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年5月13-24日,我们老两口跟随旅行社前往波兰、捷克、奥地利、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五国游玩。头尾12天的东欧之旅,饱览了异国风光,而所见到的大都是“宫保鸡丁”(即宫殿、城堡、基督教、市政厅的谐音),相似度很高。为避免日后遗忘,特按照参观顺序做成美篇,谈不上构思创意,只是记一个流水账而已。</p> <p class="ql-block"><b>5月13日(星期二)厦门-北京</b></p><p class="ql-block">13日中午,我们从厦门飞赴北京,开始了这次的旅行。同行的还有另一对夫妻,都是老朋友,我们曾数度结伴出游。当天夜里,我们在首都国际机场 T3 航站楼找到全景旅行社的领队兼导游黄若枫,一个身材高大的80后北京小伙。他带领的这个团由25名来自北京、福建、甘肃、河北、江西和东北的游客组成。</p> <p class="ql-block"><b>5月14日(星期三)北京-华沙-克拉科夫</b></p><p class="ql-block">凌晨3时许,我们乘坐的国航空客A330准时起飞,经过近10个小时的飞行,于当地时间5月14日上午7点多抵达华沙肖邦国际机场。(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华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到处是鲜花和绿荫。听导游说,华沙名称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古时候有一对兄妹“华尔”(Wars)与“沙娃”(Sawa),他们彼此相爱,在维斯瓦河畔以捕鱼为生,后因水怪肆虐家园而与之战斗,最终在美人鱼的帮助下获胜。华尔与沙娃的传说不仅是华沙的起源故事,更浓缩了波兰民族的抗争史与集体记忆。</p> <p class="ql-block">在华沙,我们第一站来到瓦津基公园。该公园始建于18世纪。因公园内竖立着肖邦雕像,游客便称其为“肖邦公园”。</p> <p class="ql-block">瓦津基公园以英国自然风景园为基调,融合法国式园林的几何对称与浪漫主义元素,被誉为“欧洲同类公园中的独特典范”。</p> <p class="ql-block">肖邦雕像高5米,重16吨,二战期间雕像被毁,1958年重建。雕像造型独特,坐在柳树下的肖邦,头发与斗篷随风扬起,象征其音乐与自然的交融。</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肖邦雕像前久久驻足,耳畔仿佛回响着《英雄波兰舞曲》。这座号称“全世界最飘逸的雕像”不仅是音乐灵魂的象征,更承载着波兰人对艺术的虔诚。美妙的音乐在此流淌,音符与绿荫交织,浪漫与坚韧并存。</p> <p class="ql-block">公园内有露天剧场,舞台设于湖中小岛,观众席环绕着雕像。我们也坐在观众席,请导游小黄为我们拍了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瓦津基公园旁边有一尊雕像,他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波兰近现代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span>约瑟夫·毕苏斯基(1867-1935),被誉为波兰的“国父”。<span style="font-size:18px;">毕苏斯基</span>出生贵族家庭,学生时代因参与刺杀沙皇历山大三世被流放西伯利亚五年。回国后组织反抗沙俄的武装斗争。一战结束,波兰独立,毕苏斯基组建临时政府。在苏波战争中,毕苏斯基亲自帅军侧翼突袭,击溃苏俄红军主力,史称“维斯瓦河奇迹”。</p><p class="ql-block">毕苏斯基的一生是波兰近现代史的缩影:从革命者到国家缔造者,从民主领袖到威权统治者。他的军事天才拯救了波兰的独立,但其政治选择也暴露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无论后人评价如何,毕苏斯基深刻塑造了波兰的民族认同,并在动荡的欧洲格局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墓前摆放的鲜花可以证明这一点。</p> <p class="ql-block">我们乘坐的大巴车穿行在华沙的繁华街道,左前方一幢高耸云端的大楼吸引了大家目光。导游说那是波兰科学文化宫,是前苏联援建的地标性建筑,因其独特的外观被戏称为“斯大林注射器”。科学文化宫建于1952年,由3500名苏联工人建造。高230多米,有3288个房间,是波兰最高建筑。作为华沙战后重建的核心建筑,它既是苏联控制波兰的时代象征,也是苏维埃的政治宣传工具。1989年东欧剧变后,波兰曾打算将其拆除,但因体量庞大且承载复杂历史记忆而保留至今。</p> <p class="ql-block">科学文化宫(局部)</p> <p class="ql-block">圣十字大教堂始建于1679-1696年,为巴洛克风格建筑。二战期间,华沙85%的建筑被摧毁。1944年,波兰军民以教堂为堡垒,发动了持续14天的华沙起义,最终圣十字大教堂也在战火中被毁,成为战死者的灵堂。</p> <p class="ql-block">圣十字大教堂外有耶稣背负十字架雕像。耶稣基督身披长袍,背负巨大的木质十字架,身体微躬,目光低垂,面部表情痛苦而肃穆,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生动再现了《圣经》中耶稣走向受难场的画面。(图片为团友提供)</p> <p class="ql-block">二战胜利后,圣十字大教堂于1946年重建。教堂的毁与建,成为波兰民族不屈精神的象征。其命运与波兰的国运紧密相连,见证了国家从亡国、瓜分到重生的历程。</p> <p class="ql-block">教堂内安放着波兰音乐家肖邦的心脏。肖邦临终前嘱托将心脏运回祖国,现保存在教堂左侧第二根廊柱的壁龛中。石柱标注着“肖邦的心脏安息于此”。</p><p class="ql-block">音乐家的心脏与教堂共存,是艺术与信仰的双重神圣。战火曾毁掉墙壁,但肖邦的《夜曲》仍在彩窗间流淌。 </p> <p class="ql-block">教堂内的人物塑像。</p> <p class="ql-block">华沙大学是波兰政治、文化的摇篮。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816年,最初名为“华沙皇家大学”。该校是波兰最大公立研究型大学,在世界大学排名中列第262位,是“欧洲百强大学”之一,培养过7位诺贝尔奖得主。现有18个学部,学生5.35万人,教职工超7200人。</p> <p class="ql-block">细心的游客发现校园大门插着黑旗,地上摆放着鲜花。导游说,就在前不久的5月7日,该校发生一起持斧袭击事件,造成1人死亡、1人重伤。</p> <p class="ql-block">毕苏茨基广场。(图片为团友提供)</p> <p class="ql-block">华沙无名烈士墓位于毕苏茨基广场,墓中保存着从战场收集的泥土,墓碑刻有战斗地点与日期,是波兰国家级纪念场所。</p> <p class="ql-block">无名烈士墓供奉着长明火,两旁有持枪士兵守卫。墓碑铭刻“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p><p class="ql-block">炽热的火焰与肃立的卫兵,是对战争最庄重的告慰。这里虽然没有个体姓名,但却铭刻了民族的伤痕与尊严。 </p> <p class="ql-block">波兰总统府早年是一贵族私宅。如今的建筑是1818年重建的。建筑以简洁对称的线条、高大的立柱和三角形山墙为特征,白色立面与灰色基座形成庄严对比。广场中央有一尊威武的骑士雕像,他就是波兰的民族英雄波尼亚托夫斯基。</p><p class="ql-block">总统府不仅是波兰政治权力的核心地标,更是国家历史与文化的缩影。从欧洲首部现代宪法《五三宪法》的诞生到《华沙条约》的签署,从拿破仑的司令部到现代总统官邸,其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波兰民族的兴衰与重生。在这里,我们感受到历史与现代的交融,以及波兰人对自由与尊严的不懈追求。</p> <p class="ql-block">约泽夫·安东尼·波尼亚托夫斯基(1763 -1813),他是波兰贵族后裔,曾在拿破仑手下任元帅,是拿破仑册封的唯一一位非法国籍元帅。他骁勇善战,个人座右铭是 “上帝、荣誉、祖国”。他风度翩翩,颇受女士青睐。法国人认可他的能力和荣誉,称他为 “波兰的贝亚德(意为英勇无畏的骑士)”。</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远处的这尊雕像,是波兰末代国王奥古斯特。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是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末代国王,1764-1795年在位。退位后流亡俄罗斯,1798年在圣彼得堡去世。在任期间经历了波兰三次被瓜分的屈辱历史,但也推动了启蒙运动改革,尤其是1791年签署了欧洲第一部现代宪法《五三宪法》,对欧洲民主进程影响深远。但奥古斯特国王因屈从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而备受批评。波兰人对他的态度复杂,既肯定其文化贡献(如资助艺术家重建华沙),又谴责其未能挽救国家灭亡。这座雕像成为波兰人反思历史的重要载体。</p> <p class="ql-block">雕像右手抚胸的姿势,象征国王对国家命运的反思;左肩搭着的外套则表明其兼具君主与改革者的双重身份,暗喻他在政治动荡中的复杂角色。雕像基座的青铜植物状装饰是波兰国花三色堇,隐喻“和平与繁荣”的理想,与国王推动的启蒙改革呼应。下方人物头饰的7根金属棒,代表波兰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三次国土被瓜分与四年的独立抗争),象征着波兰民族坚韧不屈的精神。</p> <p class="ql-block">哥白尼雕像位于斯塔西茨宫(现波兰科学院所在地)前。是华沙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为纪念文艺复兴时期波兰天文学家尼古拉·哥白尼而建。他提出的“日心说”颠覆了中世纪宇宙观,奠定了现代天文学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哥白尼雕像<span style="font-size:18px;">身着文艺复兴时期长袍,</span>手持地球仪与指南针,凝视远方,<span style="font-size:18px;">仿佛在思考宇宙奥秘。</span>他推翻地心说的勇气,镌刻在每一寸铜像的纹理中。这座雕像是波兰人对真理永恒的致敬。(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华沙皇家城堡曾是玛佐大舍公国公爵的住宅,波兰国王把宫廷从克拉科夫迁到华沙之后,该建筑成为波兰国王和中央政府的所在地。城堡融合风格主义与巴洛克风格,红砖立面长90米,中央钟楼高60米,是华沙地标之一。正面雄伟方正,背面花园则呈现文艺复兴风格。现为国家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皇家城堡历史命运多舛,屡遭瑞典、普鲁士、德国和俄国的破坏与掠夺,尤其是二战期间被纳粹炸毁。波兰人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出大量艺术品和建筑构件,为战后重建奠定了基础。皇家城堡不仅是波兰历史的缩影,更是民族韧性的见证。从历史上的屡建屡毁到二战后的浴火重生,每一块砖石都诉说着波兰的苦难与荣耀。</p> <p class="ql-block">广场上,一群军人列队奏乐,举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纪念活动。</p> <p class="ql-block">一群小学生从皇家城堡旁边走过。</p> <p class="ql-block">位于老城广场的青铜美人鱼雕像由雕塑家康斯坦蒂·黑格尔创作于1855年,其形象融合希腊神话的柔美与波兰民族的英勇特质,成为华沙的城徽和精神图腾。二战时,希特勒下令摧毁华沙,美人鱼雕像被市民秘密掩埋保护,战后重见天日。原件现藏于华沙博物馆,广场上展示的是复制品。</p> <p class="ql-block">华沙的美人鱼雕像造型独特。与哥本哈根等地的传统美人鱼不同,华沙美人鱼双腿分明,腿部雕有鱼鳞,末端才合为鱼尾。她右手高举利剑,左手紧握盾牌,姿态充满力量感,象征战斗与守护。鱼鳞如铠甲,鱼尾似舵,整体设计融合柔美与刚毅,体现“力与美的结合”。</p> <p class="ql-block">广场上,一群可爱的小宝宝也在凝望美人鱼雕像。</p> <p class="ql-block">居里夫人博物馆位于华沙老城区的弗拉塔街16号,这位两度诺贝尔奖得主因发现钋(Po)和镭(Ra)而奠定了其在科学界的成就。居里夫人出生于1867年11月7日。一战期间,她指导战地医护人员使用X射线设备救治伤员,并推动放射性同位素用于肿瘤治疗。<span style="font-size:18px;">1932年,她参与筹建华沙镭学研究所,进一步推动波兰科学发展。</span>居里夫人虽长期旅居法国,但始终心系祖国。钋(Polonium)的命名即源自波兰(Polonia),象征她对故土的热爱。</p> <p class="ql-block">2013年,国际医学物理组织将居里夫人的生日定为“国际医学物理节”。</p> <p class="ql-block">仅仅一个上午,我们在华沙的行程就匆匆结束了。华沙这座城市给大家的印象,是一座用伤痕锻造希望的城市。老城的每一块砖石、肖邦的每一个音符、无名墓的每一簇火焰都在诉说着,毁灭与重生从未割裂。在华沙,历史不是陈列,而是呼吸——沉重却鲜活。</p><p class="ql-block">午饭后,我们乘车前往距华沙250公里的波兰第三大城市克拉科夫。这座历史名城在古代曾经是波兰的首都。</p> 来到克拉科夫,一行人直奔中央集市广场。这是是欧洲最大的中世纪广场之一,建于1257年,占地4公顷,2005年被评为“世界最佳广场”。广场上历史建筑众多。这里不仅是克拉科夫城市的历史核心,更是波兰文化的缩影。 <p class="ql-block">广场上最醒目的是圣玛丽教堂。红砖黑顶,白色窗框,两座钟楼一高一矮。高塔为哥特式尖顶,矮塔为罗马式圆顶。遗憾的是矮塔正在维修,未能一睹真容。教堂每逢整点,高塔上就会吹响的号角。 </p> <p class="ql-block">高塔吹号的传统源自一个悲壮的故事:1241年,蒙古军队悄然包围了克拉科夫城。圣玛丽教堂的瞭望塔上有一名号手发现敌军后立即吹响号角示警,但被蒙古弓箭手射中喉咙,号声戛然而止。后人为纪念这位无名英雄,教堂保留了一项独特的传统——每天整点由号手在高塔吹奏《海纳特》(Hejnał),高亢的曲调中途戛然而止,模拟当年号手中箭身亡的场景。</p><p class="ql-block">圣玛丽大教堂的整点号声,通过一个悲壮的历史片段,将战争记忆、宗教象征与民族认同交织在一起。它不仅是克拉科夫的文化符号,更成为波兰人理解自身历史的一把钥匙——在号声的断裂处,听见勇气与信仰的回响。</p> <p class="ql-block">一位修女从圣玛丽教堂门前走过。</p> <p class="ql-block">圣沃伊切赫教堂,偏处广场一隅,很不起眼。但它却是波兰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建于11世纪,完整保存了罗马式建筑风格。</p> <p class="ql-block">密茨凯维奇雕像。亚当·密茨凯维奇是19世纪波兰浪漫主义诗人,被誉为“民族英雄”。雕塑的底座的四角,分别象征着“祖国”“科学”“勇气”和“诗歌”。 </p><p class="ql-block">《青春颂》是密茨凯维奇的一首著名诗歌,表达了青春的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诗中写道:“我要飞翔在这死灭的世界之上,我要飞向幻想的天堂,在那里,热情创造了奇迹,撒下了新奇的花朵。”</p> 中央集市广场上的纺织会馆,曾是欧洲布料贸易中心,被誉为“世界上第一座商场”。 <p class="ql-block">纺织会馆的拱型长廊,颇具文艺复兴风格,曾经的欧洲布料贸易中心,如今是琥珀与蕾丝手工艺品商店。当人们用指尖抚摸冰凉的石柱,可以想象着商人用金币交易东方丝绸的喧闹。二楼的画廊里,19世纪波兰画作中骑士的铠甲与贵族的裙摆,让时光在琥珀色的光影里重叠。</p> <p class="ql-block">身处欧洲最大的中世纪广场,阳光洒在彩色的联排建筑上,圣玛丽教堂的双塔刺破天际,马车蹄声与街头艺人手风琴声交织,仿佛穿越回14世纪的繁华。</p> <p class="ql-block">站在广场中央,鸽子扑棱着翅膀掠过,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气。那一刻突然明白,克拉科夫为何被称为“波兰跳动的心脏”——历史从未死去,它活在每一块鹅卵石与每一扇雕花木窗里。</p> <p class="ql-block">圣彼得与圣保罗教堂,是克拉科夫第一座纯巴洛克式教堂,建于16世纪末。它最大的特色是门前的12门徒雕像。据《新约》记载,耶稣与他的12个门徒吃完最后一次晚餐后,被使徒中一个叫犹大的出卖了。后来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因为参加最后晚餐的一共是13个人,从此,“13”被西方人认为是不祥的数字。 </p> 圣彼得与圣保罗教堂。 <p class="ql-block">瓦维尔城堡。红顶白墙的皇家城堡雄踞在维斯瓦河畔。</p> 一辆仿古马车行经瓦维尔城堡。 教皇约翰·保罗二世雕像。约翰·保罗二世1964-1978年曾在克拉科夫担任大主教,1978年被选为罗马教皇,成为入主梵蒂冈的首位波兰籍教皇。青铜雕像立于教堂广场一隅,教皇长袍褶皱如流动的河流,右手微微抬起,左手持握牧杖,姿态温和而庄严。基座前有虔诚的信众献上的新鲜玫瑰与蜡烛。印证了保罗二世在波兰人心中的精神地位。他们把这位从克拉科夫走出去的教皇当作自己心中温柔的锚——信仰在此不是教条,而是冬夜街角永不熄灭的一盏灯。 <p class="ql-block">瓦维尔大教堂。这里是历代波兰君主加冕与安息之地,齐格蒙特钟悬挂塔顶,青铜棺椁上的国王雕像手握权杖,沉睡五个世纪仍威严逼人。不记得是哪位名人说过:“这里躺着波兰的脊梁。”突然想起肖邦心脏也在不远处的华沙——或许波兰人总要把灵魂埋进土地,才能长出新的春天。</p> 瓦维尔教堂前是鲜花和绿草。 登上城堡城墙极目远眺,夕阳西下,河面碎金闪烁,对岸的房屋掩映在绿色的树丛中。克拉科夫城市的历史仿佛在此凝固——荣耀与战火,都在风化的砖石缝隙中沉默着。 <p class="ql-block">天色渐暗,晚风吹得身上有些凉意。一天的参观行程已全部走完。下山途中我在想:在华沙,在克拉科夫,在波兰各个城市,历史不仅仅是博物馆玻璃后的标本,而是街角面包店飘出的香气,是马车夫鞭梢晃动的铜铃,是秋日河畔一片红叶。波兰的美,从不在别处,而是在每一寸‘活着’的旧时光里。就像草坪上盛开的小花一样。</p> <p class="ql-block"><b>5月15日(周四)克拉科夫-奥斯维辛</b></p><p class="ql-block">一早起来发现天变了。昨天阳光灿烂的天空今天变得阴沉沉的,气温也下降了。导游查了气象预报,降雨概率60-70%,让大家带好雨具。果不其然,大巴车刚开出市区,天上就下起雨来。</p> <p class="ql-block">今天的行程首先是参观奥斯维辛集中营。奥斯维辛是位于波兰南部的一个小镇,距首都华沙300多公里。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在此修建集中营,有110万犹太人在这里被杀害,其中包括20万名儿童,大多数受害者是被毒气杀害的,这里被称为“死亡工厂”,是纳粹德国暴行的见证地,1979 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今天我们要参观的是奥斯维辛一号营和二号营。</p> 上午10点,我们在凄风冷雨中下车。因为恰逢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前来参观凭吊的各国游客非常多。大家打着伞站在雨中排队,个个表情凝重。<br> <p class="ql-block">一号营1940年由党卫军头目希姆莱下令建造,有28栋双层红砖建筑,主要关押政治犯和战俘。初期容纳1.3万至1.6万人,最多时关押2万人。</p> 一号集中营大门。门上用德文写着“ARBEIT MACHT FRE”(劳动就会得到自由)。当年多少无辜的人们误信了这句谎言,尽管在集中营从事繁重的劳动,最终也不免被送进焚尸炉。 囚犯的住房被电网包围。 监视囚犯的岗楼。 <p class="ql-block">一张张老照片触目惊心,向人们诉说着人类历史上曾经发生的最悲惨的一幕。</p> 4万多双童鞋、高跟鞋、军靴混杂堆积,皮革霉斑与尘土气息扑面而来。一只红色小皮鞋突兀地立在边缘,鞋带仍系成蝴蝶结。 遇难者遗留的衣物。 遇难者遗留的假肢。 遇难者遗留的眼镜。近10万副破碎的金属镜框堆叠成山,镜片折射着顶灯的白光,像无数双未瞑目的眼睛。 <p class="ql-block">导游讲解时语音哽咽,游客中几位女士也不停擦拭着眼睛。</p> 位于地下的毒气室入口。低矮的水泥房间,天花板的“淋浴喷头”实为毒气释放口。 这是二战期间纳粹杀害犹太妇女儿童的照片(图片来自网络) <p class="ql-block">德国纳粹研制生产的化学毒剂——齐克隆B。它的主要成份为氰化氢,并混有硅藻土做为安定剂,以及加入了警示用臭味剂,密封在铁罐中,当打开铁罐后,内含的氰化氢会飘散出来。</p> 存放毒剂的铁罐。 伪装成浴室淋蓬头的毒气排放口。 尸体焚化室。 <p class="ql-block">据说,奥斯维辛集中营每天能够毒杀15000多人,焚尸炉每天能够烧掉8000具尸体。导游说,当年在奥斯维辛,冬天下的雪都是黑色的,那是因为焚尸炉冒出的烟尘中,有大量燃烧不完全的骨灰颗粒!</p> 绞刑架。 10号楼和11号楼之间的一堵墙被称为死亡墙,1941-1943年,有数千人在这里被枪决,墙面弹痕清晰可辨,鲜血渗入砖缝至今无法彻底清洗。砖墙前是游客献上的鲜花与蜡烛。 奥斯维辛二号集中营关押的大多是犹太人。这座集中营占地2平方公里,设计容量10万人,实际关押超20万人。300余座木质棚屋,每间塞入千人,屋顶漏雨、地面泥泞,无基本卫生设施。 这里有铁路直通营地中心,囚犯在此被分为“劳动”与“死亡”队列,后者直接送入毒气室。1944年,每天有数十列火车在此卸下“货物”,纳粹医生门格勒挥动手指,瞬间决定老弱妇孺的生死。<br> <p class="ql-block">参观结束雨也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照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的一束野花上。导游说,这些花是战后从灰烬里长出来的,没有名字,但波兰人叫它们Pamiec(记忆)。或许,人类的救赎不在于永不遗忘,而在于每一次讲述时,仍能因愤怒与悲伤而战栗。</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巴车缓缓启动,向着波捷边境驶去。回望奥斯维辛,那些生锈铁轨,橱柜中褪色的小皮鞋,毒气室墙壁遇难者临终前留下的抓痕,仍然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当人类将工业流水线的效率用于灭绝同类,当毒气罐账单与头发交易成为商业行为,暴行便不再是疯子的狂欢,而是文明社会精心计算的恶。焚尸炉废墟旁,灰烬滋养的野花年复一年绽放,提醒我们:遗忘增加一寸,深渊便靠近一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要永远铭记这段惨痛的历史,止戈为武,让人类远离战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