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马灯行82

宁古塔披甲人

宁古塔夜色马灯行(82)

[第17章]日常的飞行

(2)天地间交流

每天清晨早饭之后的那几个架次的飞行，按理来说应该是最轻松愉快且赏心悦目的。气温不高清风凉爽，头脑清醒精力充沛。

但真实情况反而是我最不放心的，因为问题就在于，排在飞行作业第一名的连队技术员，最可能由于前一天过度劳累，反而没能休息好，结果早晨未能按时起床。

结果当喷药的飞机来到地头时，就会因为现场没有信号旗引导，飞机只能“毛估估”任意喷洒，从而容易造成遗漏和重复。其实我们也确实碰到过这样的尴尬场面，后来也就想出了相应的对策。

有一天早晨，中队长亲自驾机前往西部原38团老连队的地块喷药，到地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当即有点慌神，没有喷药并满载负荷小心翼翼地降落下来。

由于从早晨5点半开始，各连队的电话线正好被团部的有线广播占用，无法与连队沟通。怎么办呢？一大早从团部骑自行车赶来的老张技术员想到一个办法：

用一个一尺见方的布口袋或塑料袋，装上小半袋泥土并放进一张纸条写着：“请速通知你连技术员带领信号旗去引导飞机喷药。”通过飞行员在连队驻地寻找室外人员。

只要见到室外有人，就低空从副驾驶侧面的窗户里，当面投放“字条袋子”到室外人员的面前，让他捡到袋子后，打开阅读并去催促那个连队的技术员和信号队。

中队长再次飞往那个连队，看到有人走出房门抱柴禾准备做早饭，就把“字条袋子”空投到那人的前方。只见那人打开袋子拿出字条一看，马上飞奔而去找人。

结果很快就看到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扛着信号旗向地头奔去，匆匆忙忙地拉出一条信号线开始引导飞机撒药。原来38团西部那些老连队，与东部原36团合并过来的那些连队相比，面积普遍不大。

农田往往就在连队驻地的房前屋后，所以一阵小跑步赶到地里，马马虎虎还来得及。所以这个连队的这一次组织失误，总算被弥补过去。

团部主管农业生产的王副参谋长，后来在电话会议上提出了严厉批评，因此后来此类事情基本没有再次发生。但作为一种“标准配置”，以后早晨的前几个飞行架次，都少不了“字条袋子”的身影。

后来有人问过老张技术员，为什么要在袋子里放进泥土？老张技术员回答说：“袋子和字条”分量太轻，飞机上风又大，不增加点分量就会不知会被吹到哪里。

但如果增加的是砖头石块，弄不好又会砸伤地面的行人，所以最方便、安全的办法就是加一点泥土、化肥什么的。

到了下午2点多，中队长被大个子换下了飞机驾驶员的座位。意犹未尽的中队长开始找到我，兴致勃勃地评价起了“字条袋子”空投。

他说解放战争时期，蒋介石就非常喜欢采用这种“字条袋子”空投的天地间交流的做法，他是因为生怕下属看不到他的“总裁手谕”，所以即使在报话机里已经讲过的内容，他也一定要在“手谕”里再写一遍。

杜聿明最后实行无线电静默，就是怕他的“手谕”会坏事，可最后“手谕”还是从天而降，毁了他“出逃生天”的计划。

没想到，这种非常原始陈旧的天地间交流方式，竟然在农田喷药时又用上了，想来想去都感到非常有意思……我还有一首填词，说的也是每天起早贪黑进行农用飞机的飞行喷药活动，全文如下：

“岁月蹉跎，风光扑朔，早出观天定操作。群星耀辉亮闪烁，穹隆静谧穷斟酌。落婆娑，起喷薄，照寥廓。

“孤傲小舟沧海泊，强猛猎鹰蓝顶搏。播雨耕云发帷幄。晨曦彩霞壮胆魄，黄昏夕照追阡陌。乐穿梭，醉收获，迷开拓。”

(《千秋岁引-晨出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