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国老玩童画家黄永玉，2023年就走了，他活了99岁，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一名画邮票的专家。</p><p class="ql-block">1980年，我国发行了第一枚由黄永玉执笔设计的猴年邮票，发行初市值8分钱，现已升值到至少1.2万元一枚，而数量更少的整版80枚猴票，目前全品相的价格为200万元左右。</p><p class="ql-block">他画猴票的初衷，居然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死去的猴子有多可爱”。</p><p class="ql-block">黄永玉先生的一生，走过很多的路，看过很多的人，也经历过很多的事，但他始终怀着一颗孩童般纯真而坦荡的心。</p><p class="ql-block">年过九旬的黄永玉还他一直很喜欢颜色鲜艳的红色衣服，喜欢带着时尚的贝雷帽，80岁那年，黄永玉登上了《时尚先生》的封面，成为了有史以来年龄最大的时尚先生。90岁教导林青霞，93岁开着法拉利跟人飙车！</p><p class="ql-block">去天府美术馆，看黄永玉画展，购了一本黄永玉写的《还有谁谁谁》的书。今天又看了一遍。</p><p class="ql-block">他兔年设计的那只蓝色兔子在网上引发了争议。有网友留言：“中国邮政这是认真的吗？怎么看都透露着强烈的妖气啊！”</p><p class="ql-block">他曾说“做画家的就有这种方便：想怎么画，就怎么画….”</p><p class="ql-block">他是画家，他有这样的权利，他在中与西中选择了自己，在圆滑与耿直间选择了坦荡。他的笔下，传统故事可以为我所用的表达，动物们也可以诉说他想讲的寓言，就算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也都可以充斥着属于黄永玉的哲思。越是年老，这样的坦荡与纯真越发浓烈。</p><p class="ql-block">古代禅宗思想曾经用“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三重境界来形容人生，99岁的黄永玉先生，曾想着要画一幅40年前的旧图式一庙前看山的场景，他反复画了五遍，最后却说还是第一张最好。在他的眼里，山始终是那座山。</p><p class="ql-block">“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p><p class="ql-block">“快乐人有个不怎么有出息的前提，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打算立志对世界有什么贡献。”</p><p class="ql-block">“世界上好多好玩有趣的事，必须亲自参与才有意思。”</p><p class="ql-block">他回忆最多的还是解放前的吃吃喝喝，还有文革的“趣事”。</p><p class="ql-block">这本书的P169页，黄永玉写道：</p><p class="ql-block">“说我画的猫头鹰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是讽刺社会主义。我心里想，堂堂中国美术界最高学府，美术境界最深厚的庙堂，竟然用那么浅薄的手段拿威作势起来。二三十个美院平时闲雅、少有来往的人成为批判的主人，上午、下午不停地追剿，居然忘记了多年自己深刻的美术修养，变成市侩，浅薄荒唐观点。</p><p class="ql-block">我的一幅猫头鹰面的残片眼眶上的白点子，被指力是国民党旗上士二个尖角的青天白日党徽。</p><p class="ql-block">这些材料居然还会上报给当年的中央（“四人帮”）。</p><p class="ql-block">他们会认准这种材料吗？他们的目的何在？</p><p class="ql-block">动嘴的那些人每天要想出新鲜谴责的词藻着实难为；动耳朵的我只好躬听如仪。心里不能不发出疑问，他们到底在为哪个出气？办一件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个目标的吧？</p><p class="ql-block">这折磨有多久呢？忘记了。身心疲惫得回家话都说不出来。连饭都吃不下，还要写一份“检查”明天开会时上交。有什么好写的呢？我怎么还有力气写字？”</p><p class="ql-block">这本书的P171页，黄永玉写道：批判会停止了。没人理我，也不告诉我原由。第二第三天也没见人来开会。</p><p class="ql-block">有悄悄消息，毛主席说了话，说猫头鹰天性如此，眼睛一开一闭。我小时就见过。听说对中国画也作了批示，大泼墨嘛！中国画怎能够不黑呢。</p><p class="ql-block">这样的一些小事怎么让伟大领袖都知道了？我虽然半信半疑，究竟批判的热烈锣鼓停下来是个事实。</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写了个报告上去，说我妈病了，请假一个月回去见妈妈。批准了。一个月回来之后天下太平。</p><p class="ql-block">他说：“我丑，但我妈喜欢。”“鸟是好鸟，就是话多。”“不可不醉，不可太醉。”“人只要笑，就没有输！”。</p><p class="ql-block">黄永玉相信古老的中国道理，相信因果，重视情义，讲究礼尚往来、知恩图报，他靠具体的生活经验活着，任何后天学的理念、主义都没有大于这种质朴的人生法则。</p><p class="ql-block">他这辈子只在吃牛肉的时候喊过万岁，见最高领袖说的是“祝你健康”。直到今天，他骨子里依然活得像百年前的客，按照江湖规矩过日子，待朋友赤诚，见长辈谦卑，和三教九流交朋友，佩服有本事的，敬畏有学问的，搭救落难的，只有一种人他不来往，“害我是不行的”，这是闯江湖的底线问题，“我就揍他”。</p><p class="ql-block">但他愿意出名，乐意挣钱，唯独不想当领导。他不会喝酒，讨厌开会，痛恨人打牌和麻将，开大会上台发言，他把“四个现代化”讲成了“三个现代化”。退休之后，晚辈想给他申请一项国家级荣誉身份，他当场回绝，并狠狠训了他。</p><p class="ql-block">有人想给他搞一个“黄永玉画派”，他把人从国外千里迢迢叫回来，骂他没出息，“狼才需要结党”，而黄永玉认为自己是狮子，狮子干自己的事，一个人也能称王。黄永玉认为自己是狮子，狮子干自己的事，一个人也能称王。</p><p class="ql-block">在画展的后记中这样写道：</p><p class="ql-block">“愿上天给人间每个人</p><p class="ql-block">都有美好的今夜，天天如此，</p><p class="ql-block">月月如此，年年如此，</p><p class="ql-block">十年如此，百年如此。</p><p class="ql-block">告诉子孙们，人应该拥有如今夜之权利，过宁馨如今夜之日子。这幅留在人手惟愿它能平安底保存下来，欣赏它，试着猜想作者和观众当年在这幅画前的笑容和笑声⋯⋯</p><p class="ql-block">比如考古学家举它对未来的某一天如今夜的观众说，这幅画是个九十多近一百岁的老头画的，水平虽然算不得高，留传至今，起码能给后人一点欢喜，告诉我们，那时候人们是如何打发日子的”。</p><p class="ql-block">壬寅黄永玉题于初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