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游记（八）平遥古城——走进平遥县衙

玉龙雪山

结束乔家大院的游览，我们再辗转到位于晋中市西南方向的平遥，1个小时的车程巴士就到达今晚入住的平遥“和颐至格酒店”，酒店离平遥古城很近，步行到古城只需10分钟时间。根据游程安排，今晚和明天上午游览古城都是自由行。于是我们办理好酒店入住手续后，就迫不及待地迎着大风步行从下西门进入平遥古城。

平遥古城，古称“陶地”。在公元前８２７年到７８２年之间，西周周宣王时期，尹吉甫北伐曾驻兵于此，建立城池。汉文帝刘恒曾在此建中都城，称平陶。北魏武帝时期，因避讳其名拓跋焘，平陶被改为平遥。明朝初年，为防御外族南扰，始建城墙，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在旧墙垣基础上重筑扩修，并全面包砖。康熙四十三年（公元1703年）因皇帝西巡路经平遥，而筑了四面大城楼，使城池更加壮观。历史在这里沉淀下了27个世纪的沧桑。

平遥城墙总周长6163米，墙高约12米，把面积约2.25平方公里的平遥县城一隔为两个风格迥异的世界。平遥古城的设计者是刘伯温‌。（刘伯温，名刘基，是元末明初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他不仅设计了平遥古城，还设计了北京的紫禁城——故宫）。刘伯温在设计平遥古城时，将其设计成宛如乌龟向南爬行，因此有“龟城”之称。

平遥古城地图

平遥古城是目前保存最为完整的四座古城之一（丽江、平遥、阆中、歙县）。1986年，平遥被定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1997年12月根据文化遗产遴选标准平遥古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也是仅有的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两座古城市之一（另一座是云南丽江古城）。

今天是4月11日，山西省迎来大风降温极端天气，傍晚的平遥古城内狂风肆虐，沙尘满天。原本打算趁着天黑之前上城墙游览，天黑赏夜景的计划泡汤。我们就在古城里的网红店（平遥牛肉是必点菜）吃了点晚饭后，就匆匆地离开古城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我们在酒店用好早餐，然后穿上御寒的冬衣，再次迎着6级西北风，冒着1℃的最低气温离开酒店，前往平遥古城。穿过下西门沿内城墙朝南行，穿街走巷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位于衙门街69号的“平遥县衙”。

自从平遥成为县治以后，平遥就有了它的政权机构县衙署了。早期的平遥县衙旧址都被历史的尘埃湮没了，已无处觅踪。现存于县城西南隅的县衙署为明清时期的衙署。这座衙署初建于元至正六年（1346年），明洪武三年（1370年）由当时署理平遥县事的主簿孙在明主持重建，已600余年了。

平遥县衙作为国内现有保存完整的四大古衙之一，同样称奇的是清代在晋商昌达兴盛的百余年间，平遥县衙没有出现过一任贪官。我想当地繁盛的商业文明孕育了特有的官场文化，为官者蕴含着朴素的民本思想，贯穿着清官情结，对于今天的廉政建设极具积极的镜鉴价值。所以，就不难理解，极少题字的朱镕基总理当年在这里参观后破例欣然命笔。

在衙门对面有一道砖砌照壁，是根据汉族道教习俗修建的，主要用于避邪。照壁北面绘一巨形怪兽——“贪 ”，形似麒麟，四体生火，周围是宝，但它生性贪婪，不知满足，大张血口，欲吞日月，吞日不成，葬身悬崖大海之中。这画是告诫知县当引以为诫，不要贪赃枉法。

衙门东侧置一大鼓，为“登闻鼓”，俗称“喊冤大鼓”，是供百姓申诉冤屈的，知县听到鼓声立即传唤击鼓人，上堂受理，如案情重大，知县立即升堂审问，若事情细微，即行刑讯，以肃法堂，可见，当时击鼓鸣冤也是要担风险的。

大门外的对联很有意思：“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要酌理要揆[kuí]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这副对联告诉百姓要体谅知县的为官不易，无事莫登三宝殿，也警告百姓进这门要慎之又慎，一个不留神，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亏的是自己，所以，衙门还是少进为妙。

进入平遥县衙的大门后，对面是仪门，两厢为赋役房。关于赋役房的历史是这样的：原为明万历十九年（1591年），知县何其智在东侧修“寅宾馆”3间。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知县杨廷谟在仪门外两旁修赋役房七间，每侧变为5间，共计10间。但我现在看到的是东西两侧各6间，共计12间。这既不符合封建时代建房用奇数的礼制，又没有历史记载作为佐证，使游人一踏入衙署大门内，就心生疑问。平遥县有关部门复修时这种不尊重历史文化内涵而单纯加速古迹景点复建的商业意识，只能遗患后世，贻笑大方。

赋役房，即县衙收取赋役钱粮的办事处。明清时期国家财政来源于向农民收取的田赋和丁银，国家征收赋役钱粮集中在秋收以后，当时收交数额大，运输工具落后，只能肩挑、马驮、车推，为了尽快完成，县衙事先排定各坊里上交赋役的日期，集中在此办理。

赋役房以北，两侧各修小房一间，东为灶火，西为柴炭，供衙役人等自己烧水、做饭。

仪门即礼仪之门，建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是一座强化封建礼制的建筑物。按照封建社会儒教伦理，人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必须上下有别，贵贱有等，不可乱礼逾制。在衙署中出入门庭也须遵循礼制。原来正中间的大门通常是关闭的，只在县太爷出巡、回衙、新官上任，恭迎上宾、重大庆典时方才开启。旁设角门，东称“人门”，西称“鬼门”。一般人两门皆可出入，惟提审、押解犯人，必须走鬼门。

仪门

上图：东角门——人门；下图：西角门——鬼门。

门旁的对联为：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用这幅对联来警示官员入得此门来就要以法律和规矩约束自己，不得像老百姓那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进入仪门之后左右两边就是当时县太爷的一个车库，东面停着一驾快车——马车，西面还停了一辆慢车——轿子。这个是清制的轿子规格，因为在清朝官员坐的马车和轿子的颜色，都有严格规定的，三品以上的大员坐的是绿色的，叫绿泥大轿，三品以下的官员那叫蓝泥大娇，所以县太爷七品官必须是蓝色的。

上图：马车；下图：轿子。

车库两边的墙上，白底黑字的“公生明、廉生威”巨幅大字就是每时每刻警示官员的官箴。

穿过仪门，就到达了大堂院。此处庭院宽敞，配有月台的大堂巍然高耸于正面。东西两庑各有房11间，统称“六部房”，是县衙中的主要职能机构。初建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六部房之名源于我国封建社会的“三省六部”制。即隋唐以来，在皇帝专制下的中央政权机构内，设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负责立法，尚书省负责行政，门下省负责监察。明清时期更突出了尚书省的职能，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部正职称“尚书”，副职称“侍郎”。各部分工明确，职责清晰，为皇帝执掌不同方面的统治职权。使封建社会的统治秩序井井有条。为适应这种完善而严格的行政程序，各省巡抚衙门、府、州、县衙，都按六部形式设置对应的办事机构，即“六部房”，也称“六房”。这种制度使封建统治明细化，提高了国家机器的专业化分工程度，增强了皇帝对统治机构的驾驭效率，使封建制度及形式发展至顶峰。

“六部房”按照“左文右武”的礼制，东边是吏、户、礼房，一般由县丞分管，西边是兵、刑、工房，由典史分管。清代中期后，县级“六房”已不再单设机构了，虽不成建制，但吏员对六房之事仍各有专司，衙署中的各种文札、档案、账簿、器物等，仍按部别分别存放保管。

上图：吏、户、礼房；下图：兵、刑、工房。

这座悬挂着“亲民堂”匾额的建筑是县衙中的主体建筑——大堂。明代风格的大堂坐北朝南，东为赞政厅，西为銮驾厅。大堂是知县办理公务（审理重案、要案、命案和举行重大活动）的主要场所，在整个县衙署建筑中，规模最大，上限最高，是衙署的中心和主题建筑。堂前配有月台，象征着皇权的高贵，威仪万千。

大堂两侧立柱上悬挂的对联为“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将封建社会做官的要义简单明了地诠释出来。

县衙大堂是全县唯一的审判机构。且审判官是一县之长，足见古代政府对律法、社会安定的重视。不像今天，司法已沦为政府的一个机关。并延伸区、县、镇、乡均有设置，司法系统十分庞大。封建社会是以礼仪治国，按照儒教伦理道德来规范人们的行为。人的一切举止，必须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必须礼仪廉耻，孝悌忠信。无礼逾制，则为世俗所不容。家规族规，礼法国法约束，自然减少大量的社会治理成本。

平遥县衙大堂为五楹厅堂，中间三楹为公堂，正中后方屏风上绘山水朝阳图，屏前为官台，上方有官阁，也称“暖阁”。阁上方悬有匾额，书“明镜高悬”。该匾之语，似为历代官阁之通用语。“明镜高悬”之典故，据《西京杂记》记载，秦始皇有一面神异的铜镜，宽四尺、高五尺九寸，可透视人体内脏，辨别人心忠奸。若人用手扪心照镜，能显五脏六腑；若有邪念或疾病，镜中可现异常。秦始皇借此镜甄别宫人异心者，凡胆大或心跳异常者皆被诛杀。后人则以“明镜高悬”比喻官吏执法严明，判案公正，或办事明察秋毫，公平无私。开会时所设的主席台，似也有此内涵。座谈会则不设主席台，以示人人平等，可畅听欲言。类似习俗，盖出于此。

官台上设案，上置“文房四宝”、火签筒、惊堂木，官印盒置于右侧。当日知县升堂端坐，正好是升起朝阳的位置，表示日丽中天，王法公允。我对古人之设计构思，不禁油然而生钦佩之情。

上图：原告跪在东面；下图：被告跪在西面。

大堂内陈列着七品正堂的部分仪仗，也称“执事”。按照清代规定知县，青旗四，蓝伞一，青扇一，桐棍、皮槊各二，肃静牌二。知县仪仗没有“回避”牌，因为封建社会的县衙，就是最基层的政权机构，知县的职责便是处理本邑各种事务，无回避百姓之理由，知县应与老百姓朝夕相处，不能高高在上。知府以上官吏，一般不直接受理民事，出巡时才有资格用“回避”牌。

参观完大堂，我就走向到下一站二堂。到二堂之前，首先看到“宅门”，它是通往内宅的院门。旁边设有“门子房”，相当于保卫科。看门差役称“门禁”，也叫“门子”。门子日夜值守，闲人免进，有事求见大老爷，须烦门子通禀。清代门子年俸银六两，但许多来访者为求方便，常赏其小费求个方便，这个职务当然是肥缺了。这就是现代人所讲的“走门子”的历史渊源。

门子房

穿过宅门，还有一道屏门，由四扇转门组成。

穿过屏门，便可见二堂。二堂外悬一联，曰：“与百姓有缘才来到此，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其意不言自明，值得注意的是下联“愧”字少了一点，而“民”字多了一点，意即对百姓要少一点愧疚，这种巧妙的寓意法则是中国文字所特有的。

二堂是保存下来的明万历十九年的建筑，是知县日常办公及调解民事纠纷的场所，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原来的政府办公室。正中屏风绘有“松鹤延年图”，比大堂的“山水朝阳图”，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公案上的令签也只有黑色令签，没有红色令签，说明在这儿是不能判死刑的。屏风上方悬有匾额“思补堂”，原称“退思堂”，均为退思补过之意。

东为“间房”，礼房下设，掌管知县的信件、名片、帖子；西为“招房”，刑房下设，放司法诉讼方面的各种文书档案。知县除每日上午辰时（九时左右）升大堂署理公务外，其余时间主要在二堂办公，处理日常公务，个别召见下属，秘密询问案件，会见来客等，所以这里没有大堂那种森严的气氛。

上图：间房；下图：招房。

在平遥县衙中，有两棵粗壮的槐树，被称为“姐妹古槐”。这两棵汉槐，栽种于西汉年间，两千余年来，历经更生，现存第五代汉槐，萌于元初，至今600余年。

600余年古槐树

在围绕汉槐的这个院子里，二堂东侧的“县丞房”是县衙中正八品官的办公场所；西侧的“主薄房”是县衙中正九品官的办公场所。东西厢房是“钱谷师爷房”和“刑名师爷房”分别是县衙中“户房”和“刑房”正头的办公场所。

“县丞房”是县衙中正八品官的办公场所，县丞为知县之助手，正八品。

主薄房

上图：钱谷师爷房；下图：刑名师爷房。

极少题字的朱镕基总理，当年在参观了平遥县衙后，欣然命笔题写的“平遥县衙”。

穿过二堂即为内宅，宅外悬一联：“治赋有常经，勿施小恩忘大体；驭官无制法，但存公道去私情”。这副对联至今仍有现实意义，强调公共管理既要遵守规章制度，又要保持公正无私的态度。

内宅是明清时期知县的生活区。正房五楹，中间三楹为客厅，当时的秘密案件、不公开的案件在这儿审，所以老百姓称这儿是“三堂”。两侧套间各一楹，东梢间是卧室，西梢间是书房。客厅中正面悬挂匾额，上书“勤慎堂”，“勤慎”即勤勉谨慎，出自《三国志·魏志·程昱刘放传论》，强调做事勤奋不懈、待人处事严谨细致。落款为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知县杨廷谟。

内宅

客厅

卧室

书房

东西厢房为客房，有上峰莅临或同窗同科谊友来访，可做留宿之所。但上级送公文的信使，则只能送至二堂，不得步入内宅，更不能留宿内宅，只能在“寅宾馆”或“公馆”食宿，这大概也是一种等级制度吧。

上图：东华厅客房；下图：西华厅客房。

知县的卧室，平时只有知县一人在此居住。明清两代规定，知县一律易地为官，不得携带家眷。至清乾隆年间，皇帝才诏令此规可破。因此以往知县五百里外易地为官，知府以上需到千里之外，就连教谕、训导也不得在本“府”境内任职。家眷也一般不得到任所探视，加之社会观念封闭，知县在处理公务之余，只能在这块小天地里看书、做文、吟诗、抚琴，生活单调枯燥，难享天伦之乐。不像当今之易地为官，每周五回府，周一上任，甚至每日驱车回家，早出晚归，充分发挥了现代化交通工具的优势，体会不到封建时代易地为官者的苦衷。

卧室一角

大仙楼是县衙中轴线上的最后一进院落，始建年代在元至正六年（1346年），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是县衙中保存下来唯一的元代建筑，故而地势偏低。原名观云楼，即知县每日茶余饭后观察四乡天气云晴之所，反映了古代平遥农业在封建经济中的地位。清代改称大仙楼。

楼下正房是典型的北方建筑——窑洞，冬暖夏凉，是知县吃饭的餐厅。这里的对联很不错，曰：“柴米油盐酱醋茶，除却神仙少不得；孝悌忠信礼义廉，无有铜钱可做来”。柴、米、油、盐、酱、醋、茶，是除了神仙之外，每个凡夫俗子都离不了的，而孝、悌、忠、信、礼、义、廉是宋代理学家，思想家朱熹提出了的“朱子八德”，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是没有铜钱也是可以做来的。

大仙楼的二楼是平遥县衙中的最高点，在上面可以眺望周边的景色。大仙楼里面供奉着守印大仙，即狐仙。清代官衙奉狐仙为守印大仙，不知何故。但今天大门紧闭无法登楼。

上图：东厢房；下图：西厢房。

从东厢房穿过，就到了县衙的花园。咱们已经了解知县不带家属，平时享受不到天伦之乐，所以留个娱乐的场所也是应该的。花园里有一花厅，那是知县修身养性的地方。还有一个对弈亭，原名“清心亭”，是供知县下棋的地方，并且刘伯温曾在这里下过棋，刘伯温是浙江人，但他的老家是平遥朱坑村人，他在元末做官受挫回来祭祖时，与知县达鲁海都在这里下棋，所以为纪念这段经历，改“清心亭”为“对弈亭”。

花厅

对弈亭

宋井，始凿于宋初，碑记毁于战火，传说一度时期曾有鲤鱼出现。

花园以南是粮厅，是县衙储存粮食的地方。现开辟为“平遥国际摄影博物馆”，从2001年开始每年的9月在平遥主办“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为了给中外摄影艺术架起收藏、展示交流的桥梁，特设立此馆。

粮厅旁边还有一磨房，有一磨盘供衙役磨面，但磨盘给毁掉了。

再往前就是酂（cuó）侯庙了，供奉的是汉高祖刘邦的开国丞相萧何，刘邦封萧何是赞侯，所以这里也称“赞侯庙”。萧何庙正中供萧何，左张良，右韩信，左文右武，汉初三杰，为西汉王朝立下了汉马功劳。这里供萧何主要是让知县效法萧何，精忠报国。中间献亭有两个功能，一是祭祀萧何庙时摆放供品，二是供知县坐在上面看戏。

有庙就有戏台，唱给神听。酂侯庙院子内这个小戏台，名为“风雅台”，在这儿是唱给萧何听的。每逢重大节日，知县都会调来戏班来唱戏。

继续向前绕过寅宾馆来到了土地祠。土地祠是明代建筑，距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并且里边的这两副壁画也是保存下来的，东面青龙，西面白虎，道教的护法神，文革期间保存的时候，上面刷了一层白灰，写上毛主席语录，开放县衙时，一点一点刷出来，也有400多年历史。

正中供奉的是土地爷，最基层的神，保佑一方水土平安的。

土地祠的格局跟赞侯庙的格局是一样的，对面也是戏台，唱给土地爷听戏的。但这戏台下有一通道修的很低，讲究人在神前不得不低头，是对土地爷的尊敬。

戏台

过了戏台可看到钟楼，系清顺治十二年(1655年)由时任知县汪丽日在衙署内东侧增修。钟楼是报时辰的，晨钟暮鼓，相对应的还有鼓楼，但鼓楼给破坏掉了，还没恢复起来。

钟楼

衙署东部有彰瘅[dān]亭，用以张榜斥恶扬善，强化儒教礼制，引导社会风气，制定乡规民约等。为进士、举人、义士、孝廉、烈女、节妇等进行申报、树立旗杆、修建牌坊、镌刻碑铭等，以彰优笞劣。承办捐纳功名手续。

彰瘅亭

牢狱在县衙西侧，牢狱的占地面积在清朝达到1700平方米，有“重狱”、“轻狱”、“女狱”、“狱神庙”、“子孙房”，但大部分没有开发出来，只开发出一小部分。

轻狱：炕上睡三人

重狱：犯人站在木笼子里

这叫坠铁，是一种专门用于限制罪犯自由，防止其逃跑的刑具。坠铁呈圆球形，由铸铁制成，直径通常为14.8厘米，重量可达11公斤。它配有挂环和铁链，可以系于受刑者的脚镣上。

县衙督捕厅始建于清初，与牢狱南北呼应，主要是便于随时提审犯人，存放资料的地方，不过现在展示的是各种历史资料和中国古代刑具。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几个展室展示处罚犯人的刑具，非常残暴，让我触目惊心，有些听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一、押解刑具：

站笼，是控制犯人自由的刑罚。通常由厚重的木材制成，外形像个大木笼，顶部有一个圆孔，专门卡住犯人的脖子，使其只能站立而不能坐下故又称“立枷”。犯人被套上站笼后，有的无法完全着地，只能勉强踮脚支撑；有的脚弯曲无法站立。时间一长，腿部肌肉酸痛难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最终因疲劳过度或窒息而死亡‌。

这个立枷小，站立的是身高马大的犯人。

这个站笼大，站立的是身材矮小的犯人。

刑车（示众车），在清朝，对于某些重大案件的审决，要宣示示众，使国人皆知。

刑车

木驴，可看到驴背上全是钉子，这是对女性犯人残酷的刑具。在当时如果有妇女杀害公公、婆婆的，或红杏出墙，就要赤裸下体，人绑在上面，木驴行走，用针刺下体。骑着木驴游街示众，不知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家伙发明了这样的刑具？

木驴

二、拘系刑具：

拘系刑具是用于控制犯人自由的，颈枷是套在犯人脖子上的刑具。

竹手铐，始于宋代，因竹子遇水愈坚，故一般广泛用于潮湿地带，如四川、湖南等，水牢里有时也会使用。

木杻[chǒu]，即“木制手铐”，根据历史文献的记载，木杻在汉代时已经开始作为刑具使用。

三、拷讯刑具：

一进门可看到一个大大的合体字，这个字是宋代木刻板，“氵”是黄河的缩影，水代表公正、去污。“去”代表弓箭，因为在冷兵器时期，弓箭的杀伤力是最强的。剩下的部分代表独角兽，传说独角兽断案公正无比，在这里不止代表公正，并且是权威的象征。这个字念“法”最早念“废”。

这里展出的刑具五花八门有踏杆、脑规、木签筒、老虎床、重枷、夹棍、钉床、拶[zǎn]指、刺字刀、铁鞋、火盆等。

四、处死刑具：

凌迟、斧头、斩刀、射鬼箭、砍头刀、刑钉等。

死刑是剥夺生命的最重刑罚，执行死刑的时间，一般在秋后，取肃杀之意。

宫刑刀

刑钉

鈇质

砍头刀

“一座古县衙，半部官文化”，参观平遥县衙不仅是一次对历史的探索，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在这里，我深刻感受到古代官员的威严与智慧，以及廉政文化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