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不打死你！”</p><p class="ql-block"> “啊！我没有……生鹤！生鹤快躲起来！”</p><p class="ql-block"> 昏暗的空间内传来巨大的打砸声，母亲的哭喊尖叫声不绝于耳。</p><p class="ql-block"> 幼小的程生鹤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p><p class="ql-block"> 这时，声音兀的停了，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和野兽一般的父亲四目相对。</p><p class="ql-block"> 紧接而来的，是疾风暴雨般的殴打……</p><p class="ql-block"> “不！”</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猛的坐起身，身下的办公椅发出刺耳的声响。</p><p class="ql-block"> 他大口喘息着，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回神。</p><p class="ql-block"> 窗外雷声大作。</p><p class="ql-block"> 受到暴雨灾害影响，车祸意外频发，来医院的病人陡然增多。</p><p class="ql-block"> 急诊科忙不过来，程生鹤和妻子许昭愿作为主任医师，都留在医院值班。</p><p class="ql-block"> 这时，护士长李佳佳端着盒饭进来：“程医生还在啊？您和许医生都值了三天的班了，该回去休息了。”</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点了点头，强忍疲惫起身朝许昭愿的办公室走去。</p><p class="ql-block"> “昭愿，该吃午饭了。”</p><p class="ql-block"> 说着，他按下门把手，却没推开。</p><p class="ql-block"> 门，锁住了。</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不在？</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思虑之际，里面兀的传来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p><p class="ql-block"> 他不放心的敲门：“昭愿？你在里面吗？没事吧？”</p><p class="ql-block"> 话落，门从里面打开。</p><p class="ql-block"> 好兄弟霍西洲出现在眼前，他理了理衣服：“生鹤，你怎么来了？”</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视线落在他衣领被蹭到的口红上，心头兀的缩紧，宛如针刺。</p><p class="ql-block"> 越过霍西洲，只见许昭愿坐在椅子里，白大褂搭在扶手上，泰然自若。</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指尖攥入掌心：“你们刚刚在做什么？”</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眉头紧蹙：“看诊。”</p><p class="ql-block"> “什么诊，要关起门来看？”程生鹤的语气带着怀疑。</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声音冷了下来：“心理咨询。”</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呼吸一窒，各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p><p class="ql-block"> 之前他因为原生家庭陷入抑郁，是许昭愿一直陪着他，带着他走出了阴霾。</p><p class="ql-block"> 她曾经说过，只做他一个人的心理医生。</p><p class="ql-block"> 怎么才结婚三年，承诺就不作数了吗？</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不敢设想答案，压下情绪看向霍西洲：“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或者心理医生，昭愿她只是个外科医生，帮不到你。”</p><p class="ql-block"> 霍西洲看了眼许昭愿，笑着点头：“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p><p class="ql-block"> 随后扬长而去。</p><p class="ql-block">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收回视线，落在翻阅病例的许昭愿身上，疑虑还是压不下去：“你和霍西洲很熟吗？”</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起身看他，语气淡漠：“你在怀疑什么？”</p><p class="ql-block"> 眼前女人的面容还和从前一样清冷美丽，可对待他却不像以前那么温柔，时常不耐。</p><p class="ql-block"> 再想到刚刚霍西洲的神态，程生鹤没办法不多想。</p><p class="ql-block"> 想到这，程生鹤走到许昭愿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昭愿，你答应过我，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心理医生。”</p><p class="ql-block"> 以往，许昭愿都会给予肯定的回应。</p><p class="ql-block"> 但这次，许昭愿却将他推开，语气疏离：“我做不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2章</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许昭愿拒绝。</p><p class="ql-block"> 他僵硬的放下拥抱时抬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以前不是都这样吗？”</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眉头微蹙：“我是医生，你没资格要求我这么做。”</p><p class="ql-block"> 这句话刺的程生鹤喘不过气来。</p><p class="ql-block"> 他捏紧了白大褂：“可我也是你的丈夫！再说你本来就不是职业的心理医生。”</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静默不语。</p><p class="ql-block"> 这时，李佳佳的呼声从外面传来：“程医生，有个心脏衰弱的病人送来了，请迅速前往急救一室！”</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心一紧，顾不上私事，匆匆赶往急诊。</p><p class="ql-block"> 直到太阳西沉，手术才结束。</p><p class="ql-block"> 他按住隐隐作痛的胃部走出急救室，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休息。</p><p class="ql-block"> 这时，许昭愿带的实习医生杨枫恰巧路过。</p><p class="ql-block"> 他笑着打招呼：“程医生，恭喜你啊，又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笑了笑，犹豫了瞬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昭愿呢？”</p><p class="ql-block"> “许医生中午就换班离开了，她没和你说吗？”杨枫语气疑惑。</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微愣，随后扯谎：“说了，我太忙，给忘了。”</p><p class="ql-block"> 和杨枫道别后，他走到角落拨通了许昭愿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几个嘟声之后，女人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p><p class="ql-block"> “什么事？”</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握着手机的指节不断收紧：“你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没，在我爸妈这边，不用等我。”</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发愣，结婚这么久，许昭愿从没带他回过许家。</p><p class="ql-block"> 许母觉得他配不上许昭愿，因为自己有个杀人犯父亲。</p><p class="ql-block"> 10岁那年，程生鹤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失手打死了妈妈，此后父亲入狱，是奶奶将他抚养长大……</p><p class="ql-block"> 想起旧事，程生鹤的太阳穴不停涨痛，呼吸急促。</p><p class="ql-block"> 他慌忙从口袋翻出很久没吃的抗抑郁药，干吞下去，很久后情绪缓和，他才下班，独自去往墓园。</p><p class="ql-block"> 连下了半个月的雨，母亲的墓碑上溅满了灰尘，泥点。</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轻轻擦拭着，歉声道：“这些天医院太忙，错过了您的忌日，您别怪我。”</p><p class="ql-block">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却唯独隐瞒了今天许昭愿和霍西洲之间的事。</p><p class="ql-block"> 许久，天色渐黑。</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跺着发麻的脚：“妈，我走了，下次……下次我和昭愿一起来看您。”</p><p class="ql-block"> 说完，转身离开。</p><p class="ql-block"> 不想刚走出墓园，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是霍西洲发来的图片。</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点开，入目是霍西洲在摩天轮下扬着大大笑容的脸，而照片的最角落，露出许昭愿的侧脸。</p><p class="ql-block"> 他的心顿时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痛意细密连绵的涌上来。</p><p class="ql-block"> 整个人都沉浸在被欺骗和背叛中回不过神来。</p><p class="ql-block"> 而后，霍西洲撤回了图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夜半凌晨。</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才回到家，就看见程生鹤双眼无神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们的合照。</p><p class="ql-block"> “不是让你别等我？”</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缓缓抬头：“为什么要骗我？”</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脚步一顿：“什么？”</p><p class="ql-block"> 程生鹤脸色苍白，他站起来，直直的和许昭愿对视：“你明明和霍西洲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在父母家？”</p><p class="ql-block"> 许昭愿没有半点被戳穿的歉疚，冷声说：“因为我不想看你像现在这样发疯！”</p><p class="ql-block"> “十五年了，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吗？你现在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和你爸简直一模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