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里的农场岁月【杨爱兰】

小南

钟声里的农场岁月：一代人的时光刻度 文/杨爱兰志斌老师笔下的农场钟声，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突然拧开了记忆的锁。那些被岁月磨平的声响，又在耳边清晰起来——凌晨五点半拖长的钟鸣，像根细长的线，把睡梦里的人从被窝里钓起来；早饭时紧凑的“当当”声，急促得像怕人饿肚子；上班钟声则是规律的鼓点，催着胶鞋踩过泥地的脚步声。这不是普通的钟，是农场刻在时光里的年轮，是我们这代人听着长大的“生命节拍”。 一、钟声为令：农场生活的原始生物钟 在那闹钟极少的年月里，钟声就是生产队的“北京时间”。记得天还没亮透，第一声钟响就像块石头投进水塘，把整片家属区的寂静砸开。大人摸黑穿衣服，孩子被大人拽着往棉袄里塞胳膊，那钟声拖得老长，“当——当——”每隔几秒敲一下，像是怕谁睡过头，又像是在给沉睡的田野报时。早饭6.30的钟声就变了调子，“当当当当”敲得密，像急着把人往饭盆前推。最有意思的是7.30上班钟，钟声间隔短，却敲得持久，“当当当……”像个不知疲倦的人在喊号子，催着扛锄头的、推独轮车的、背种子的人往田埂上赶。 72年广北农场改成兵团管理，军号声突然闯进了钟声的世界。科研站有位军官杨指导员站在食堂前讲“以我们要半军事化管理，以后听号子行动！”兵团战士们听得懂起床号的激昂、集合号的紧迫，可老职工和家属孩子们却懵了。例如上班集结号，战士们“唰”地站成排，职工家属们却三三两两地晃过来，有的拎着菜篮子，有的还抱着孩子。指导员急了：“没听见集结号吗？”张婶挠着头笑：“那号声跟吹喇叭似的，哪知道是该拿锄头还是该站队啊？”指导员管理务实，在从新规定，兵团活动用号，职工家属参与的事，还是敲钟。钟声对我们来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行动密码”，比号声更亲切，更能摸准生活的脉。 二、急钟如令：麦场风雨里的冲锋号 钟声最让人揪心的，是遇到急事儿的时候。收小麦的季节，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大太阳，转眼西边就涌来黑云。这时候，食堂的钟就像疯了一样“当当当当”猛敲，那声音短促、密集，带着一股子火烧眉毛的急劲儿。正在割麦的、捆麦的、晒麦的人，听见这钟声，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场园跑。有次暴雨来得快，我跟着大人往麦场冲，雨点子砸在脸上生疼，可钟声还在“当当”地催，像在喊：“快点！再快点！”大家到了场园不用等人指挥，自发地搬草苫、盖粮食，雨水混着汗水，谁也不吭声，就听见钟声在雨里闷响，直到最后一块麦垛盖好，钟声才慢慢停下来。 还有一年消防演习，钟声又响得不同。平时敲钟是“当—当—”有节奏，那次是“当当当当当”连成串，像心跳过速。孩子们跟着大人往集合点跑，看见浓烟（其实是演习烟雾），心里直打鼓，可听见钟声就知道该往哪儿去。后来才明白，这钟声就是农场的“急救信号”，比口号管用，比喇叭传得远，只要钟声急，准是有要紧事，没人会犹豫。 三、余音绕梁：钟声里的成长坐标 从小学到高中，钟声是我上下学的伴奏。早上钟响了往学校跑，下午放学钟声又催着回家割草，挖菜，喂兔子、喂鸡，记得有次上数学课走神，窗外传来午饭的钟声，全班同学的肚子都“咕噜”响起来，老师也笑了：“快走吧，钟声比我讲课管用。”到了86年离开农场那天，气车开动时，我望着窗外倒退的田野，突然想起最后一次听钟声的早晨——还是五点半那声悠长的钟鸣，可我知道，以后再也听不见了。 志斌老师的文章让我突然意识到，钟声不只是个响儿，它是农场的魂。它喊醒过无数个黎明，催过无数次农忙，也在风雨里当过无数次“指挥官”。对我们这代人来说，钟声是起航的号角，是心灵的呼唤，更是刻在生命里的“集结号”。现在偶尔在城里听见教堂的钟声，那声音太优雅、太遥远，不像农场的钟，带着泥土味，敲在心上“咚咚”响，让你想起扛着锄头的背影、麦场里的汗水，还有那些被钟声串起来的，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钟声停了几十年，可只要有人提起，那“当当”的声响，就又在耳边响起来了。 悠远的钟声是我们的情感寄托文/付连华读志斌老师的《生产队的钟声》有感：那悠扬的钟声，不仅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更是深深烙印在我们心中的时代象征。在那个物质并不充裕的年代，大铁钟作为时代的信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划破寂静的黎明，不仅带来新的一天的开始，更唤醒了我们对过往岁月的无尽回忆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钟声，是那么的深沉而有力，每一次响起都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段古老而又动人的故事，它敲醒了我们童年的青春与激情，让我们在劳作的疲惫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与慰藉，在历史的长河中，那钟声就像是一曲悠扬的旋律，穿越时空的隧道，将我们的思绪带回到了那个纯真而又朴实的年代。记忆中的钟声，总是与食堂旗杆下的红旗相伴，每当钟声响起或旗杆升起，那便是开工或饭点的信号。它就像是一位战场的指挥官，用最简单却最直接的方式向田间地头的人们发号施令。尽管如今铁钟的使命已悄然褪去，但它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却永远不会改变。那钟声，不仅仅是一一种声响，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它承载着我们对那段岁月的深深眷恋，也寄托着我们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悠扬的钟声便会在耳畔回响，清晰而又悦耳，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永远无法忘怀的故事。志斌老师的文字，细腻而又深情，将那段岁月描绘的栩栩如生，他让我们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勤劳与汗水的年代，感受到了人们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而那钟声，便是那个时代最美的音符，它见证了农场人们的奋斗与坚持，也记彔了那段岁月中的点点滴滴。愿那钟声的记忆永不褪色，让它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成为永恒的珍藏。每当想起那段岁月，那悠扬的钟声便会再次响起，带我们回到那个纯真而又美好的年代。 序岁月老了，听故事的人，成了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 60年代上海纺织厂女民兵 65式三点红，思绪回到火红年代 脚下有麦地，鼻尖有麦香，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东方红拖拉机，农场人熟悉的老物件。照片里驾驶室锈迹斑斑，像个老兵。东方红拖拉机型号多得数不过来，54、60、70、75、802、1100……老拖拉机早已退出舞台。机器几乎已锈成渣了……东方红拖拉机不只是铁皮疙瘩，它的轰鸣声，一直锁在我的记忆里。有人说，这情怀值不了几个钱。值不值我心里有数。 水车水车通过推动绞盘带动链子，链子上装有提水的橡胶阀门，外部套有铁皮筒子。五、六、七十年代，它是抗旱浇水的主要农具。我小时候，只有生产队的菜园里才有这种水车。浇菜时，用马拉动绞盘从井里提水灌溉；有时也靠人力推动，往往一个人根本推不动，它的直筒插入井水中，筒内的橡胶垫将筒壁密封，通过转动提升铰链，将水一层层提上来。 这种车在我们广北被称作“地排子车”，它是农场人的好帮手，既可用人力拉，也能套上驴、马牲畜来拉。 供销社承载着一代人的集体回忆！"发展经济、保障供给"这八个醒目的标语至今仍让人倍感温暖。作为计划经济时期的重要商业机构，供销社在当时社会生活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许多人的童年记忆中，依然留存着供销社里糖果、酱油与日用品混合的特殊气味，那种独特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供销社负责销售各类紧俏商品，包括手表、毛线、自行车等稀缺物资，能在供销社工作确实是令人羡慕的职业。 竹编外壳的暖水瓶是供销社的常见商品，价格实惠且品质可靠。 葵花牌6506打火机，老辈人都不陌生。这是上海打火机厂在六七十年代生产的经典款煤油打火机，一直到90年代还能见到它的身影。它还有点防风本事，平时刮点小风，火苗不会轻易被吹灭。在那个年代，不少人都把它当宝贝用，在当时算是实用性很强的“时髦货”了，揣在兜里走南闯北，倍儿有面子！ 知青宣传队用的手提大喇叭，一个时代的象征，怀旧感十足， 铁笔蜡纸油印机是制作试卷的必备工具，油墨的特殊气味成为一代学子的共同记忆。 从手工刻制蜡纸到现代打印技术的演进，见证了文印设备的巨大发展。 那时候我们的零食很少。糖果，饼干，罐头那些都是奢侈品，就连白糖都难得一见。只有到八月十五，我们生产队会派出马车到三分场果园拉回苹果，按人头分给每家每户，都是些老品种，国光，维锦，红玉，青香蕉等等。 跋这些老物件的出现，把我们的思绪被拉回到往昔岁月。童年的记忆那般鲜明，老物件不仅是一代人的记忆载体，更承载着那代人的思念与情感寄托。它们更是老农场人智慧的凝结，见证了时代的变迁，有着独一无二的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