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回忆录《攀登》 第四章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大学专业深淬炼</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河北科技大学(Hebe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简称“河北科大”,是由河北省人民政府举办、与国家国防科技工业局共建的省属重点高校,位于河北省石家庄市,学校入选河北省重点支持的国家一流大学建设高校 教育部“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高校,是一所以工为主,工、理、文、经、管、法、医、教育、艺术等多学科协调发展的综合性本科大学。河北科技大学于1996年由河北化工学院、河北机电学院、河北省纺织职工大学和河北纺织工业学校4校合并组建而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河北化工学院是河北科技大学合并前的主要院校,是以有机化学工程、无机化学工程、高分子、化工材料、化工机械、化工自动化及仪表为专业 面向河北全省招生及分配的本科院校,我被录取的专业就是自动化及仪表专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专业的专业课为:自动化仪表(电动单元组合2型、3型仪表、数字化智能仪表)、气动仪表及气动调节伐、过程变量(温度、压力、流量、物位、机械物理量)检测、调节、显示仪表、自动控制理论(古典及现代)、自动化系统工程设计、电子计算机原理、计算机控制系统的建模及程序设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专业基础课程为:电子学、电工学、电路原理、单片机级微处理机及汇编语言、机械设计及制图、化工原理、高等数学及高等工程数学、还有英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接到了河北化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本应1974年9月5日入学,但是由于我参与了8月中下旬河北省全运会游泳项目的一项比赛晚入学了3个星期。当我入学报到的时候我们仪表74级的新生已经打起背包军训拉练去了太行山,我在学校每天无所事事的等待未见过面的同班同学们的归来,心中未免有些着急和寂寞,碰巧在这期间认识了同仪表专业但高一个年级73级入学的“邯郸市自行车厂”来的胡建生,他详细给我介绍了学校及本系本专业的情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了一个星期,即在国庆节的前夕新生拉练大军风尘仆仆的归来了,在学院大门口操场上集合等待解散,我和胡建生站在高处寻找到了我们班的队伍,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不像想像中的大学生的样子,也许是一个月野营拉练日晒雨淋的原因,全班无论男生女生个个都是浑身是灰的小黑孩,这时带队的学院副院长丛药庭老师大声宣布“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宣布:74级新生拉练胜利结束,解散!”。大家“哇”的一声解散了,结束了一个月军队式的严格、枯燥的训练,恢复了属于学生的青春活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拉练队伍分班都回到了各自的教室,开始分组分桌、班辅导员(相当于中学的班主任)张老师把我向大家做了介绍,大家也都知道班里还缺一名同学,见面后也都热情地欢迎了我,我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班集体,开始了大学的新生活。我们这个班集体有30名学生,男17名、女13名,分别来自全省各个城市,接着班里成立了党小组、团支部、班委会,选举了党小组组长徐凤英、团支部书记孟淑敏、班长陈坤明及班委的学习委员、生活委员和文体委员。因为我是复员军人,又有一点点体育、文艺特长,因此我被选上了文体委员,具体负责班里的早晨出操、队列练习、课间广播体操、文艺生活(平时唱新歌红歌,学院有活动时排练文艺节目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是全省各地推荐而来的工农兵学员,来自工厂、农村、部队(我的班没有部队来的学员,但包括我有4名复转军人,刘满鸿、张书贞、袁秀忠)且文化基础高低不平、年龄差异也很大。年龄大的有文革前的老中专生、高中生,年龄小的有文革后期的正规高生毕业,也有老三届,我属于老三届的初中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文革的耽误,高中课程我一点没学过,尽管入学前自己补习了一些初中和电工电子方面的课程,但是对于高中的课程,特别是高中数学的各种函数、平面解析几何、立体几何、概率与统计、微积分基础等初等数学的高端课程一点没学,看到班里的老中专生陈坤明、老高中生梁易辰在黑板上讨论推导毕达哥拉斯恒等式、正弦定理、余弦定理等三角函数的定理,我脑子里是一头雾水,就连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女生刘风瑞、王秀珍、孟淑敏、男生马如昌、孙尚云等文革后的新高中生的基础课都比我强的很多。为了拉齐全班的基础课水平,系里设置了第一个学期为基础课补习,其中重点是高中数学,因为高中数学是初等数学的顶端 ,而初等数学又是高等数学的基础,我们的主要专业课“自动化理论”、“电路原理”、“流体力学”等理论课的主要数学工具就是高等数学中的常、偏微分方程、传递函数、线性代数、复变函数、概率论等,因此补习好初等数学是学好高等数学以及专业理论课的关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高中三年的课程要在一个学期(半年)内补习完成,对我来说谈何容易,虽然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鼓捣无线电,并在上大学之前又系统的学习了电子、电工技术,但这些在补习基础课时都派不上用场,所以我必须要拿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刻苦努力才行,在那半年里、我每天早起晚睡,基本没有睡过午觉,虚心向班里的老、小高中生们学习。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基本过关了,但只能说是勉强过关,比起班上的高中生们来说还是差的很多,但是基本能和高等数学对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学期开始就进入了专业课学习,这时我的电子电工课的特长就发挥了出来,由于补习了三角函数、传递函数等相关的基础课,电工电子课很快在班里崭露头角,那时用的教材是清华大学童诗白教授的上下册《模拟电路》和《数字电路》,这二本书在上学前我就反复学过了、上学后经老师一指点就更熟了,为此我得到了电子学专业课魏士泽老师和系主任刘玉林老师(又是我们自动化仪表课的主讲老师)的重视,让我当了电子学课的课代表,偶尔老师有事不在时让我上台代课(那时提倡工农兵上讲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时的大学还处于文革的后期,学校里除了学习专业课以外,有相当的时间要进行政治活动,主要以“批林批孔”、批判所谓“资产阶级白专道路”、“反击右倾翻案风”,深刻贯彻毛主席的无产阶级教育路线,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 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3. 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在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教育路线,在深批“孔老二”教育思想的基础上,还实施了开门办学、走出校门、走向工厂与生产实践相结合、向工人师傅学习等一系列的教学方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实施学校的这些教学方针的过程中,我在学习正常课程的同时,为学校做了以下几件有意义的事,后来都受到了系里领导和学院领导的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是学校为了解决河北省内一些中小型化工企业的技术不足、生产所用的仪器仪表(主要是电子电位差计、变送器、记录仪、PID调节器、显示仪表等)损坏不好修理,送到厂家价格高又耽误时间的问题,在系主任刘玉林老师的提议下,学院在院内开办了“河北化工学院仪器仪表维修站”,为省内中小化工企业修理损坏的仪器仪表。这个维修站的“修理工”的来源主要是专业老师和部分学生。因我上学前是橡胶厂的维修电工,又是电工电子学课代表,这样“修理工”的主要重担就落到了我的肩上,同学们在课后也纷纷来帮忙。修理主要是业余时间,为了让我集中精力干好维修站的工作,在我的要求下,班上的文体委员换成了谷淑琴。维修站虽然占用了我大量的业余时间,但是为省内中小企业做了一些贡献,同时我的仪器仪表专业课学习的知识得到了实践,又为系里创造了一定的经济效益,心里也觉得特别的充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是走向工厂修理仪表,当时为了宣传教育与生产实践相结合的方针,学院党委抓住仪表73级(高我们一个年级)三名女同学,王明轩、张维丽、吕维彬主动周日休日下工厂为小企业修理仪表的典型,大力宣传并树立她们为全校学习的榜样。由于她们上学前都是学生实际经验有些欠缺,每次下厂都邀上我,这样我就成了下厂修理的主力,但是学院广播站宣传表扬的还是她们3个人,因为她们是倡导者也是实践者,我就成了“无名英雄”,但是我也是很开心,因为丰富了我的实践经验,磨练了我的人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是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大地震,当时学校放暑假中,开学后,河北省地震局向我院借2名熟悉仪器仪表的学生,协助省地震局震情测试人员直赴唐山地震中心地带进行现场观测,我和同班的杜小泉同学比较熟悉仪器仪表因此被抽调了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是9月1日开学的,仅仅给了1个多星期的准备时间,于9月9日早晨乘省地震局的专车奔赴了唐山震区。中午时分专车开进了唐山市区,这时市区郊区已分不出来,沿途到处都是废墟,一片狼藉 ,解放军38军已开到了现场,紧张的从废墟中扒人,道路两侧尸横遍野,散发着怪味,防化兵全副武装正在紧张的消臭消毒,我们见到了这情景不由的毛骨悚然、不敢正眼直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突然路边临时安装的高声喇叭响起了哀乐,这是今年继周恩来总理、朱德总司令去世后第三次听到这种哀乐了,不由的心里一震不知是哪位领导人去世了,只见路边的解放军战士都停止了工作,站在原地默哀,哀乐过后,高音喇叭传出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去世的噩耗,此时犹如晴天霹雳,我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真的不敢相信!现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悲痛中,我们的专车立即停下,已经忘记了现场的惨景,自发的下车和现场的解放军一起进入了默哀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样我就暂时离开了学校去了唐山古冶区的一个部队工厂扎帐篷,开始了长达近4个月的地震测试试验。我负责的工作是制做地震地声、地应力的测量仪器,通过检测地音、地应力的变化,予测地震S波(横波)P波(纵波)的变化,以达到微观予测地震余震的目地,意图实现地震发生前数十秒的予测,为人争取逃生的机会。我负责的仪器试验和测试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有2次提前30分钟予测到了较大的余震。因为那时的通信手段非常不发达,和省地震局的联系仅靠一台无线报话机,我们就专车直奔北京国家地震局和中国科学院声纳研究所做了汇报和交流,国家地震局为了加强和我们的联系,及时收集情报,在我们现场测试兼居住的帐篷里通过军队专线安装了直线电话。这也表明了国家级地震部门对我们小小测试点的认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到了12月中旬,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回到了学校,我们出色的表现受到了学院和省地震局的表扬,省地震局还提出让我毕业后到他们那里去工作(由于其它原因我没有去,这是后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再有半年就要毕业了,我已经26岁了,父母不断地催促我找对象,也在邯郸华北矿建不断的给我介绍对象,其中有护士、机关职员、工人等,我都没有同意,因为我心里惦记着我们班有个同学,她就是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孟淑敏。孟淑敏她比我小4岁,74年入学那年她刚刚19岁,是文革后的新高中生,基础课非常扎实,性格温柔内向,为人热情实在,又是党员,在我们班同学中人缘很好且威信又高,后来有的同学用现在话说她是我们当时的“班花” (但我觉得她是属于那种朴素美气质的类型),第一个学期补习基础课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向她请教数学基础课,她也非常认真的帮我。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朴实无华的小姑娘,但是当时大学有明文规定不许谈恋爱,而且我们又是刚刚入学,学习上任重而道远,所以我就把这种想法埋在了心底</span>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的电子学实习课是制做晶体管交流正弦信号发生器,先是全班集体去了这个产品的生产厂家“邢台市无线电二厂”,在厂家潘总工程师的指导下学习初步组装和调试。返回学校后全班分成10个小组,每组3人组装一台、共计组装10台。因为这是我的强项,我的小组第一个完成了组装及调试交了作业。本来完成作业后就没事了可以去学习别的课程了,因为孟淑敏当初没少帮我补习基础课,所以我就主动帮助她的小组,使得她的小组第二个完成了组装调试交了作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我实在扛不住父母的絮叨,就向父母说了孟淑敏的事,没想到父母一听情况非常赞成,并叮嘱我一定要抓紧攻关,否则一毕业机会就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76年12月下旬我结束了省地震局的工作回到了久违的班集体,那时全班都在山东济南仪表厂实习,有一个星期天休息,我和同学小厚跟在孟淑敏、刘风瑞的后面上了千佛山,下山后天色已晚、我和小厚分手后,看见孟淑敏和刘风瑞也已分手,我想是向她表白的机会了,就鼓足勇气向她提出建立“对象” (那时不叫女朋友,叫“对象” )关系的意思,然后尴尬的等着拒绝。没想到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马上同意,只是说放寒假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我觉的还有希望,就盼望快点放寒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快就放寒假了,我把她的意思告诉了父母,父母也很高兴,我们全家都盼着尽快开学,沒想到还没开学我就收到孟淑敏的来信,告诉我说她父母及全家都同意了,但她有一个约束条件不许公开这件事,否则就违反了校规,再等一个学期毕业以后再说,我自然就同意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快就过了一个学期,到了毕业分配时间,我的分配去向问题学院领导之间充满了争议,以系主任刘玉林老师为主的专业老师和丛药庭副院长极力主张我留校任教,但是还有一些政工领导不赞成我留校,认为我“只专不红”,不关心政治学习,不符合无产阶级政治占领教育阵地的标准。他们为我的留校问题开会讨论了一个下午,最后被否定。我和孟淑敏商量好先各自回到原地区,后来她被分配到了沧州地区化工局化工研究所,我被分配到了邯郸市电子局的无线电三厂。不久后孟淑敏也调到了邯郸市轻工局轻工研究所,我们的学业和婚姻都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或者说我实现了人生的第二次攀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我们把济南千佛山作为我们的结缘纪念地,毕业后25周年和40周年曾二次重游千佛山。</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