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三闲杂谭

当下年龄在五十岁以上，平时关注时政新闻的中老年人群，应该会对一个称谓耳熟能详，这就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媒体上能够出现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可不是随意称呼的，在中国的外交辞令中，“老朋友”算是最高一级的评价了。这些“老朋友”包括了埃德加·斯诺、西哈努克亲王、卡斯特罗、基辛格、李约瑟、萨马兰奇……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们

有外交学院专家称，“老朋友”这一概念并没有外交上的准确定义，但这是一个官方赐予的称号，它代表着执政党和政府的认可。

纵观历史，“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有官方的和私人的两种。

第一次老友之称出现在 1956 年，获得者是加拿大人文幼章，从 1930 年代开始他就在中国办学，并始终支持中国革命。包括后来1936年进入陕北采访的美国记者斯诺、史沫特莱，医生马海德等。

这种选择在当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不是简单的“站队”“押宝”，也不是怀有单纯的人道主义便可做到的。要知道，当时抵达共产党根据地的记者、医生及其他外国人，都是历经艰险，突破了国民党政府的重重封锁。他们所做的，是去报道官方禁止报道的话题，去救助一度被视为异己、敌人的力量。可以说，在那时，并不是共产党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共产党。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3S”（从左至右）：斯诺、斯特朗、史沫特莱

2011年《南方周末》有一名记者本着兴趣，检索了1949 年至 2010 年的《人民日报》并加以统计，发现在过去 60 多年的时间里，先后有 601 名外国人士被中国官方媒体《人民日报》称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这些人来自五大洲的 123 个国家，可谓遍布全球。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历年出现频次

不过，601 位“老友”绝大多数是在 1977 年之后才获此称号的。1979 年，该称呼的出现频率出现了第一个波峰。自 2003 年开始，“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这一短语在《人民日报》上出现的频次骤减，从每年 50 次左右降低至 20 次左右。外交专家认为，老友之称使用的减少反映了外交策略的调整。“随着中国外交不断走向务实和国际化，越来越符合外交规律，‘老朋友’这种称呼的意义也就逐渐淡化了。”

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萨马兰奇与胡锦涛一同观看女排比赛

对于中国人民的友情，不少友人深受感染。萨马兰奇就曾说，他的一生荣获过许多奖项，但最看重的还是中国人民把他看作老朋友。

在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中，有些最终成了自己人，比如波兰记者爱泼斯坦。他1957 年加入中国国籍，1964 年入党，还是全国政协六届至十届常委。

一些感情深厚的老友将骨灰留在了中国的土地上，这是他们的生前遗愿。例如，埃德加·斯诺的一部分骨灰安葬于北京大学未名湖边，路易·艾黎的一半骨灰融入了甘肃山丹的土地，加拿大友人文幼章的骨灰撒在了他的第二故乡四川乐山。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人数最多的十国

这里说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老朋友”当中，以“伤害中国人感情最深”的两个国家为最多，排名第一的是日本有 111 人，排名第二的则是美国，有 55 人。而在所有大国中，唯有合作“无上限”的俄罗斯，称为“中国人的老朋友”并不多，其排名在10名之外。外交专家分析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和前苏联曾经是同志、兄弟关系，这种关系是亲于、高于朋友的，后来中苏关系恶化，也便不谈朋友。”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封面

2013年，那位记者将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谁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一文，整理扩容写成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