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飞 第十二章 官司（3）文／小脚雷大侠

小脚雷大侠

　　等，继续等。

田小芹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到发疯。

她一次次地去法院的窗口排队，去问询案子的情况。

人多的要命，人类好像在集体经历着打官司的时代，仿佛打官司已成为人类的一种治愈过程一样。

窗口内的法官比打官司者的情绪狂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在他们眼里，好像是来法院打官司都不是守法公民，需要以对待罪犯的态度杀威，迫其知难而退，少来法院给法官大人添烦。

终于排到了田小芹，窗口内的青脸法官问道：你啥事？

田小芹回：我问下我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厅？

青脸法官狂躁地大叫：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那横劲儿，比闫王爷还甚。

这世界怎么了？难道草民真的就没地儿讲理了吗？

田小芹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世界要如此地设难于她？

她不知道青脸法官的暴怒何来？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得出什么样的结果？

难道，是想逼着她撤诉吗？

她不撤诉，坚持要弄个水落石出。

田小芹又找了一位姓秦男律师，陪她一起去法院的窗口问案子，还是青脸法官那个窗口，本想避开这个窗口却办不到，每次都是这个窗口叫她的号。是巧合？还是一切都已经予先安排好？那时田小芹不知道。

青脸法官冷漠的要命，三言两语就把递进去的材料扔出来，让等法院开厅的通知。同田小芹一起来的秦律师跟青脸法官论理：一个案子什么时间开厅，法律是有具体规定的，不是没完没了的等。

青脸法官又烦了：你到法院来跟我讲法律，我就是干法律的，用你给我普法吗？

秦律师回怼：法院就是讲法律的地方，不到法院讲法到那讲法？去妇联？去共青团？还是去托幼呢？

青脸法官不接秦律师的话茬，叫号下一位。

秦律师和田小芹被后面人挤出来。

秦律师大声说了一句：没素质，没教养，不配当法官。

大阳当空，已到了正午，天空依然透蓝，且有薄薄的白云，在静静地飘啊飘。

田小芹请秦律师吃饭，选了一家洁净而有点档次的饭店。秦律师吃的满意，花去田小芹近两百钱。因为秦律师没收律师费，是以朋友或江湖兄弟的名义在帮忙。田小芹的感激和答谢是必须的。

饭后，秦律师送田小芹上了向东方向的环线地铁，自已又去跑另一个案子，坐上了向西方向的直线地铁。

中午时段，人不是太多，人的情绪近于短暂的休眠状态。

田小芹坐在地铁里睡着了，使长时间绷紧的神经松驰下来。

等到她睡醒要下车时，已经睡了四个多小时，又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又是人流涌动，她被拥挤的人群推下了车，到家时天又黑了。

　　没道理，太没道理了！

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田小芹的老头儿老胡子豁出去了，想找个管法院的地方讲理去。他直接去了法院的群众来访接待处，在二楼有那么一个地方，门锁着呢没人。过道里遇一老头儿，老胡子愤怒地跟这老头儿讲述了他遇到的怪事。

老头儿摇头，告诉他法院就这样不做为了，你要闹腾他们会把你抓起来，你消消气，消消气。

怎么消气？

老胡子去了一楼的大厅，这时已经没什么人了，问了两个窗口里的法官，都没个正话。他又去问第三个窗口，这窗口里的法官好像是个头儿，可这位却低着头不理老胡子，怎么问他都不吱声，低着头也不抬起来。

老胡子就急了，站在接待大厅的中间大声喊：有管事的没？出来一个。一连大喊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高，窗口里的法官统统起身，挟着个本子怱忙地从后门溜走。

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接待大厅里已空无一人。老胡子以一种不怕抓的心态，继续大吼：有管事的没？出来一个。这时，从里边出来一个警察，给老胡子解释：案子一直在办理中，却一直找不到被告，劝老胡子继续等。一旦找到被告会通知你。

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直到深冬时，终于收到了法院的开厅通知。

刘云飞，即刘飞云也到厅了。

法官核对了他的身份证，他解释是换二代证时将刘云飞，改成了刘飞云，旧证他也没交，目前他有两个身份证。经过法厅调解，刘飞云退还原告田小芹夫妻五万元人民币，限一星期之内将钱打过来。刘飞云态度可好，说前一段一直在忙，没顾得上这个事。

一个星期之内，田小芹每天都与刘飞云有电话联系，他一直说钱还没到他手，快了，一半天就打给田小芹。到了最后的期限，刘飞云又消失了，他所在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去那了。

田小芹再找本案的李法官，给出的答案是：已经结的案子，不归我这管了，下边的事你得找执行厅。你可以申请强治执行。

田小芹又与秦律师商量，秦律师建议必须申请强治执行，否则一过执行期你不申请，这案子就到头了。你申请之后，就算要不来钱，他也永远欠你钱，法院也就永远结不了案，挂着呗。田小芹讲我跑不起了。秦律师给她介绍了一位姓范的小伙代理，教她写了委托授权书，另外给人四千块钱代理费，再加上一张老胡子的画。

田小芹照做，第二天，亲自送给了小范。

小范收下钱和画，在委托授权书上签了字。

执行科授理了申请，经查刘飞云的名下没有一分钱，也没任何财产。他与前妻离婚时，将房子留给了前妻和儿子。他本人居无定所，无法找到他本人。

一拖八拖，在田小芹快把这个案子遗忘时，刘云飞在QQ找了田小芹，求田小芹跟法院说一下，别把他打入黑名单，他要跟朋友注册一个影视公司，现在卡住办不成。然后就说欠钱的事没忘，这些年流浪在国外，差点死在外边回不来。

田小芹回他你死不了，你还没还我钱。现在还也可以，你不还钱我跟法院说什么呢？这事你找我没用，已不归我管，法院不听我的，你直接找法院，把钱还了，一切事都解决了。刘飞云答应好好好，几天之内我约你见面，咱俩一块儿去法院。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很多年过去了，秦律师有时还提到这个人，这个事。

刘飞云可能还活着，也可能真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