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

南边一只狗

文/图：南边一只狗

美篇号：417602295

音乐：酷狗《梦的翅膀》

“高楼大厦是不是不能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发达？”儿子在泡他的角膜镜，突然就抛出一句灵魂发问，最近他的思想在发芽，总会有各种问题来难为老父亲。

“是的，不能。”这问题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些问题我还无法告诉你真相，比如，你总是在质疑教育，认为现在的教育只为应试，已经失去了教育的意义，因此你抵触老师，觉得学校的氛围很压抑。

我感觉到了，高一的你，正开始有深度地独立思考问题。陈寅恪先生“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我的致高崇敬。但很抱歉我的儿子，现在我还不能，更不敢告诉你真相。其实你的质疑毫无问题，教育的目的是用教让你成长，当教的目的由育，变成为了灌输应试所需那统一标准的呆板答案，这简直就是对思想幼苗的无情扼杀。

爸爸有几篇文章被拿去做了教辅的阅读材料，编辑告知具体出版时间，但我毫无兴趣去索要样刊。我不想看到自己的文章被他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强加上什么思想或意义，有时候那两三千字不过是迷蒙状态下的痴人梦呓，单单只是突发的某一种情绪的流淌。对于阅读问题，我认为答案合乎情理即可，就如大家品尝同一美食，你认为红烧肉美味饱满，就不许别人嫌其甜腻难以下咽？

大家被水一样装进瓶子，又扣紧盖子，自由之花无从生长。于是大家丑的整整齐齐，白的一模一样。

父亲发自内心地不愿意让你刚发出嫩芽的思想，被缠上又臭又长的罪恶裹脚布。但是，人是逃不脱大环境的，多年以后你若能看到我这篇唠叨，想你也能理解我的无奈。你若一味地放任个性生长，不在取得应试教育所需的分数上做最大的努力，那么以后你的敲门砖在哪里？“一生负气，半世凄凉”的痛，不是我们普通家庭所能承受。

每一个可以养活你的营生，所需跨过的门槛，都洒满汗水与泪水甚至是三个家庭为了一个孩子被掏空的血汗。那么我们也不能例外，不管你要追求什么，生存，都是一个逃不过的大前提。先让你那些思想眠起来，只要你愿意学习与思考，可以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让那座独立思考能力的高楼慢慢长高。

高考残酷，但他的确是一场全方位考验个人素质的优胜劣汰机制。适应所处社会的选拔方式，尊重自己所做努力的结果，是你这个年龄段唯一合理的选择。

至于现在的高楼大厦，谁有钱都可以快速地用钢筋水泥堆砌。靠钱就能做到的事情，代表不了一个人，一个国家的实力。现在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已经表现为无形的软实力。如果现在两个喝酒的壮汉，互相吹嘘着谁的饭量和力气更大，你觉得会有人去羡慕么？

高楼大厦盖起来，如果只是开发商为了利益最大化，在有限的地皮上做最大容积率的胶囊。买的人又不堪重负地背负着沉重的债务，那不但体现不了进步，我认为那是社会的悲哀。因为那高楼扮演了社会财富不合理分配的工具，它让穷人进一步贫穷，财富被小部分富人进一步占据。

如果在高科技行业的密集之地，高楼大厦作为社会财富再创造的载体。白领精英们忙碌其中，促进着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那这大厦便值得尊敬。

“但是儿子，情况也有例外。1896年，晚清重臣李鸿章访美，看到美国的高楼大厦后沉重又无奈地郁叹，那是一个古老帝国不能承受的沉重。”

“那时候的高楼大厦不是有钱就能建造的！”儿子接过我的话音。

“对！时代不同，表现实力的方式不同，凡事不可作纵向比较，只有横向比较才合理。”

“你长这么大，还没给你买过真正的名牌穿戴，爸爸这一辈子，自己也基本没买过。年轻时候也喜欢过，羡慕过，渴望过，但是那时的贫穷阻碍了我为GDP做贡献的机会。”

“我对穿着没有追求，就喜欢点电子产品。”儿子的确从没流露过这方面的渴望。

“喜欢也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你是因为喜欢而渴望拥有，那没错，可以给你买。 你看爸爸，在拥有了满足自己喜好的能力后，却失去了对所谓名牌的热情。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盲目的攀比而追求品牌，那就不值得推崇。”

“我不喜欢，也不要”从小到大的实用主义教育，还是有效的。

我希望，一个人的软实力——包括学习能力，思考能力，还有一个读书人的人品和风骨能成为你一生的追求。那些能给你带来内心的愉悦，又在能力承受范围内的物质，也可以大胆地去拥有。因为当你的内心丰富了，普通的衣物遮不住你的光华，名牌服饰也不会把你变得物质与俗气。

高楼大厦，嵌着一身耀眼的玻璃，晃人眼目；高楼大厦，洗去铅华，隐入云端，我的儿子，你会做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