“我真正感受到了边防哨所的遥远和艰苦。”当我微笑的眼睛看到什布奇边防连营帐周边种植的面对阳光、努力向上的向日葵时，我便看到了边防战士生活充满阳光、把平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美好情怀，写下《战士的心境》： “战士的心境有多美？请看帐篷周围，那一排排向日葵。当红日刚刚出山，它们便抖落满面喜泪，向东方扬起金冠，去承受那温暖的光辉。太阳转向西方，它们以笑脸相随。用花的芬芳艳丽，倾吐心中的赞美。战士对祖国的热爱啊，胜过葵花千万倍。”

　　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常年驻守在阿里高原的官兵和边防建设的将士们，说不苦是假的，但战友们不怕苦是真的，因为他们深知军人的职责所在、使命所系。在边关底雅一个多月来，我行走阿里高原筑路工地的多个点位，一次次见证和记录下筑路官兵最真实的一面。那些为公路建设无私付出的筑路英雄们，不怕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的精神一次次地感染着我，滋养着我的内心世界，激励我厚植信念忠诚，无怨无悔地坚守祖国的边疆，就象铺在路上的小石子，默默奉献、没有退缩！我发出心中的感慨，写下《铺路石》：

“小小石子，将你铺上平坦的路基，当人们踩在你背上过去，无人知晓你的功绩，荣誉轮不到你，你无怨气；得不到赞扬，也无情绪；你小小的身躯，承受无数吨压力。任凭车轮从你身上驶去，你宁愿默默地牺牲自己。在生活的道路上，我愿做一颗小小铺路石。”

入夜，苍茫高原星空闪烁。我点着蜡烛，把白天了解到的先进典型事迹和感人故事，写到我们表演的快板书台词中，或是配乐演讲文稿中，或是展示在黑板报上，以鼓舞部队士气。我们在给一线施工、执勤官兵们表演节目时，将先进事迹及时加进节目台词中，讲得战士心里暖暖的，赢得了连队官兵们一次次掌声。

因为热爱，所以坚持，不论前方路有多苦，条件有多艰辛，我都会努力讲述更多边防官兵感人的事迹，传播更好边防官兵动听的故事。

（四）殷殷关怀鼓干劲

8月26日晚，驻底雅乡部队、“帐篷医院”、机关的干部战士和藏族群众冒着蒙蒙细雨，候在公路两旁，敲锣打鼓，热烈欢迎军区慰问团的到来。

乌鲁木齐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王玉率领由军区司、政、后机关干部战士，南疆军区歌舞、话剧团干部和演员等33人组成的军区慰问团，带着乌鲁木齐军区和南疆军区党委、首长和领导机关的重托和深情厚意，8月5日从乌鲁木齐出发，乘坐3辆北京吉普车、1辆大轿车、2辆运输卡车，千里迢迢奔赴新藏高原。慰问团克服严重的高山反应和各种困难，行军3878公里，翻越海拔3400～5700米的达坂11座，到达阿里地区的扎达县、达巴、三岗区和曼南、底雅乡等地，对南疆边防建设部队和边防部队展开慰问活动。慰问团带来了珍贵的慰问品，带来了精彩的文艺节目，也带来了军区首长、机关和军区数十万指战员对西藏阿里边防建设部队的亲切关怀和深深牵挂。

红日映高原，红花送祝福。翌日上午，来到驻底雅乡部队施工点进行开展慰问活动的军区慰问团全体同志，不顾旅途的疲劳，便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他们来到“帐篷医院”慰问伤病员并与他们亲切交谈，详细询问他们的健康状况、家庭情况及生活中遇到的实际困难，鼓励他们树立信心，保持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同时叮嘱他们要保重身体，并送上慰问品，使他们在边建施工中感受到各级组织的关怀和温暖。军区慰问团领导在“帐篷医院”与我们高原医疗队员合影留念。与此同时，慰问团工作人员抓紧了解、收集和录像、照像施工中医疗救治工作中的先进事迹，及时到节目台词和录像片中，极大增强了慰问宣传、鼓舞士气的效果。

当天晚上，在军区慰问团组织的精彩的文艺节目演出和电影晚会中，播放了军区政委谭善和的慰问讲话录音录像，谭政委的讲话录音录像温暖了我们的心窝，极大地鼓舞了部队指战员们的士气；演唱队的歌声动听惊座，给边关战士、藏族群众带来了极大的欢乐；故事话剧《高山下的花环》震撼人心，催人泪下，引起了强烈共鸣。许多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夜不能眠，纷纷连夜写日记、诗歌、决心书，抒发满腔的激情。工程兵团党委号召广大施工指战员，克艰险，攻难关，乘东风、夺胜利，以优异的成绩报答军区党委、首长的关怀。广大施工指战员用实际行动感谢慰问团的鼓励，天不亮就起床，头顶高原烈日，一直干到太阳落山。

慰问团在底雅活动5天，赴各营连施工点进行了5场慰问演出和5场电影晚会，把军区党委、首长和领导机关对施工部队和边防官兵的亲切慰问带到边防，把军区党委的温暖送上风雪高原，激励部队打好边防建设这一硬仗，完成好施工建设和保卫边防的神圣任务。

又是美好的一天，向着阳光一起出发，带着微笑一路前行，一切的美好都会如期而至。军区慰问团于8月31日离开底雅，受到驻地部队群众的热烈欢送。

行程万里、初心如一。军区慰问团风尘仆仆奔波在新藏高原各个施工点上历时48天，往返行程6878公里，于9月21日安全返回乌鲁木齐，圆满完成了两级军区赋予的光荣任务。

第二十四篇 征程虽艰不言苦

（一）无影灯下的战斗

8月16日下午5点多，“帐篷医院”手术室里第3例急诊手术刚刚完成，一身疲惫的我如释重负，脱口而出：“哎呀！可该歇口气了！”谁知话音未落，一个浑身沾泥土的连队干部慌忙向“帐篷医院”里跑来，他在院中大声地喊着“医生、医生，有病人！”刚做完手术的主刀军医吕仁选、马忠良，还的麻醉医师张恩胜听到叫声，立即跑了过去。只见汽车上躺着一位被落石砸伤的十七八岁的战士，脸色煞白，满身血迹，不省人事。我们二话没说，一起把这位伤病员抬下车，急忙送进急救室。

“在马阳沟，这个驾驶员停下车给车加水，右面马阳达坂滚下一块约两百公斤重的大石头，幸亏他躲闪得快，没被大石头砸中，只被碎石头撞倒，不然就没命了。”那位送受伤战士来医院的连队干部说着。他是工程兵团汽车连去叶城拉菜车组带队的副排长李玉宝，他们的车队正好遇到这个情况。在这紧急关，他立即决定让其它车辆先走，自己调转车头把伤员拉上车，径直往“帐篷医院”送来。当李副排长协助医护人员把伤员送进急救室后，又连忙驾车奔向追赶拉菜车组的山路。

“帐篷医院”急救室里，急救针剂迅速注入生命危重的伤员体内，现场指挥的第19医院副院长李风翔问：“血压？”“测不到。”

“脉搏？”“测不到。”

“呼吸？”“微弱。”

“伤在什么部位？”“右腰部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髋骨粉碎性骨折，右侧肋骨骨折，腹部破裂致肠子流出腹腔，右肾挤伤，伴有血气胸。必须立即做手术！”

时间就是生命。“帐篷医院”手术室无影灯下展开了一场生死争夺战。外科军医吕仁选主刀，马忠良军医辅助，医师麻醉张恩胜配合，手术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野战帐篷手术室里，除了技术娴熟、聚精会神操作敏捷的医生清创缝合、飞针走线……，还有护士王咏梅和我两个默默无闻“打下手”。王咏梅为巡回护士，手术室里的“大管家”，监控着手术室里的一举一动；我为器械护士，在手术台上快速、准确地传递着钳子、剪刀……，我串针引线手术所需各种缝针，施出“十八般武艺”，做到术中主动、及时、默契的配合。

在术前、术中、术后，麻醉医师张恩胜一直陪伴在伤员左右，全程实时监测患者的心跳、血压、呼吸、血氧等生命指标，为患者生命“保驾护航”。

手术室外，同时进行着一场为这名伤员----阿里军分区汽车兵张金革献血的竞速赛。

“帐篷医院”正在值班的人员赶来了，夜班休息的人员赶来了，炊事员、驾驶员赶来了；施工连队的战士赶来了。女护士曹爱萍、李咏梅喊着：“我是A型血，抽我的！

卫生员李泽辉更不示弱：“我身体好，抽我的！”

麻醉医师张恩胜直接伸出胳膊：“抽我的血！”……

在大家争先恐后急着献血之时，医院的验血检测结果出来了：伤员张金革是Rh 阴性 AB 型血，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血型，因为99%以上的人群都是 Rh 阳性血型，只有不到 1%的人是 Rh 阴性血型。而在 Rh 阴性血型中，AB 型的比例就更低了，因此这种血型是非常稀有的，所以被称为“熊猫血”，意为像大熊猫一样珍贵。在紧急情况下，这种血型的献血者相对较少，所以在输血时可能会遇到困难。

正好，我们“帐篷医院”只有维吾尔族女护士巴哈尔·古丽是Rh 阴性 AB 型血。伤员张金革急需输血时需要输同型Rh阴性血，否则会引起溶血反应，如高热、心悸、大汗、呼吸困难等，严重者休克，危及生命。

就这样，维吾尔族姑娘巴哈尔•古丽身体办一滴滴殷红的热血滴进了汉族小伙张金革的血管里……

经过3个多小时的奋力抢救，张金革的生命脱离了危险……

爱心满满，润物无声。因山上滚落下来的沙石，像猛兽一样扑向了张金革，他有胸部和满脸皮肉里，还有头皮里钻入了密密麻麻的小石籽。在手术台上的我们，又对仍处在麻醉中的张金革，耐心细致地剥离出皮肉中的一粒粒小石籽，擦净皮肤上的血迹，妥善消毒、敷药、包扎，最后护送病人回病房，并向病室值班人员详细交待病情及用物。此时，已是夜里十二点了。

心怀诗意浪漫，温暖感动常在。白衣战士挽救了战士张金革的生命，在手术室工作的我有感而发，与能文能武的吕仁选副队长共同写下《无影灯下生命之火在闪光》，并刊登在《工地快报》上：

“万能手术台，是我理想的战场；闪亮的手术刀，是我“杀敌”的钢枪。手术室里，平凡的工作不平常；无影灯下，生命之火在闪光。洁白的下敷料，为病魔布下天罗地网；精巧的器械，为健康筑起钢壁铁墙。创伤，在我的飞针走线下痊愈；残疾，在我的手术台上复康。我是自豪的人民军医，我是自豪的白衣战士，我把感情注入了战士的肺腑，我把春色洒满了战友的心房。区区手术室，任我驰骋；无影灯下，任我翱翔……”

（二）手术室里的坚守

“帐篷医院”手术室是医疗体系中枢环节，它以通过严格、规范要求设计的环境、专业的护理团队、严格的操作流程，为伤病员手术提供安全可靠的抢救质量保障。一场手术成功完成后，要随时做好迎接下一场生命争夺战的准备，那就是手术室的护理安全管理。它是整个医疗护理质量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旦发生差错事故及护理缺陷，轻者影响治疗，延误手术时间，重者病人致残，甚至致死。

在野战帐篷手术室只有两名护士的情况下，我们严格按照手术室的环境要求和清洁消毒标准展开工作。每场手术结束后，我们立即清理手术台上使用过的所有器械、手术布单等敷料和其它物品，擦净手术间地面、无影灯、敷料桌、托盘、输液架、麻醉机、手术床等，清除手术间内的血迹、污渍等污液和杂物。再将手术中使用的器械进行消毒、清洗、消毒，擦干或烘烤拭油后按手术器械卡打包、高温灭菌备用。之后对手术室内进行全方位消毒、调试设备、补充各项手术用的敷料、医疗器械等等，做到手术室里里外外、边边角角一尘不染，以防止手术中因污染导致手术失败，为每一台手术提供最安全的环境保障。

如此这般，我们常常是加班加点、不分昼夜的工作。我也由过去参与手术心理紧张变得可以坦然面对各种手术了。同时，心理承担的压力也不知不觉增加了。因为我们手上寄托的是病人的全部希望，不能有任何差池。沉重的信任让我们保持了谨慎的性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天都可以说是精神高度紧绷，因为担心出事。就这样，半年来，我们用对病人的一份责任心、一份关爱情，坚守好自己的责任，共完成70多台大中小手术，抢救 20多例急危重病人，没有发生任何医疗护理差错事故。

当忙碌有了成果，当付出换来收获，那份欣慰满足便油然而生。忙碌的日子里，虽然身体疲惫，但心中有梦，脚下有路，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感谢手术团队的辛苦和付出！感谢手术团队的不容易和了不起！我写下《手术室里的坚守》: “在永不打烊的手术室里，对野战帐篷手术团队而言，紧锣密鼓的手术节奏和高强度的工作是常态。我们是患者生命的守候者，我们在许许多多的深夜白昼，游走在病人、疼痛、鲜血、呻吟、伤病中，我们用双手、辛勤、微笑、善待救助一个又一个患者，我们用努力、认真、热情、付出换来了病人的生命平安。从绿色无菌衣到三尺手术台，口罩下掩盖的是无言默契，双眼透露的是坚定信念。我们就像无影灯一样，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我们是默默无闻的奉献者，手术帽盖住了我们飘逸的秀发，口罩遮住了我们明媚的笑脸，病人认不出我的脸，叫不出我的名，但这并不影响我发光发热，只要看到伤病员因重生而露出的一张张笑脸，听到伤病员一声声真挚的感谢，所有的心酸劳累顿时烟消云散。这就是手术室护士与医生为伍、与器械相伴，用严瑾的态度、精湛的技术、温暖的服务、坚定的毅力，默默为生命保驾护航！我们用爱心、真心、仁心，让病人温心、舒心、放心。我们是一个充满朝气、茁壮成长、勇于拼搏、乐于奉献、完成各项任务的战斗集体！”

晨光初绽，新的一天如素笺展开。愿你我如朝露般清澈，似晨光般从容，在这崭新的光阴里，活出生命的本真模样。

（三）雪水冰冷心里热

来过藏北高原的人都知道，“千苦万苦缺氧最苦，千难万难没有水最难。”面对野战条件下“帐篷医院”手术室洗涤各类手术敷料没有洗衣房专人清洗、没有洗衣用水专门供应的实际，我们清洗手术用过的带血迹、污渍的大小手术台布、手术衣裤、鞋帽等敷料，还有躺在手术床上的病人因大小便失禁而沾满屎尿的床单等；还有日夜守护在伤病员身边，给他们擦身、喂饭、接大小便、洗伤病员被褥和衣物的病房护士们，都要到山上雪化后流下来的小河里去搓洗，都是实打实的艰苦差事。

晨光如约而至，开启往复的日常。吃完早餐大家就忙开了。在这快节奏的生活里，我和手术室护士王咏梅拎着一包包敷料来到小河边。我俩先把小河里的冰水舀进两个大盆子里，放入洗衣粉浸泡一会儿敷料，然后开始在小搓板上一件件搓洗。这雪水又冰又凉，起初手碰到一下就有种刺痛感，可很快就麻木了。搓洗一会儿，手掌就开始发红发热，变得又痒又痛。等我们把一大堆敷料搓洗干净了，就在小河的清水里反复透洗几遍。这时，我毫不犹豫挽起裤脚，光着脚丫下到小河里去清洗敷料。我脚一挨冰水，电击似地把脸皱成了核桃皮，这水才是真正的冰冷刺骨！

夏季的山谷一片寂静，阳光洒在小河水面上，波光闪烁。山风轻拂我着的发丝，小河里的流水有节奏地拍打着我的双腿，溅起洁白的小水花。已经适应了冰河水、不怕冻的我，甩开双臂在水中一件一件地搓洗、一遍遍地漂洗，干得很爽快，干得很沉醉。那一刻，我的心境是一溪流水承天爱、满眼水花踏梦飞呀！等我洗完所有敷料从小河中出来时，我的双脚已变得又红又肿、失去了知觉。我又坚持着把这些敷料，一一晾晒在“帐篷医院”大院里支起的晾衣绳上。回到宿舍后，我用冷水搓洗着手脚，才慢慢消肿下去。

皑皑峰岱锁边塞，冷冷雪水连营院；救死扶伤挺身出，脚踏冰河不惧寒。我们手术室护士几乎每天都做着这样重复的劳动，不管阴晴和雨雪，都不曾停歇，手磨破了、冻肿了，疼痛难忍也不在乎。我的手上、脚上，也开始慢慢有了整个夏天不能愈合的冻疮，大家习惯将这些冻疮称之为：“天使的勋章”。

为了不影响到工作，我晚上睡觉前常用冻疮膏交替涂在手脚的冻疮面上，轻轻地搓揉，直至局部发热，把冻伤的双手双脚“保养”一番。也许是我不管不顾，让双腿双脚长时间泡在从雪山上流下的冰水里，日后不知不觉中我患上了风湿性膝关节炎，尤其是右腿膝关节留下的后遗症重一些，每到阴天雨雪，我的风湿性膝关节病都会发作。

“帐篷医院”条件简陋，特别是用热水困难，大家都是好几个月洗不上一次热水澡，只是中午最热时在营帐里擦个澡；大家的双手经常与刺骨的冰水“打过交道”，日常生活相对原始而简单。但是，无论工作条件多么艰苦、生活条件多么简陋，只要医疗工作需要，全队人员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都是义无反顾、争先恐后、埋头苦干，努力在各自的岗位上拼搏进取，勇创佳绩。

“艰苦不怕吃苦，苦中有作为”是我们高原医疗队员的铿锵誓言。我们在最有朝气的年龄选择奉献；在艰难困苦的时刻选择坚强，只为守护脚下这片热土。

（四）王政委送的苹果

八月的底雅，小草青青，山花竞放，衬托着对面山顶的雪景，显得格外妖娆妩媚。

8月17日下午，也就是被落石砸伤的阿里军分区汽车兵张金革刚在“帐篷医院”做完成手术、挽回生命的第二天，我们“帐篷医院”工作人员正在帐篷食堂吃着晚饭，猛听到先回到宿舍的卫生员赵惠珍喊开了:“你们快来看呀！是谁给我们的苹果？”听说有苹果，我们女兵们一个个放下饭碗，呼啦啦奔回到自己的宿舍，只见每人床上放着两个十分诱人的大苹果。

这是怎么回事呢？正当大家面面相觑时，教导员梁志强进来了，他笑呵呵地说：“这苹果是工程兵团王政委送给我们的。”瞧，这还有一份信呢！”听说有信，大家特别是姑娘们你争我夺，还是小赵机灵，她一把将信抢了过来，看着看着便不由得大声念了起来：“……山下给我带来一箱苹果，我舍不得吃，把它送给为抢救病人英勇献血的战士和奋力抢救、辛苦工作的医生护士。我因要参加一个紧急会议，不能亲自送去，请原谅！等我回来后再去面谢！……”

听着这饱含真情、情势情挚意切的话语，让队员们都安静下来了，昨天抢救张金革的紧张场面又重现在眼前……

说起王密政委，“帐篷医院”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

王密是新疆军区司令部直工部副主任兼工程兵建筑137团政委，1983年边防建设部队上山前，他在一次检查部队营建工地时，不慎从脚手架上踩空跌落下来，造成肋骨骨折，并几处受伤。伤势稍有好转，他就不顾医生和家人的劝阻，带着药包上山。

1984年边防建设中，他所领导的团队工程任务十分艰巨，施工沿线横亘着28道冰河。河阻、冰封、水多、桥涵多，地形为鸡爪状，龙恩拉、马阳两个达坂令人望而生畏。王政委又带病上山，开进途中发高烧39度多，几次打吊针输氧，坚持不住院治疗，带领先遣队顺利前进。王政委高血压严重，面部浮肿，夜不能眠，始终坚持在山上工作。全团叫响“肩负责任来，扛着红旗回”的战斗口号，加班加点，连续突击、超额15公里完成了任务，并将便道打通至地雅。两年中，王政委和党委“一班人”，带领全团官兵打了一个又一个漂亮仗。

信念完了，大家都沉静在昨日的回忆之中。这时，护士长唐大琴打破沉静，对着大家说：“这水灵灵的红苹果真漂亮，光是看着就饱了。姑娘们，咱们是不是把苹果送给伤病员啊！”队员们齐声说：“好！”此时，医生、护士、伤病员，人人手里捧着一个大苹果来到了张金革等病员的病床前……

作为边防建设施工部队里的领导王密政委，多么希望边建官兵们都是健康的、开心的，他把自己舍不得吃苹果送给我们吃，让我们快乐，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我们“帐篷医院”医生、护士手里捧着王政委送来的大大的红苹果，确实是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感受着辛苦付出后“甜蜜”的味道。一个个苹果传递着一颗颗爱心。可敬的王政委用这样的方式给伤病员以体贴和温暖，给我们医务人员以感动和力量。

我们是一个坚强的集体，团结的集体。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在艰苦的时候真正感到战友之爱、战友之情。深切感到信任、友谊、理解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