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别梦依依话红楼第六章</p><p class="ql-block">作者：润墨闲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雪雁南飞来，渺渺何所似？</p><p class="ql-block">飘过钱塘水，飞过江南云。</p><p class="ql-block">我身似浮萍，随风任西东。</p><p class="ql-block">此行无归日，一去千里行。</p><p class="ql-block">金陵非我家，苏州难再回。</p><p class="ql-block">在家日日好，出门时时难。</p><p class="ql-block">低头少言语，欲笑观脸色。</p><p class="ql-block">主人多坎坷，奴亦摆沉浮。</p><p class="ql-block">枯草尚有根，夕阳无限好。</p><p class="ql-block">南来北归雁，过眼烟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宝玉回到怡红院，见到丫鬟，无心搭理，落漠无言，坐了下来，呆呆出神。</p><p class="ql-block">“二爷。”晴雯見这光景，心一紧，不知二爷又撞了什么邪，不敢挑明，小心道：“二爷，喝口茶罢。”</p><p class="ql-block">宝玉也不搭应，也不接茶。</p><p class="ql-block">晴雯把茶杯轻轻放下，坐在身旁。暗想袭人不在，这可如何是好！二爷没事时，任性点无妨；真碰到有事，还真感到手足无措呢！去告诉太太呢？又担心小题大作，搞得人心惶惶，反落个不是。不说呢？老太太，太太怪罪下来，又如何了得！袭人在时，总是会温语柔言，小心化解。我呢，平时大大咧咧，动不动与二爷唱反调，还故意气气他呢。思来想去，还得找人商量商量才好。找宝姑娘呢？还是林姑娘呢？宝姑娘办事利索，风风火火，但这未显迹的事，她又会咋办呢？恐怕一急，去告诉王夫人呢。罢罢。</p><p class="ql-block">悄悄与麝月耳语一声，来到潇湘院。</p><p class="ql-block">見到雪雁一人坐在走廊的长凳子上，逗 八哥 鸟玩呢，八哥也不示弱，睁眼欲逐。</p><p class="ql-block">“你这小不点，也要欺负本丫头来了？”雪雁亦怒目相对，似乎要与八哥一决雌雄。</p><p class="ql-block">“谁欺负你呢？”晴雯笑着走来，道:“雪雁妹妹，林姑娘呢？”</p><p class="ql-block">“没啥，没啥，八哥不听话呢。”雪雁笑道:“晴雯姐姐，好久没见到你来了呢。刚才，咱们还在说起你呢。林姑娘在屋里躺着看书呢。”</p><p class="ql-block">说罢，起身拉着晴雯，走进屋来。</p><p class="ql-block">黛玉起身。</p><p class="ql-block">紫鹃迎上来，拉着晴雯手道:“袭人姐姐未在家，可得姐姐忙的吧！”</p><p class="ql-block">“罢罢，袭人在家时，清闲的很，刚一走，丫头们倒散野了，事也凭白无故多起来了。”</p><p class="ql-block">“这忙的，何苦还来瞧咱们呢？”黛玉道：“二爷可是一刻也离不开人的。”</p> <p class="ql-block"> 紫鹃忙着倒茶，晴雯将担忧之事慢慢道来。</p><p class="ql-block"> 雪雁又回来逗 八哥 ，瞧着这活崩乱跳的，想是要一飞冲天的样子，又想要昂首高歌似的，顿时感到满身欢喜，也不想和八哥一争高下了。平日里，到这厢走动的可不多呢。少爷倒常来唠话，但来了总是天一句，地一句，疯里癫去的，没着边际。时而与林姑娘蜜里调油的，又时而脸红耳赤的，终不知他咋想的？宝姑娘隔三差五也来叙叙，还顺便捎点人参燕窝过来，但觉得她俩总是太客气了，像隔层啥的。袭人姐姐忙不开身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林姑娘很恭敬的，说话总是林姑娘宝少爷的，咱听罢很舒适。只是怎不见老太太、太太提起少爷的婚事呢？前日听说什么金玉姻缘；又听说木石姻缘；又听外面的老婆子说谁家的姑娘怎么怎么好，好似美的要上天。咱可不信有那天仙模样的姑娘，难不成比咱家姑娘还强！</p><p class="ql-block"> 唉！我家的林姑娘啊，谁可为你做主呢？</p><p class="ql-block"> 老太太有几次似说非说，咱倒猜不出意思。王夫人是断然不会向着林姑娘的，听说晴雯姐姐的眼睛有点像咱家姑娘，就说是媚眼，很厌恶呢！刚才晴雯姐姐过来，我拉着手，还仔细瞧瞧了，虽有点像，但也不像狐狸精的眼睛呀！琏二太太好开玩笑的，那次还真说了要林姑娘吃贾府的茶，做贾府的儿媳妇算了呢。羞得姑娘不要不要的！不过琏二太太的话怎能当真呢？金锁锁宝玉的天仙配不也是她在信口雌黄吗？</p><p class="ql-block"> 唉！少爷是个没主见的！再怎么喜欢林姑娘也不敢向老太太、太太道呢！或许是内心还有别的想法罢了。</p><p class="ql-block">罢！府里大多只道宝姑娘的好，净说林姑娘嘴又尖，人清高，不合群呢！林姑娘哪里有宝姑娘的为人处世呢？府上府下不知多少丫鬟小子老嬷嬤得过她好处呢。</p><p class="ql-block"> 得！上次宝姑娘见我衣裳旧了点，特意送二套呢。说是做小了点，她自己穿不了，放着不穿又可惜了，正好合我身呢！我可也高兴，好久没新衣裳了。林姑娘说过年给我做两套的，过年还长着呢。只是我接受别人衣裳，姑娘会高兴不呢？不过，也不用担心，宝姐姐说到时她对林姑娘说声罢了！</p><p class="ql-block"> 咦！有了，紫娟姐姐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老太太特意派过来服待咱姑娘的哩。紫娟姐姐可对姑娘的婚事上心呢。咱们姊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上次紫鹃姐姐还对姑娘说，要姑娘去老太太说说呢。这倒好，反被姑娘兑了回去，弄得紫鹃姐姐掉眼泪呢。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家的，怎能自己去说呢？我倒对姐姐说过，你服侍过老太太，很受喜爱的呢，何不你自己去那厢说说。姐姐没作声的，想来也没去罢。</p> <p class="ql-block"> 雪雁瞧着笼中鸟，忆起苏州儿时。六七岁时被送进林府大院，一直陪伴林姑娘。林府大院房子多，丫鬟嬤嬤多，藏书很多。但只林姑娘一根独苗，老爷与太太视姑娘掌上明珠，万般疼爱。咱是小丫鬟，只顾陪伴姑娘玩耍、读书、针织的，还有老嬤嬷照顾咱呢。</p><p class="ql-block"> 唉！时运不济。太太好好的，突然一病不起，暴病而去。听老嬤嬤们闲聊道，说是老爷什么什么盐政的事得罪了达官贵人，还有江洋大盗哩，也不知是真是假。老爷也不愿续弦，时时担心姑娘，不得已送到外婆家来。</p><p class="ql-block"> 嘬嘬！想当时来到贾府时，两只船，裝得满满的，很多很多的书，是不是还有别的，咱就不知道了。刚到时，老太太疼爱的不得了，把宝少爷从里间挪出，将床让给姑娘，又派紫鹃姐姐服侍。老爷太太一大帮人常常问寒问暖，好似把少爷倒晾到一傍呢。最最的是那有名的凤辣子，每天都要来看看姑娘，吃的、用的、穿的、玩的自然不用说，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沾了多少光呢！</p><p class="ql-block">唉！天有不测风云！</p><p class="ql-block">不料林老爷任上突然暴病身亡。林府无人。听说是琏二爷花了许久才弄完了后事，那房产田地也只好处理了。听老嬤嬤说，又运了几船回来了，也不知装些啥。只是有次听闻，琏二爷酒后叹道，要是还能到哪发个三四百万两横财，才爽呢。咱小丫头只当听听罢了，不知姑娘可知晓点啥。</p><p class="ql-block">唉！姑娘只知一味哭泣，这大人的事，不知也罢。只是不想，从那以后，看望姑娘的人少些了罢。也落得个清静，正好姑娘好静心看书呢。王夫人见老太太本就伤心，又要天天瞧见林姑娘，会更伤心，怕伤坏了身子，正好大观园开园，便随姐妹们一起移到新居了。</p><p class="ql-block"> 雪雁一边逗着八哥，见鸟笼上不知啥时候织了个蜘蛛网，蜘蛛正在忙忙碌碌扩大势力范围呢。你又何必白忙乎呢？咱姑娘家清清白白，又没多余的银子，只有满屋的书，哪来的臭虫蚊子呢？难不成它们也要看书不成？</p><p class="ql-block"> 想到这，雪雁卟雌一声笑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笑啥呢？在屋里好生看着小猫小狗打架，我去袭人姐姐那厢瞧瞧。”黛玉偕晴雯、紫鹃出来，轻轻弹去落在雪雁的肩上的小叶子，那小树叶飘呀飘，飞到栏杆下的小溪，随溪水欢快地奔向外面的世界去，开始了新的——起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者润墨闲人，是《又梦红楼》作者的弟弟。 写于5月24日，以后章节在起点中文网发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