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诗经的密林深处,一株笋芽正酝酿着破土的力量,当我们“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的吟咏穿越三千年时空,仿佛看见先民们在竹影婆娑间劳作的勤奋身影。</p><p class="ql-block"> 笋,这个被历史长河反复淘洗的意象,既是中华文化最初的味觉记忆,更是刻在民族精神里的生存密码。</p><p class="ql-block"> 商周时的青铜鼎中,笋与鹿肉同烹的羹汤氤氲着最原始的香气。从诗经时代的人们早己深谙“其蔌维何?维笋及蒲”的饮食智慧。在黄河流域的初春,先民们用骨耜掀开潮湿的泥土,那尖尖的褐色笋尖,是严冬过后最鲜活的馈赠。这种对时令的精准把握,让笋超越了简单的食物范畴,成为农耕文化与自然对话的媒介。</p><p class="ql-block"> 小区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竹。严冬后,常见人挖笋。当我们凝视一株生长的竹笋时,看见是中华文明特有的生命美学,既能保持向下扎根的谦卑,又怀揣着向上勃勃生长的锐气;既承受泥土的重压,又享受着破土的无限欢愉。这种矛盾中的平衡,恰似“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中和之美。我生长在苏北机关大院,小时不曾见过生长的竹。而我初见笋时,是八十年代出差去锡,同行的同事姐嫁在富春处,故出差毕绕道去富春江。同事姐很客气,某上午带我们一起去挖笋,我第一次见富春江边的茂密竹林,高大青翠的竹林与碧绿的江水相映成趣,形成一独特的风景线。而笋烧咸肉更是美味佳肴。许多年后,那情景,那美食一直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喜欢竹,尤夏日散步在竹林处,竹影清风,心静自然。亦见证了竹笋生长的沉默的突围,真是“解箨时闻声籁籁”,好一个一冲云霄的气魄。“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