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自驾游三十九——补记：张居正故居所见所思

东方木

我读过长篇历史小说《张居正》（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也看过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张居正给我留下来深刻印象。来荆州，游古城宾阳楼，发现旁边就是张居正故居，喜出望外，立马进去一游。

故居后院门楣上，有万历皇帝的御笔“捧日”匾。

​故居院子里面有一块碑，碑上刻有据说存世很少的张居正手迹——一首诗，其诗全文为：

《送初幼嘉年兄还郢》

燕市重来二月初，翩翩意气曳长裾。金门未售甘泉赋，宣室何人问子虚。太乙夜燃东壁火，天池时化北溟鱼。乾坤岁岁浮春色，环佩相将侍禁庐。

碑后有说明：《送初幼嘉年兄还郢》乃张居正送友人初幼嘉会试不第还乡之作。 见存此碑刻为张居正仅存于世的书法手迹。初幼嘉，湖北潜江人，和张居正是同年举人。早年，他们一同上京赶考，张居正中进士而初幼嘉落弟；隆庆辛未年，张居正已任内阁次辅，此年春天，初幼嘉再次赴京赶考，却再次落第。张居正送他回荆州时，有感于同乡情谊而有此劝勉之作。

故居中还有张居正长子张敬修写的绝命书（节选）。

张居正离世后，极大的哀荣如昙花一现，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清算风暴，尽忠职守的一代首辅死后也难逃抄家的厄运。

在重刑拷问下，张敬修悲愤交加， 不堪凌辱，咬破手指写下一纸千余字的血书《绝命书》，随后自缢身亡。

次子张嗣修、三子张懋修被流放戍边。张敬修的惨死，震惊朝野。

内阁大学士申时行和六部尚书一起上奏，请求稍缓对张居正及子弟的惩罚。在朝中大臣的请求下，万历皇帝下诏特留空宅一所、田十顷，以赡养张居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要知道，张居正和万历皇帝的关系可非一般。万历帝即位时年仅10岁，由李太后摄政，张居正联合宦官冯保掌控朝政。张居正任内阁首辅，冯保掌管内廷，形成“外相内监”共治模式。李太后对张居正极度信任，称其为“元辅张先生”，将教育万历皇帝和朝廷政务全权委托 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担任首辅期间，整顿吏治、实行一条鞭法、加强军事与边防、清丈土地、抑制兼并，国库积银达数百万两。

此时万历帝对张居正极度依赖，尊称其为“张先生”，甚至在其父丧时支持“夺情”留任，君臣关系表面和谐 。

其实，这期间万历皇帝与张居正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张居正通过考成法架空六部，掌控人事权；冯保则控制内廷监察，形成“威权震主”之势。万历帝虽年幼，但逐渐意识到皇权旁落，对张居正产生忌惮 。

张居正严格管教万历，曾因皇帝夜游不检点而代写罪己诏，引发士大夫非议，也激化万历的逆反心理 。

张居正改革措施，也触动了官僚、地主集团的利益。他压制言官、禁毁书院（如王阳明心学分支），激化士大夫阶层不满。其子张敬修、张嗣修连中科举高位，更被指责“招权树党” 。

所以，1582年张居正病逝后，万历帝态度骤变。

次年，御史李植弹劾冯保，万历帝借机查抄其家产，冯保被发配南京。随后，张居正被指控“专权乱政”“谋国不忠”，家宅被围，长子张敬修自缢，次子张嗣修流放，家属饿死十余口 。

听说北京人艺现在正演出话剧《张居正》。

真想飞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