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大狗

春夜里的凉

<p class="ql-block">它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说,看,那个事物如此高尚。于是,它就跟着“哇”的一声,然后努力粉饰自己的一切,向那个标志性的目的进发。也曾在某一刻动摇,但紧跟的“哇”的一声,让它无暇思考、幽怨与感伤,又像只工蚁般开始搬运。人们夸奖它如此优秀,它也一度相信并傲然着,听不到门后的嘲笑与傻缺声音。</p><p class="ql-block">它对任何事物友善,直到生命停止的前夕还在体谅异族的苦楚、不已,为它们开脱,给它们诵经,想象它们明天就会大彻大悟,回头是岸,立地成佛,和它一样,慈眉善目,语气软侬,喜欢拿去。会耐心细致、不厌其烦的跟牛讨论处事哲学,跟狼讨论爱护动物。是的,终将,你会和我一样,加油,努力,没问题。</p><p class="ql-block">它只是害怕,害怕失去,失去眼下手里的拥有或是苟且,只会用谄媚的眼睛看待世界,面对问题。当一些事物一再触动、触碰它已经退无可退的城隘、岩壁,它也只会默默无声。在夜半与猫头鹰站在一起,各自发着各自的调调。猫头鹰的,一些族类能听得懂;而它的,只有自己听得清。到了白天,它还像不久的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做昨天的那些应允,但却违心的种种勾当,滴着血。</p><p class="ql-block">它总是在盼望,盼望自己的意思所有人都能参透;盼望所有的异族都能回心转意、琴瑟合体,直到那天。它说,你是个好人。</p><p class="ql-block">它说,它没替自己着想过或是活过,所有一切都是风的旨意,向北向南,不停摇摆。它一直在那排瓦屋里游戈,每一处都是它的触角,或窗棂,或檐角,或椽或卯或梁。而所有一切又像张网,它陷在一个又一个网格,迷失在一个又一个方向。</p><p class="ql-block">日子越来越短,有时它觉得自己活过,且慢且长;有时又觉得未曾,只是机械的摆动,没有色彩,没有音符,没有答案,只有苍白。如此,存在的价值或意义又在哪里?只是来过?走过一回?</p><p class="ql-block">它视如生命的节操与坚守如此不堪,那里的人们从未正面正视过它,只是一味地、反复地说那什么如此高尚如此高大,然后看着它背影说着它卑微,直到那天。</p><p class="ql-block">那天,那天,那天它真的说了出来,老子是有名字的,叫大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