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草原遗韵察素齐 李雨生</b></p> <p class="ql-block"><b> 在距今1435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有一首鲜卑语的杂歌谣辞流传于内蒙古土默川草原上:“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首诗歌就是著名的《敕勒歌》。到北宋时期,被文学家郭茂倩收录于《乐府诗集》,从此闻名华夏,成为广为传唱的内蒙民歌。此诗歌颂咏了北国草原壮丽富饶的风光,抒写了敕勒人热爱家乡、热爱生活的豪情。让后人得知敕勒川位于高耸云霄的阴山脚下,衬托着草原十分雄伟的身姿。诗歌用“穹庐”作比喻天空,盖住了草原的四面八方,以此来形容极目远望,天野相接,无比壮阔的景象,是古人对天圆地方天文知识的精彩诠释。紧接着,诗歌又描绘了一幅水草丰盛、牛羊肥壮的草原全景图。有静有动,有形象,有色彩,风格明朗,豪爽豁达,境界开阔,音调雄壮,艺术概括和感染力极强,受到历代文论家的高度赞扬和老百姓的口口相传。</b></p> <p class="ql-block"><b> 敕勒川就是现在的内蒙古土默特左旗,察素齐古镇就是土默特左旗的旗所在地。察素齐是蒙古语,翻译成汉语即“造纸的地方”。察素齐北依大青山,雄踞土默川,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水草丰富,是天然的耕种放牧宝地。清朝努尔哈赤的十七代孙阿拉坦汗是土默特左旗的杰出首领,他不仅在察素齐开展与明朝的经贸往来,还带领人民发展农业,使蒙古族人民逐步由单纯的游牧走向了农牧业同时发展的道路。并在此基础上,建成了呼和浩特市。察素齐位于呼和浩特与包头之间,一条京包铁路横贯东西,交通十分便利。不仅于此,察素齐还是老一辈革命家乌兰夫同志的故乡,察素齐镇的塔布赛村,就是乌兰夫同志出生和成长及早期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可以说,察素齐是一块红色的热土。</b></p> <p class="ql-block"><b> 1971年初冬,我从大青山北麓的武川县选调到呼铁局察素齐车站,并在察素齐工作生活了五年,因此,对察素齐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刚到察素齐的时候,察素齐镇的城镇规模还是比较小的,只包含了四个村落和镇政府相关部门。城区只有两条街道贯穿东西,主要的商业活动都在这两条街道两侧开展,是察素齐最为繁华的地方。我模糊的记得,在主城区的大街上,有一个转角商场和一座新华书店,还有邮电局、回民饭店、文化馆、卫生院、电影院等等。休班时,我最喜欢去的地方一是新华书店,二是文化馆。在土左旗文化馆,我结识了一位姓王的老师,是他把我的一首组诗《铁路工人之歌》推荐到《呼和浩特文艺》并发表,那是我最早发表的文学作品。</b></p> <p class="ql-block"><b> 那时的察素齐大街还是土路,后来随着市政建设的不断完善,才铺上了柏油路,路两侧种植杨树进行绿化,极大的改善了道路状况。察素齐大街上还有一个废品收购站,那里也是我常去光顾的地方。在堆积如山的废旧报纸书籍里,我淘到了《圣经故事》《朝鲜通讯报告选二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这些书我至今还保存着,除了丰富知识宝库以外,还保存着我对察素齐的一段留恋。</b></p> <p class="ql-block"><b> 我在察素齐上班的时候,常有尚未选调的同学从大青山北麓来到察素齐火车站,坐火车回家探亲。察素齐就成了知青回家的中转站,我也成了中转站的义务接待员。这些同学来了以后,在我那简陋的宿舍里吃饭休息,然后等火车。每次他们从天津探亲归来,也要到察素齐下车,休整以后再从察素齐回后山。后来,随着知青选调结束,中转站的使命就跟着结束,再来的同学,都是在呼市、包头上班的同学,他们只是为了来看我或是来察素齐玩玩,别无他求。</b></p> <p class="ql-block"><b> 那会儿的察素齐还没有多少工厂,印象中只有大青山脚下的水泥厂、轴承厂、化肥厂、预制件厂、农机厂,这些就是察素齐工业的基础构建,对察素齐的日后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些工厂的建成,使敕勒川草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1976年,我调回天津铁路分局,至今几乎没断过去察素齐看看。一是看看我的老单位、老同事,二是看看察素齐的新变化,最近一次是2019年回的察素齐。现在的察素齐,使我不得不用惊异的目光重新审视这座塞外古镇。察素齐已经看不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了,那种小里小气的村镇之景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现代化的小城镇拔地而起。大路笔直,高楼林立,车辆如流,笑靥如花。火车站重建了豪华气派的候车室;沿山的村落都栽种了杏和李子;其他的村落都种植了各种农作物和开展饲养业。察素齐四季分明,春天的山花烂漫、姹紫嫣红;夏天的绿林呈荫、鸟语翆鸣;秋天的金色满园、瓜果飘香;冬天的山川连绵、雪雾朦胧。随着土左旗、察素齐社会、经济生产的不断发展,到现在,这些村落与察素齐城区互联互通,形成了一个融工农牧业共同发展,城乡整体携手进步的现代化城市的完整体系。</b></p> <p class="ql-block"><b> 当我再次站在察素齐街头力求寻找往日草原遗韵的时候,忽然感悟到草原的遗韵从来都不是固化的风景。它是牧羊犬追逐羊群时扬起的草屑;是蒙古包前少女挤奶桶里晃动的倩影;是齐腰高的野草里老额吉系在敖包上的蓝绸带;是工厂的机器轰鸣带来的现代化震撼。这些瞬息万变的片段,比任何博物馆的展品都更鲜活地保存着敕勒川人民的灵魂。眼前的一切告诉我们,草原的遗韵总在人们以为将要消失的时候,又以另一种新的形态破土而出,这才是沧海桑田真蒂。 2025年5月24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