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风铃一树春,桐花不语叹春深

冰天雪地(拒私聊)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树风铃一树春,桐花不语叹春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微热的下午,我途经一个小镇,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忍不住停下脚步。</p><p class="ql-block">抬头望去,一棵高大的桐树上,繁硕的花朵推开层层绿波,云一样漂浮在树梢。</p><p class="ql-block">“季春之月,桐始华。”在芳菲将尽的四月,桐花却是横空出现,美好得让人无法抗拒。</p><p class="ql-block">桐树,在家乡属于无用之树。平时,它被遗忘在角落,湮没在一大片的绿丛中,谁也注意不到它们。</p><p class="ql-block">先花后叶的桐树只有在开花的时候仿佛才会被人注意。</p><p class="ql-block">满树绽放的桐花寂寞开无主,不张扬,不娇媚,不争艳。恬淡素雅的花朵正如席慕蓉在《桐花》里的描述:“可以放进《诗经》,可以放进《楚辞》,可以放进古典主义,也同时可以放进后期印象派的笔端——在人类任何一段美丽的记载里,都应该有过这样的一个下午,这样的一季初夏。”</p><p class="ql-block">淡而不俗的桐花不仅可赏,还可玩、可食。</p><p class="ql-block">记得小时候,老屋的后面就长有一棵高大的桐树,树冠如伞,遮盖了半个房顶。每年桐花一开,我就抢着负责爬树。站在高高的枝桠上,我一边摘着桐花,一边偷舔一朵桐花的花柄,品咂一嘴淡淡的香甜。如今回忆起来,也算是一种童年的乐趣了。</p><p class="ql-block">桐花摘下,洗干净,就可以用来做食物了。在老家,桐花的吃法有很多,可炒、可炸,但外婆还是喜欢把桐花混上面粉一起搅拌,放蒸屉里蒸熟后,再用鸡蛋一炒,瞬间香气四溢,馋得一群小孩围着锅边,口水直咽。</p><p class="ql-block">到了五月,桐花已经凋谢,桐叶渐渐变得宽大厚实。在外婆手中,桐叶也是做食物的好材料。</p><p class="ql-block">摘一把油亮发绿的桐叶,洗净后沥干。用石磨把带麸的新麦磨成粉,添水加糖揉成小团,压扁摊放在桐叶上,然后把叶子对折合上、压实,整齐地码放到蒸屉里。等到蒸熟,不用揭开盖子,桐叶的清香和着小麦的醇香,一下子扑鼻而来。家乡人叫它“桐叶粑”,虽然名字俗气,但吃起来却是香甜绵软,特别的美味。</p><p class="ql-block">遗憾花开花落,流年匆匆。外婆成为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我们也渐渐外出求学、工作,再也没有机会吃到用桐花、桐叶做的地道家乡美食了。老屋、石磨、桐树,还有那些时光里的人和事,也已铭刻在脑海里,成为挥不去的记忆和抹不掉的乡愁。</p><p class="ql-block">“一树风铃一树春,桐花不语叹春深。”桐树花开,春天的繁华即将落幕。季节交错间,我仿佛看见了一间老屋,一棵桐树,桐花烂漫,清香悠远,树下,外婆慈祥地说:“桐叶粑熟了,慢点吃,都有,小心烫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