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香里的秩序

沐泽

咖啡香里的秩序

天光未醒时，我总在磨豆机低沉的嗡鸣里捕捉到某种神谕。银匙刮过量勺边缘的脆响，像撕开真空包装的时光。蒸汽顶起水流时咕嘟咕嘟的，煮沸了客厅惺忪的清晨。

如今的电子秤精确到0.1克，温控壶把滚水驯成八十五度的丝绸。可当深琥珀色的细流坠入瓷杯，那缕魂灵般的香气依然固执地攀着晨雾游荡，屋角垂落的蛛丝，轻轻粘住所有在早起无聊的时光。

我静静的闻着咖啡香味，放空大脑，不想象以往一样拿笔晨练，也不想世俗种种，

杯口蒸腾的暖烟把朝霞滤成流动的玛瑙。我忽然看见无数这样的晨光从指缝漏下去。我抿下最后一口微凉的咖啡，舌根泛起的苦竟带着回甘——原来我们毕生所求的秩序，不过是在混沌尘世里守住某个晨昏的仪式，像咖啡粉永远认得自己的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