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五霸 之晋文公重耳 撰文/唐风

唐风

周室东迁，礼器蒙尘；王纲解纽，群雄逐鹿。齐桓九合诸侯，霸业方颓；宋襄欲图继踵，功败垂成。晋据表里山河之险，承唐叔俭德之基，然则曲沃代冀，六卿暗蓄异志；骊姬构乱，申生蒙冤饮鸩。冀城剑气，隐含不虞之祸；驷马扬尘，谁察化龙之征？

逾垣避祸，五蛇从焉。翟土栖身，卫郊绝粟。卫文不纳，野人奉土；曹共窥浴，僖负赠琚。郑拒叔詹之谏，楚留三舍之偿。齐姜醉遣，割袖明志；怀嬴沃盥，降服囚命。十九载流离，备尝霜露；万千重困厄，尽砺丹心。割股奉君，介子推岂求显达；秦约晋盟，秦穆公终许返旌。

逮乎惠怀失德，晋祚中微。秦伯有扶危之志，舟师济河川之险；贤士抱佐命之诚，舆图启绛都之瑞。河曲回辕，绛台重光。践位之初，即行新政：明赏罚以肃朝纲，通商农而厚仓廪。作三军以振武备，命六卿而揽英才。选贤不拘世胄，拔士但问贤能。于是野无遗贤，朝多俊士。赦寺人披斩祛之仇，化干戈为玉帛；追里凫须窃资之过，明法度于朝堂。先轸奇谋定中原，狐偃妙策取五鹿，赵衰制礼安社稷，魏犨执戟镇边疆。轻关通商，铜贝流通戎狄地；薄赋轻徭，禾黍充盈官义仓。

霸业之兴，始于尊王。子带为乱，襄王出奔；挥师勤王，诛逆迎銮。诛庶孽于隰城，迎卤簿于郑汜。彰尊王之义，得诸侯之敬。至若城濮争霸，非独战阵之勇，实乃庙算所长。楚军北犯，劳师袭远失其人和；晋师后发，凭险据要得其地利。昔承楚惠，退避三舍以明诚；今遇敌锋，分阵五方而制变。栾枝曳柴扬尘，伪示败北；先轸鼓勇陷阵，力挫强梁。楚军铩羽，德望初孚；献俘执珪，王命昭彰。河阳之会，诸侯景从；践土筑坛，襄王赐胙。自此烽燧不惊于北鄙，冠裳复整于成周。遂启文襄霸业：西慑秦穆于崤函，南压楚成于方城，东抚齐昭于汶上，北服狄隗于太原。冀展晋风，册为诸侯之长；江汉朝宗，践履霸主之位。

太史公曰：晋文公谦而好学，善交贤能。然深究其道，非惟人杰，亦属天时。晋处禹贡冀州，表里山河险固；民承唐叔遗训，耕战皆备根基。更历骊姬之乱，国人多思明主；值齐桓既殁，天下渴盼新仪。况有从亡诸贤：狐偃多智，赵衰善政，先轸能军，胥臣识人。内修明堂之政，外合尊王大义，故能一战定鼎，终成霸业。

《春秋》讳称“天王狩于河阳。”《左传》：“是会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

子曰：“齐桓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圣人之言，《春秋》之义，一字褒贬，但凭公论。然春秋霸业，自齐桓始，未复有成其大者也。

赞曰：

周鼎倾危王气收，

诸侯砺剑峙鸿猷。

五蛇衔月穿星野，

三舍回旌动斗牛。

践土盟成图霸业，

城濮尘定偃戈矛。

春秋犹讳河阳狩，

谲正听凭史笔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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