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连队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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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上的山河：太行山上的铁血传奇

当停止搜索，时间开始结疤。

那些年在我们的连队里，曾经兴起一股穿草鞋的时髦，因为首长们带头，兵们便跟着仿效，后来离开了连队，便把穿草鞋这茬事忘了，直到有一年旅游，去山西武乡八路军太行纪念馆的展厅里，看着一盏射灯像位深情的老者，温柔地抚摸着一双草鞋，才赫然记起草鞋的往事。这双草鞋鞋面磨损得像被岁月啃过的树皮，草绳断裂处露出的深褐色斑痕，是24岁的八路军第772团团长叶成焕的热血凝成的勋章。这双被认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草鞋，像一台时光机，轻轻一触，就把我们带回了1938年那个战火纷飞的春天。

一、草鞋染血：铁血团长的生命绝唱

1938年4月，日军调集重兵，分9路向晋东南抗日根据地大举进犯，妄图一口吞掉这片红色土地。叶成焕率第772团与兄弟部队在武乡以东的长乐村布下天罗地网，将东撤的日军大部截住。战斗打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日军被围困在河谷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4月16日17时，河谷里的日军基本被歼灭。可就在这时，千余敌人从辽县来援，妄图给被困日军来个“虎口拔牙”。叶成焕不顾战友的劝阻，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跑上一个高坡观察敌情。他完全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眼睛紧紧盯着敌人的动向，仿佛要把敌人的每一个毛孔都看穿。

突然，一颗子弹像一只阴险的毒蛇，从暗处窜出，击中了他的头颅。叶成焕身子一晃，倒在了血泊中。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对家人的牵挂，不是对生命的留恋，而是急切的：“队伍，队伍呢？”

叶成焕下葬时，朱德总司令专程从八路军总部赶到山西省榆社县郝北村，与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等一起为他送行。民兵队长董来旺看着叶团长脚上浸着鲜血的草鞋，这个铁骨铮铮的山区汉子再也忍不住泪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他脱下自己的布鞋，颤抖着为叶团长换上，仿佛在为一位远行的亲人整理行装。

二、布鞋开花：高级将领的“时尚”困境

叶成焕的草鞋只是冰山一角，当时的八路军将士，条件艰苦得让人难以想象。就连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这位统率千军万马的高级将领，竟也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子。

一天傍晚，砖壁村干部邀请左权参加军民联欢活动。左权刚从黄崖洞兵工厂翻山越岭赶回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只受伤的大雁。村干部定睛细看，只见左权脚上的一双布鞋前后开了花，鞋底磨得只剩下半截，两个大脚趾血淋淋的，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村干部心疼得直摇头，左权却笑着说：“这鞋可是我的‘功臣’，跟着我翻山越岭，立下了不少功劳呢！”在场的乡亲们听了，鼻子都酸酸的，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子弟兵穿上暖和的布鞋。

三、开荒种地：总司令的“田间课堂”

朱德总司令年近六旬，却坚持与战士同领生产任务。他带领干部战士在蛟龙坡开荒的身影，成了太行军民熟悉的画面。每天黄昏，他弓着腰浇水，指甲缝里嵌满泥土，像一位勤劳的老农。

战士们想替他多刨几垄地，却被他笑着制止：“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可不能让你们年轻人小瞧了！”炊事员特意为他熬的小米粥，他却倒进掺着野菜的大锅，与战士们共食。他常说：“有盐同咸，无盐同淡，这才是咱们八路军的本色。”

当川中老母托人捎来家书，这位统率千军万马的总司令竟拿不出赡养费，只得致信旧友求援：“十数年实无一钱，即将来亦如是……”堂堂总司令，竟穷得叮当响，可他的心里，装的全是国家和人民。

四、行军锅传奇：“食物”里的战斗能量

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里，还陈列着一口当年八路军总部厨房的行军锅，锅底锔着大大小小11块铁补丁。这口锅是官兵从长征路上一路背过来的，它见证了红军和八路军的艰难岁月。

这口锅曾经容纳过今天人们难以想象的、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树皮、草根、谷糠、田鼠、昆虫……战士们就靠这些“食物”浴血奋战，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有一次，炊事员在锅里煮了一锅树皮汤，战士们喝着喝着，突然发现汤里有一只田鼠。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朱德总司令带头，把田鼠捞出来，笑着说：“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啊！”

五、军民同心：布鞋里的深情厚谊

荆棘丛莽中，有人在前面走，后面一定会有人紧紧跟上。当叶成焕烈士的草鞋染血落地，武乡百姓连夜赶制千层底布鞋送往前线。他们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仿佛在把对子弟兵的深情厚谊都纳进了鞋底里。

当左权露着脚趾的布鞋踏过清漳河畔，太行母亲们正用乳汁和米汤哺育八路军遗孤。那时，仅有14万人口的武乡县，有9万余人参加了各种抗日救亡组织，1.4万余人参军参战，捐献49万双布鞋。人民群众最大的希望，就是子弟兵永远这样走下去！

将帅补丁衣，士卒草鞋印。那些鞋底密布的针脚，是太行母亲们饱含深情一针一线纳就的。其中蕴含着人民群众“最后一碗米送去做军粮、最后一块布用来缝军装”的赤诚，也激励着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挺起抵御外侮、保家卫国最硬的脊梁。

六、跟着走：红色精神的永恒传承

太行山高，可以呼远。一支军队走过的路，纵然有千山万水，但在子弟兵的心中，就是“一个脚印踩在另一个脚印前面”的执着魂魄。后来，邓小平的孩子们问他长征是怎么过来的，他就讲了三个字：“跟着走。”问他在太行山坚持抗战做了些什么，回答只两个字：“吃苦。”谈到刘邓大军在解放战争中的战绩，也是两个字：“合格。”

这双草鞋、这口行军锅、这些补丁衣，它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见证了八路军将士在那段艰苦岁月里踏出的胜利之路。它们不仅承载着英雄们的生命绝唱，更见证了军民鱼水情的深厚情谊。

如今，当我们站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里，看着这双草鞋，仿佛能看到叶成焕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身影，能听到左权在行军路上的欢声笑语，能感受到朱德总司令与战士们同甘共苦的深情。这些故事，就像一首激昂的战歌，永远在我们连队的天空中回荡，激励着我们不忘初心，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