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内蒙（78）狼山在后，草原在前

驿路牧歌

巴彦淖尔篇（4）

　　翻开内蒙古的地形图看，从东向西而来的阴山山脉在巴彦淖尔的西山嘴突然转向北去，绕了一个很大的弯后又逶迤绵延西去，这一处被标为了“狼山”。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名字，可能是因为这里曾经狼很多的原因吧。以狼山为界，山南为辽阔的河套平原，山北是广袤的乌拉特草原。绵亘在蒙古高原上的阴山山脉，至狼山结束，再往西南便是贺兰山山脉了。

　　午饭后去巴彦淖尔的乌拉特中旗，离开陕坝，车子在夏日午后的河套平原上一路向西北而行，路边又见一片片的望不到边沿的农田。这里已经难以见到昨天来临河的路上时所看到的那一片片的盐碱地了，但依旧是以玉米的油绿和葵花的金黄为主色调，铺展的无边无沿。

　　在这万顷平野的路边或者农田的高埂之上种有成排的白杨，被平原午后的夏风把叶子吹拂的纷纷乱乱。在如庐的苍穹之下，它们酷似那强悍伟岸的蒙古汉子顶天立地，迎风而立、不畏寂寥，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路途中时遇村庄出现，那些隐在绿荫中的屋舍周遭是一片的油绿、一片的金黄，沟渠环绕，明水清流。远观，它们被周遭那无边的金绿氤氲着，在青岚中晃动、在明水间弄影，蓝天白云之下，恍若隔世之景；近看，屋舍俨然、芳花落英，良田美池、阡陌纵横，篱笆泥墙、树木葳蕤。什么叫田园牧歌，这里便是。

　　因昨晚下了一场雨，今天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有一朵朵如絮状的白云游弋在湛蓝空旷的天幕上，远方的天际线上隐着绵延山脉的影子。昨天来临河时在西山嘴处突然不知去向的阴山山脉此时在那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云就是从那里生出飘忽而来的。

　　过狼山口，车子便驶入狼山了。一路相伴的河套平原被远远地甩在后面，路边是千沟万壑的山势，山体上寸草不生。车子在上山的路上盘旋迂回着，与那富饶肥沃的河套平原相比，狼山深处，全是裸露着的松散岩石，贫瘠而荒凉。

　　由于狼山处于阴山山脉的末端，这里的山势不算太高，山脉宽度也很窄，车行不多时，一路单调的山势就被我们疾驶的车子穿越而过了。出狼山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乌拉特草原了。在我的印象中，内蒙的西部简直就是大漠瀚海的代名词，没想到，在狼山之北，竟有这样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车子迎风行驶在大草原上，透过车窗远眺，狼山在后，草原在前，再往前便是天际线了，这是一片天边的草原。

　　又见草原，心中的欣喜难以言表。不过，这应该是我们从呼伦贝尔一路走来内蒙之行见到的最后一块茂盛的草原了，过乌海、走阿拉善，就再也与这样的草原无缘了。不知是谁的提议，让开车师傅放一曲《陪你一起看草原》。顿时大家和着这熟悉而亲切的旋律齐声高歌，悠扬牵情的歌声与广袤无垠的草原，就在这车内和车外融在了一起：“因为我们今生有缘，让我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陪你一起看草原……”。这一次的内蒙之行，独享这草原的美景，想起这一路的草原之行，这一曲竟唱得自己歌喉发湿、目色迷离。

　　昨晚的一场雨，让这里的牧草疯长，草原深处，绿茵如毡，有成群的牛羊和马群隐在萋萋草色之间。在这片天边的草原上，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次走草原，无论是在呼伦贝尔的巴彦呼硕、兴安盟的代钦塔拉，还是在乌兰察布的辉腾锡勒和稀拉穆仁，都没有这里的平野辽阔，就感觉眼前这草原的平坦和辽阔也超过了山南的河套平原。《敕勒歌》中所描绘的雄浑壮丽之景，我觉着就在这乌拉特草原上。

　　车子在草原上行驶，路没有尽头。随着车子的疾驶，草原依旧是一片苍茫，只是看到天空上的云越来越少，慢慢地变成万里晴空。在这乌拉特草原上行走，就感觉无论你走多长时间，这草原总是无边无沿的，感觉是走到了先前所望到的地平线上，再前望，草原又延伸至天边，而在这万顷碧野上依旧是它开始的容颜，变了的是天幕上的景色，天变地不变。在这里地比天大，更比天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