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与牧歌

金成

向华/文 金成/图

　　不知哪天起，我开始连续失眠，越担心就越睡不着……去看医生，他随意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的笑着说“没事，我也吃药”……

　　真正的强大不是对抗，而是允许发生。短暂而脆弱的生命个体，放远了看，在历史变迁的浩淼长河里，犹如一叶叶漂萍，瞬间无影无踪。放近了看，一个个路口都走散的人，一腔腔希望被磨灭的根，患得患失，循环无穷……“预备，跑！”从幼儿园起就打响的发令枪，一直会让你跑得找不到来路，更奔不到终点——学习只为了飞黄腾达的目的吗？婚姻是因为彼此真爱吗？有几次聚会看重的是真正的情谊？有多少理想被现实打了耳光？……君不见——富二代的轻狂拼不过官二代的张狂；塞满过道的病床陪衬得对面楼的特权病房愈加敞亮；得过且过的无奈会削平所有的锋芒；再多的钱权也摆平不了的生死场……人生无常才是常，终究萍踪一叶孤，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绝对，更没有永恒。这是客观、不是悲观，这是现实、不是故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萍踪”不仅是一个词汇，更是一种文化符号，象征着人生旅途中漂泊无定的走向、命运中转瞬即逝的无常、甚至是大自然的斗转星移和沧海桑田……无论个人、群体还是国家，无一例外……但是，重点在但是，生活终将继续，每一种挫折和不安的突变，也会顺带着同样或有利的种子。唯有一次的、不可度量的、无法复制的生命体验里，所有的酸甜苦辣总都要尝尝。眼睛一睁一闭的每一个今天，都是不可追回的最年轻的自己。所以，每一点即时的快乐都值得欣喜，每一次短暂的相逢都值得珍惜，每一份真挚的情感都值得感激，每一天阳光下的清醒都让我更无惧黑夜的来临……莫道萍踪无定处，天涯侠影任西东，匆匆再冲冲……

　　风平浪静或波涛汹涌，催生出 “萍踪”万般的感受。岁月静好时突遇电闪雷鸣，顺流而下的麻木中又见峰回路转。抑或激情四溢、抑或垂头丧气、抑或趾高气昂、抑或不安焦虑……无论处于何时何境何遇的你，都需要一味治愈“萍踪应激症”的良药——她就是“牧歌”！

　　人生就像一场有去无回的漫长放牧，不断的寻找、不断的迁徙、不断的追赶、不断的舍弃……一路上，是那一曲曲或高亢、或悠扬、或婉转、或沉静的“牧歌”激励着你的前行、抚平着你的忧伤、陪伴着你的寂寞、舒缓着你的情绪……曾经——见草就是草，见羊才是羊，直至——草原在心中，歌中现牛羊。这曲“牧歌”的名字叫——平常心、平和境、平静气、平凡情……她可以是表象，也可以是意象；她可以是直接的给予，也可以是境界的修养；她可以是眼睛里的幻化，也可以是心灵中的力量……总会有一首最美的“牧歌”在生命中奏响，萍踪侠影飞舞着、跟随着、欢快的歌唱……

　　

‍ 上篇——萍踪

用了12小时，我和昨天的自己隔着地球，脚心对脚心站在了南北两个半球上，好像离天更近了，阳光射穿了胸膛……

南半球上的澳大利亚，四面被海洋环绕，是世界上唯一国土覆盖整个一块大陆的国家。世界排名第六大的769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从整个地球上来看，依然像海洋中漂泊的一片浮萍。甚至有人勾勒了一张图，戏称“整个地球就像一只巨大的猫在玩耍着澳大利亚这只小球”。可见，即使是一块巨大的陆地、一个国家，从更宏观的角度去看，命运也是瞬息万变，无非是一块更大的“漂萍”罢了……

单独看澳大利亚地图，左半边是一头牛羊状的动物轮廓，右边则像一只翘起尖尖嘴巴的袋鼠，两者面对面紧贴着，共用一副绿色富饶的心肝肺。确实，由于长期与其他大陆分离，在几万年甚至更漫长的岁月里，这块大陆的主人除了极少的土著原住民，就是这些可爱的动物们了。在255年前，世界还对这块大陆一无所知……
　　公元 1770年，一名伟大的航海家和探险家横空出世，他就是第一个踏上澳洲土地、并第一时间在那里插上英国国旗的传奇人物“库克船长”。澳洲大陆懵懂着醒来，被动的接受着命运的改变，至此才有了自己短暂的历史。现在你只要来到澳洲，依然能强烈的感受到“库克船长”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超凡影响力……
　　1788年，英国为了解决国内日益严重的犯罪问题，将澳大利亚作为罪犯流放地。当年这些哭着被绑来的罪犯们打死也没想到，他们不是被流放到了像西伯利亚那样的穷乡僻壤，而是阴差阳错落在了一块宝地上。他们的后代天天“骑在牛羊背上”、“坐在黄金黑金矿车上”，不想当“地主的傻儿子”都没有机会，因为余粮多的实在吃不完……
　　1901年，澳大利亚6个殖民地联合成立了澳大利亚联邦，直到1931年才正式成为英联邦内的独立国家，这块巨大的“漂萍”总算能基本握住了按自主意愿航行的舵把……
　　“那块南方大陆真的遍地都是黄金啊！”随着大量金矿的发现，涌入了越来越多的“淘金客”。开采中又发掘出更多的铁矿和煤矿资源……这下不仅是英国流放来的罪犯因祸得福笑醒了，就连英国本土和欧洲很多国家、亚洲国家的居民、包括华人都纷纷移民澳大利亚。这块200多年前还籍籍无名的海洋包围中的广袤大陆，不到百年的时间，一盘散沙的殖民地就发展成了如今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工业国家，经济总量排名世界第十三位，其经济、社会和生活水平均处于全球领先地位。那个被世界许多号称有漫长文化历史的国家捏在手心里的“土球”，现在谁也别想再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了。真真时也、运也、命也……
　　今天，我也来了。谁都可以是自己的“库克船长”。库克说“只要不停的航行，就能发现新大陆”，我说“人，只有不断的吐故纳新，接受新事物，开拓新眼界，才不负仅有的一趟人生单行道”。虽然，8天5飞扶摇几万公里的行程，被爱人笑称为“特种兵式的旅行”；虽然，8天的游览，对于77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来说，走马观花都谈不上，只能算蜻蜓点水；虽然，因为各种因素，我们有时也不得不囫囵吞枣，在无情飞逝的岁月里只争朝夕……但不可否认，走过就有痕迹、想过就有思绪、看过就有记忆。了解任何一个地区国家、一段历史文化，不仅需要有长期的知识积累、客观的本质分析，更少不了感性的亲身体验、从眼睛直接射穿到心底的流光溢彩。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萍踪”不定，也自有她的坦然洒脱不羁……

‍ 悉尼的面子

一昼夜没睡觉，晕头转向。刚下飞机，便被马不停蹄的直接送到悉尼最豪华的“面子”对岸、能远眺悉尼地标建筑的最佳观赏点——皇家植物园的观景平台上，没有任何生理心理过渡，无缝对接……

不可以这么草率吧？！澳洲之旅的第一眼就让我看到了在心里做好千百次迎接准备的世界文化遗产“悉尼歌剧院”；不可以这么轻易吧？！世界第一单孔拱桥“悉尼海港大桥”在略显空旷的海景视野里，沦为了平衡“歌剧院”凤毛麟角的结构支撑和背景板……像久已崇拜期待的偶像，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菜市场，他从天而降的速度有点快，而素面朝天的我也没来及送上迎接的鲜花。虽然激动得手忙脚乱，但也夹杂着些许不真实的恍惚。“欣欣姐笑起来，你已经跟悉尼地标同框了”，在极富文艺气质的大白领队温柔的声线中，我抖擞精神、极力睁大着酸涩的双眼。我这叶普通的浮萍，一昼夜就从太平洋的西岸飘到了东岸，和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的震撼画面重叠，怎么也算是“萍踪”的又一高光时刻了吧。但我没有时间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因为“麦考利夫人的长椅”还等着我们去打卡……

这条悉尼著名的长椅安放在皇家园林海边的另一角，就是海滩上一块有三级台阶的被雕刻成椅子形状的露天岩石。据说是在17世纪，当时的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总督麦考利回英国述职期间，他夫人日夜思念，天天站在海边盼望丈夫归来。那些被流放来的囚犯工匠们为其坚贞和深情所感，手工凿刻了这条石椅作为纪念。哈哈，这是硬核抄袭“望夫石”的情感意义吗？不过是殖民时期，一个吃穿不愁有权势、无病呻吟空虚度的贵妇的自我感动罢了，那些把头埋在沙土里找饭吃的囚徒，谁有这个闲心？游客排着队，每人都要坐在上面拍个照。椅子带给他们什么感受我不知道，我只是借着这把椅子把头靠在爱人的肩膀轻轻歇上一脚…… 风靡全球美食界的澳洲龙虾和帝王蟹，撑起了悉尼海鲜鱼市的全副排场。我们在当地导游色香味俱全的推荐下，穿梭在热火朝天、海腥味十足、喧闹嘈杂的档口里，也装模作样的挑挑拣拣。这澳洲第一餐，我们和悉尼彼此都超给面…… 从幻想到远眺再到头顶着那几片巨大的白色贝壳、在“悉尼歌剧院”浅桃红色的台阶上迎风伫立，短短的半天光景，我完成了对这座心中最神圣的艺术宫殿的“三级跳”。和近看相较，“悉尼歌剧院”还是更适合远观。她骄傲的耸立在伸向蔚蓝色海面的便利朗岬角上，三面临水，白帆层叠飘扬，灵动中不失贵气，充满了唯美的艺术气息。与黑灰色雄浑古朴的“悉尼大桥”相互映衬，构成了一种明信片中天花板级别的极致美感，极具反差又无比和谐。加之，悉尼仅有200多年的历史，没有许多国际大都市那般豪华厚重的天际线让你眼花缭乱。在更天然纯粹的蓝色世界，一座创意十足、设计新颖、充满浪漫情调的纯白色“歌剧院”犹如点睛之笔，必定份外夺目…… 进内参观歌剧院时，才惊人的发现，原来举世闻名的白色风帆只是歌剧院的一件华美外套，里面还藏着一座木质建筑。这别有洞天的设计是刻意还是无奈为之呢？不管怎样，脸面好看就行了。音乐厅正彩排着一幕歌剧，舞台上炫目的追光里，我仿佛看到了伟大而又悲情的丹麦设计师乌松的身影。他踌躇满志而来，又在剧院建到半途中被迫离开。是他太单纯只懂艺术不懂政治？还是太理想只图创新不顾实际？2007年，“悉尼歌剧院”成为首座设计师还在世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建筑。可怜的乌松老先生却至死都没再踏上这块伤心地，没有看到按他的设计建好的作品。悉尼在半路舍弃了他，又无愧的吃尽了他留下的所有红利……舞台上凄怆忧郁的咏叹调还在继续，而我又将离去。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海德公园是悉尼市中心的一片城市绿洲，百年参天大树和绿毯般的草坪以及希腊神话雕塑群满足了悉尼体现其具有正宗英伦生活品味的一种腔调。但我还是被一街之隔的悉尼最苍老的一张面孔给深深震惊了。建国不过两百多年的澳洲因为这座不输世界最豪华庄严气派的圣玛丽大教堂，可以自豪的双手叉腰。教堂的宏伟华丽程度可参照欧洲最著名的大教堂标准，自不待言。我被震撼之处在于她始建于1821年，而1824年悉尼才正式划归为英国直辖殖民地。1821年的悉尼只是英国专门用于流放罪犯的一块海外领地而已，却建造出了深具欧洲中世纪遗风、澳洲最古老、规模最大的哥特式双塔天主教堂，被誉为澳大利亚天主教堂之母，这要具有何等的信仰力量和高瞻气魄才能实现啊。我也顺带思考了一个问题，19世纪初的英国基本是基督教新教的天下，为什么设在澳洲的首座教堂会是天主教教堂呢？根据天主教和基督新教的一些不同之处，我斗胆猜测是因为天主教信奉圣母玛利亚，并且非常推崇她在救赎历史中的特殊地位。当时的流放罪犯大多是爱尔兰囚犯，而他们中绝大部分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现在的这座悉尼地标建筑其实是当年专为教化救赎流放囚徒而建造的。对于悉尼的文明进程来说，这张面子是无敌而不朽的。 悉尼第一天的最后一站是邦迪海滩，作为著名的海滨大都市，她也一定会有自己相配套的“海滩封面”。虽然我已是疲惫至极，从昨天清晨合肥出发到上海再飞到悉尼，紧接着跑了一整天，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但一听到“海滩”两个字，身体还是不自觉的舒展了一下。南半球的阳光真烈啊，都夕阳时分了，透过车窗洒到我脸上的光还是灼热的。我不做遮挡的闭上眼睛，想象着晚霞夕照中的“邦迪”是如同三亚的椰风海韵那般秀逸？还是堪比夏威夷威基基海滩落日熔金般的绝美？……
　　脱了鞋，鼓足精神准备打好今天最后一仗的“特种兵”，还是在海滩上没坚持一会就“撤退”了。许是已到傍晚，看不到满沙滩晒日光浴的比基尼，也没有海风徐徐，风光旖旎。只有风高浪急，无遮无避……狂风卷着浪涛，一波连一波冲向沙滩，那架势，就像来和你玩命的。果然，导游说，这邦迪海滩就是个有名的冲浪基地，特色就是一个字“猛”。可不嘛？除了爆晒日光浴的就是在海里冲浪的，都是光着膀子的狠主，我这气力和心力都配不上这样的彪悍。不过，邦迪配悉尼还是挺合适的。我现在不想分析理由，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连续奋战两天两夜后，我终于在悉尼的第一晚睡了个饱觉……神清气爽、甘之若怡。果绿色开满黄花的长裙贪婪的呼吸着比她更清新的桉树气息，一鼓一收间，不停向我这个主人表达着她对这里的欢喜。徜徉在世界自然遗产——“蓝山”国家公园里的自己终于也开始顾盼生辉……

　　“蓝山”，悉尼近郊一处富有想象空间和色彩标志的高原山脉带，为悉尼优越的生态自然环境挣得了更立体丰厚的颜面。有山有海再来点故事，悉尼的面子光怪陆离。话说回来，“蓝山”确有其独特的韵味。山体层峦叠嶂中又相对棱角分明，粗犷裸露的红褐色砂岩与漫山遍野雾蓝色的桉树叶一唱一和，刚柔并济。深邃的峡谷弯曲到看不见的尽头，每一处凌空傲视的悬崖都藏着欲说还休。更有崖畔的“三姐妹峰”出挑的秀丽，画外音再配上凄婉动人的爱情传说，妥妥的迅速就喂饱了你的身心六感。其实，三块并立的石峰并不象形，但富有美好想象力的画面总会分外动人。和“三姐妹”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比昨天明媚了许多……

离“ 悉尼大学”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越来越忐忑。对于到世界著名高等学府参观，我一直的态度就是既向往又有惟恐打扰的顾虑。但我又是多珍惜有这样的机会啊，每一所校园都有自己的传说和荣光——从“哈佛”、“剑桥”、“麻省理工”、“清华”、“厦大”、“隆得”……到今天的“悉尼大学”，我多么希望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都能感受和熏染到更浓厚的学术气息。而晕染到心里的每一缕芬芳，都能增添我气韵的书香…… 咦？我确定没有走错地方？迎面两排帐篷形成一条上百米长的过道，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买卖小商品的、三两结对Cosplay动漫人物的、收受快递包裹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的东方面孔。大白告诉我，这是在迎接新生报道呢，我点点头，顿觉心情放松了许多。“悉尼大学”确有点澳洲味道，那股松散混搭开放的劲还挺传染人的……
　　登上台阶，一座英伦哥特风格的四方城堡赫然矗立，雨后如茵的草坪上还挂着露珠，神似《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建筑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又挪不开脚步。回廊、拱门、复古的门墙，翠绿、砖红、五彩的花窗，在雨雾不知觉的浸润中，我逐渐感受到了“悉尼大学”的不同凡响…… “悉尼大学”作为世界排名第十八位的综合研究性大学，我们不强调她是南半球和大洋洲的第一所大学，也可以不提她培养了7位诺贝尔奖获奖者和8位澳大利亚总理，我们甚至可以忘记从这里诞生了心脏起搏器、黑匣子、真空玻璃和Wi-Fi无限网络技术。但是，我们不能不知道，她是世界上最早根据学术成绩录取学生的大学，是世界上最早招收女生的高等学府，是确保无论学生宗教信仰如何都能被公平录取的大学……回望墙上悉尼大学的校训“繁星纵变 智慧永恒”，不禁感慨——“悉尼大学”的包容、宽容和从容才是悉尼这座城市最令人肃然起敬的一张大“面子”啊…… 悉尼，挺有意思的一座城市。有意思的点在于，你明明知道还就说不清楚她的特质。她混合了贵族的优雅傲慢、移民的勤劳努力、囚犯的蛮荒不羁、原住民的洒脱随意……面容年轻而不新鲜、既时髦又透着土气、很商业又追求浪漫、很新潮又很杂乱、穷人区和富人区的划分就看是不是住在山的避风一面……她像一张拼图、一盘杂烩、一锅乱炖，让你吃饱喝足还稀里糊涂。哦，我又要在凌晨四点去赶飞机，夜幕中的“悉尼”，混沌着轮廓又敞开着臂弯，我终是淹没在你看不清晰的“面子”里，来也朦胧，去也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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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恩斯的林子

从东南部的“悉尼”飞到东北部的“凯恩斯”，近2500公里。和北半球相反，澳大利亚越靠北的城市越热。所以，就如同广州之于青岛，凯恩斯连吹过的风都是湿漉漉、软绵绵、热烘烘的……

“凯恩斯”曾是原住民的聚集地，澳大利亚各级政府至今都承认原住民对土地的拥有权。1876年，在轰轰烈烈的大淘金时代，作为昆士兰州北部主要黄金外运地而建市。二战期间，凯恩斯是盟军进行太平洋战争的前方基地，战后，逐渐发展为东北部的旅游重镇。拥有古老的热带雨林和大堡礁两处闻名遐迩的世界自然遗产。

凯恩斯热带雨林近9000平方公里，不但是澳大利亚面积最大、最古老、生物最多样化的热带雨林，也是地球上最原始的热带雨林之一，距今有上亿年的历史。坐上二战时遗留下来的水陆两用战车，穿行在库兰达雨林公园深处的丛林、湿地、沼泽、湖泊中，是一个备受推崇的雨林体验项目。此刻，我就坐在吱吱呀呀陈旧的黄绿色战车第一排，看着他像一个退了役又被召回战场的老兵，有点兵油子的世故，又带着点舍我其谁的骄傲，游刃有余地行进在丛林小道……密林深处，隐约出现一汪晶亮，“看，前面就是雨林湖泊了，不知道我们这个车敢不敢冲下去？”“敢！”，车上的人真以为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问幸运的自己，回答的斗志昂扬。其实，他一天要问好多遍同样的问题，看着他认真而职业的程式化操作，看着那篮球场大小的一滩浅水配上他故作夸张的表情，我不知道是应该为能亲身体验雨林的神秘而兴奋，还是像玩个设计好的情境游戏只管配合表演……无论哪种，眼前的雨林是真的、水是真的、叫不出名的各种鸟儿是真的、二战老车是真的，那还要怎样……

热带雨林在我心里就像是充满魅惑感的女巫，时而与你缠绵悱恻，时而让你不寒而栗。她拥有古老的智慧，庇护着万物生灵。她可以是灵丹妙药，也可能是催命毒草。她既灿烂又幽暗、既生长又毁灭，你即使被她撕破衣裙、刺得鲜血淋漓，你也只是过客，没进过她心里……凯恩斯的林子虽大，世界上好多珍稀的鸟这里都有，但我这只飞鸟，划过了树梢，也只沾上九牛一毛。都继续吧，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从密不透风的雨林钻出来，我直接去了海边的林子——“椰林”。自由宽广配婉约舒畅，这就长到了我的心巴巴上。视野里，蓝天白云的沙滩上，一袭翩翩绿袍的椰树王子正轻轻摇着扇子，独享着寂寞与清欢。我本想悄悄走近他，隐藏爱慕，一笑而过。谁知猛然间，一个健硕的身影冲进画面，是刚搏击过风浪的一个野小子，毫无征兆地对着镜头手舞足蹈。他爽朗自信开怀的笑容瞬间就点燃了我。还有什么比“坦率真实”更能打动人呢？看惯了身边泛滥的虚假，从理念到口号、从情怀到歌颂、从人品到行为……我对“真实”的追求如饥似渴。经历不分长短，在凯恩斯的海滩待一秒，就是我这一秒的真实“萍踪”。何时何地，何来何去，我都可以是自己人生大戏的女主角……

‍ 大堡礁的沙子

落笔“大堡礁”三个字，总觉份量不够，因为她是我身心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生命？”这就有人疑问了，都知道“大堡礁”是世界7大自然奇观之一，不仅是澳大利亚最引以为豪的自然遗产， 也是联合国评定的世界自然遗产。但，这和“生命”有什么关系呢？“大堡礁”是这样回答的——我不但是自然遗产，还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组成我的每一个部分，曾经或现在都是“生命”，我是有呼吸、有温度的生命体……

所以，我笔下的“大堡礁”是“活”的！绵延超过2000公里、由3000多个珊瑚礁和珊瑚岛组成，她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王国，也是1500多种海洋生物的天堂，她是从月球上唯一能看到的地球生态系统……

满怀敬畏的出海去探望“大堡礁”时，这份神圣感甚至让我战胜了海船带来的风浪和眩晕。今天我们要去的是“大堡礁”其中最美的一个珊瑚岛“绿岛”。她是几百个珊瑚岛中唯一有热带雨林覆盖的、有洁白细腻的白沙滩环绕的、有不计其数的海洋动植物共存的，镶嵌在澳大利亚东北部海岸的一枚碧绿色的宝石……我的到访，会唤醒她、惊扰她还是能与她频率共振？…… 为了旅游经济的发展和保护绿岛，政府在游轮停泊点和岛屿之间，架设了一条长长的栈道。远远望去，绿岛像一片巨大的浮萍被人为用根绳子拴在了海中央。这样看着，绿岛便失了几分自由的仙气，我便又多了几分对她的爱怜和歉意…… 坐着玻璃底船观赏海底生物是出海的重要活动项目。船上的工作人员不停的在指定区域向海里投喂食物，以吸引更多的鱼群。各色鱼儿透过莹绿色的船底来一阵去一阵，人们伸长着脖子、瞪大着眼珠子喊一阵叹一阵。殊不知，这就好比花钱去钓鱼，你钓上来的都是别人喂给你的，过把瘾就得了。 绿岛上白沙滩的沙子确实是一流的细腻。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面积，左一片、右一块，上面都是潮来潮往般流动的游客。看着各种肤色的人们毫无顾忌的潜水、游泳、嬉戏、玩沙……赶跑了鱼群、霸占了岛屿，莫名有些烦闷，也有些讨厌自己。绿岛真的欢迎我们吗？人类因为自己的需求，是否真的考虑过自然界其他生命体的感受？我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陪陪绿岛，或许，她并不在意也不需要，那么，又当如何？…… 我和爱人绕着岛上的雨林漫步了一圈，高大的树冠上长满了古老苍劲、粗细不一的藤蔓。浓荫蔽日，我们像走在无尽的时光隧道中，忘记了出口…… 在偏僻的海岸一角，有一处乱石礁滩，横七竖八倒着许多根枯木。她们是什么时候逝去的？岛上还有多少生命正经历着她们一样的命运？突然想到一则新闻，“大堡礁”是最美丽也是最脆弱的世界自然遗产，她同时被列为世界十大濒危景点，消失倒计时约为十大景点中最短暂的十年。这个消失不是躯体的自然消失，是全球变暖、水资源污染和人类的过度索取，渐渐促使她憔悴白化失了颜色、心肺缺氧没了呼吸……我惭愧的坐在她们身边，在绿岛的大半时间都待在了这里。我是在倾听她们的诉说？还是在唏嘘人类同样无奈的命运？天，忽阴忽晴，一阵暴雨后，骄阳又把海滩的沙子晒的滚烫。沙子细柔而坚韧，她是成长和进化的象征，也是暗淡和消亡的见证。“大堡礁”，我没有什么送给你，更没有能力挽留你，但我还是想为你日益苍白的面孔晕一抹鲜艳。缤纷色彩下裹藏着的眷恋担心，你都能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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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海岸的日子

凌晨三点半，准时叫早，大白兄弟已给我们打包好了早餐。虽然飞来飞去很辛苦，但他的体贴和用心还是鼓舞了我们的斗志。大白看着睡眼惺忪的我，温暖依旧的笑着说“欣欣姐，一定要美美的打起精神哦，因为今天要过最开心的日子”。日子每天都要过，怎样才算最开心的日子？我对今天的目的地“黄金海岸”充满了期待……

我一直以为“黄金海岸”是澳大利亚第三大城市布里斯班的著名景点，临行才知道，“黄金海岸”就是昆士兰州一个城市的名称。她北邻布里斯班，以绵延的海岸线和丰富的旅游资源而闻名。一句话概括，到了“黄金海岸”就懂得了什么叫“度假天堂”。巧了，从澳大利亚第三大城市布里斯班一下飞机，我们就快速的穿过这座被誉为阳光之都的昆士兰州的首府，直奔黄金海岸的“天堂农庄”。天堂里的日子什么样？车窗外的风吹到身上，比悉尼温和，比凯恩斯清爽……

开往农庄的路上，出现了大片的农田、果园和牧场，青草的味道逐渐盖过了海景搭档“棕榈”的风头。在路边一个农场的水果超市，我吃了一盒现场制作的叫不出名的水果冰淇淋，那个奶香那个甜，好长时间都在味蕾间徘徊。这天天吃牛羊肉、喝啤酒、水果冰淇淋的，怪不得在澳洲一路上也见不到几个瘦子。

澳洲第一产业就是农业和矿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农产品出口国。记得十年前，国内超市到处都是“澳洲牛肉”的标签，两国经贸关系的松紧也契合着进出口数量的起伏。其实，全球经济一体化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任何一方的专制、狭隘和偏见都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天堂农庄”是农场的包装加上乡村“马戏团”的内核。不种植、不放牧，就看两三个工作人员训几头马、羊、牛……我们按表演时间，顶着烈日跑东跑西，也就看个能逗乐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准。结束表演，我们热烈的拍手，为了礼貌也为了自嘲……
　　好在，这里还有不少供游客参观的小动物，主要是澳洲国宝级的“袋鼠”和“考拉”。“袋鼠”长得有点可怕，鼠头狼身的，我不敢近前。倒是“考拉”可爱极了，一个个趴在树上雷打不动的睡觉。闹出多大动静让它们动弹了一下，围观的人就兴高采烈……我一直琢磨个问题，澳大利亚那么多珍稀动物，为什么偏偏就“袋鼠”和“考拉”能当国宝？此刻，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袋鼠”只能向前跳跃，从不后退，爪子也不缺凌厉，这是澳大利亚希望让其他所有国家看到的一种精神特质。“考拉”吃喝不愁，没有任何压力，不用被薅羊毛，也不担心被挤牛奶，从生到死，就负责吃喝玩乐。所以“考拉”才是澳大利亚专留给自己参照的国宝…… 和“考拉”合影是去农庄最大的收获。因为曾经某个大人物的夫人抱着“考拉”留过影，所以，来澳同款照每人必来一张。我这个从小怕动物的人总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吧，自己心理建设了好久，又跟门口一个仿真“考拉”亲近了一会，才心虚的走进合影区。那只在睡梦中被硬被抱来工作的“考拉”，一直不情不愿、敷衍了事，对我爱人这个非常喜欢小动物的人都是推三阻四，一旁辅助的工作人员连喂了三次桉树叶才勉强完成。可奇了怪了，我一上去，她就主动跳到我摊开的手掌上，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眼都不眨一下，无比温顺乖巧。刹那间，我所有的恐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被点穴般动弹不得、融化了…… 待过地上的日子，我们一步登天，去体验下真正“天上”的日子。直升机在停机坪上“严阵以待”，螺旋桨的轰鸣伴着卷起的风声，把我刚才几乎瘫倒在地、想跟着“考拉”一起懒散的心又一把揪了起来。带上护耳罩、穿上救生衣，4人一机直冲云霄。上升、盘旋、俯冲，速降快到海平面时又暴力直线拉起……“黄金海岸”以来不及消化又舍不得浪费半点的浓墨重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塑了我对海滨城市固有的审美认知。曲折又丝滑的海岸将城市分割的立体又生动——忽地，现代化高耸林立的海滨楼群像武装整齐的机械化部队，雄赳赳地接受着你的检阅；倏地，海面宽阔无垠、如以天齐，阳光洒下的碎金溅了我一脸，令我目眩神迷；陡地，海岸蜿蜒形成若干个小小的海湾和沙滩，桅杆林立、风情无限……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真爽，只不过，这“天上”的日子美的太不真实又极其短暂，万不可当了真…… 在“黄金海岸”，总还要体验下海上的日子，谢谢大白为我们完成了心愿。在登船前，顺便看了一个建在船上的迷你教堂。大约只有十几平方的小教堂精美别致，透着浓浓的小资情调。这是真为祈祷需要还是专为旅游配套而服务的？不得而知。“黄金海岸”，主打的就是帮所有人把度假氛围感都拉满——富豪坐在自己临海别墅的阳台上看海景；平民几乎赤裸着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西方游客玩刺激的冲浪；东方游客成群结队忙着逛商场……都觉得自己很享受，“黄金海岸”真牛…… 我也无比贪恋这一刻的梦幻——躺在船头米白色的皮沙发上微醺；豪华天际线是我舞台的背景；头顶是光感正妙的夕照；鸽子们争抢着手中的面包；我和爱人对碰一杯相视而笑…… 从游艇上优雅地走下来，我即刻提起裙子脚步飞快去追赶“冲浪者天堂”的晚潮……看“黄金海岸”这一天日子过的，那是从地上到空中，从游艇到踏浪，像上了发条一样争分夺秒。五光十色的生活体验所带来的新奇、刺激和愉悦是无疑的，但我还是很认真的对大白弟弟说“最开心的日子要看和什么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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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尔本的“里子”

澳洲第四飞，“萍踪”墨尔本。从飞机的舷窗看出去，身边浮过的朵朵祥云似乎飘的很慢，转眼却已是千里之外……

来接机的弟弟和前几位地导司机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准确的说，是气质的神似。都是好不容易的从国内来到澳大利亚留学，都是名牌大学热门专业毕业，都选择不回国留在澳洲当导游……他们用看起来很接地气的亲切语气说着重复的话术，轻松、幽默的调侃着资本主义的“腐朽”，迎合着国人的自尊。他们会指着沿路看到的各类施工人员说“看，上班都在磨洋工，下班不等一分钟”……那种掩饰不住的明贬暗捧，让我理解了他们为什么不愿回国挑战人生更多的可能。因为，在这里，不想躺平都找不到站着的对手，着实有点孤独求败的意思……确实，在中国40个人要抢的土地和资源，在这里只需养一个人。所以，向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中国男人住在澳洲，都有自嘲的勇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墨尔本真的有让人想即刻留下了的冲动——比悉尼更理性、比凯恩斯更高贵、比黄金海岸更安定……总之就是，美而不炫、杂而不乱、平衡有序、表里如一……她是澳洲最像大英帝国的城市，虽然，建市不到200年，但她就像在大洋洲复刻了一个有2000年历史的“伦敦”，那种文化内涵和历史沉淀都砌在了每一栋维多利亚式建筑里。英国绅士的文明、内敛、傲慢和高冷不断浸染、影响甚至同化着先后移民这座城市的各国民众，让墨尔本有了在澳洲一骑绝尘的脱俗……

驱车经过墨尔本的街道，无论是各国金融机构扎堆的现代化的摩天大楼，还是古典优雅的哥特式建筑，亦或是一些半新不旧、风格不一的唐人街、平民巷，整个城市在说不清道不明的英伦风范引领下，都体现出一种自律自觉的规整感。即使在普通陈旧的外表下，也能感受到“里子”的贵气……

2025年世界排名第十三位的墨尔本大学也正在“迎新”，但与悉尼大学相比，场面安静许多，东方面孔也少了一些。同样的校园草坪，“悉尼”在自拍，“墨尔本”在自习。“悉尼大学”教学楼的回廊下坐着一对对偎依的情侣，“墨尔本大学”对外开放参观的图书馆里，处处都是埋头苦读的身影…… “悉尼”有美式的随性，“墨尔本”有英式的严谨…… 当然，墨尔本也有样学样，沾染了一些大英帝国的盲目自信，霍西尔巷算一个。这是墨尔本市中心一条著名的不足100米的涂鸦街，据说以多样化和包容性闻名，现在成了每个游客都要驻足的景点。简直了！水平远不及“厦大”普通学子们随兴而画的“涂鸦隧道”高，离“柏林墙涂鸦”的深刻更是差的太远，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好的观感，那就是，墨尔本真的很自信，你爱看不看…… 离霍西尔巷不远的弗林德斯街火车站倒是很值得观赏，她是维多利亚州标志性的英伦风建筑，典雅柔和又暗藏锋芒。车站运营那天，也是澳大利亚出现蒸汽火车的日子，她是澳大利亚工业文明开始的起点，是淘金热期间财富集中到墨尔本的象征。从此，墨尔本成了一座“新金山”，我们也能具象地感受到一个城市迅猛发展的内在逻辑……不过，现在去弗林德斯火车站时，地导都会对中国游客附带一句介绍“这里是周杰伦打卡的地方，你们一定要找到他同样的角度去拍照”。果然，“周董”坐过的椅子前，国人争先恐后。那位叫“弗林德斯火车站”的170多岁的老者抚着山羊须，不急不躁的思忖着，对着街对面近150岁的圣保罗大教堂说“现如今，历史和文明已经这么没有流量价值了吗？”…… 当然不是！圣公会墨尔本教区的主教座堂“圣保罗大教堂”从容而坚定的回答。而另一座南半球最大最高的天主教堂、建造了近80年才彻底完工的圣派克大教堂更是骄傲的挺起了103米高的厚重胸膛。一个国家历史的兴衰与人的命运相较之，就如同是大小不同、时长不同的“萍踪”，都是变化无常。但《圣经》中有关于存在和寻找的一句哲理“凡走过的必留痕迹”……其实，所谓“痕迹”，有真实呈现的、也有书面篡改的，有当权者希望看到的、也有后来者追根溯源的。但无论沧桑如何巨变，文明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真理永远是不会流亡的难民……我个人觉得，人活一世除了体验一遍甜酸苦辣，更多的意义在于要逐步具有自我清醒的能力和认知真相的勇气。连好坏、善恶、真假都不分的人生，活的再久也只是个没有思想的生物而已…… 墨尔本旧国会大厦虽然只是个披着过时褪色战袍的“老贵族”，但他却是澳大利亚政治和历史见证的里程碑。他是澳大利亚殖民地时期的议会驻地，在墨尔本还是澳洲首都的1901年至1927年，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联邦国会所在。虽然，在和“悉尼”首都之位的“两虎相争”中，被“堪培拉”这只猴子称了大王，但，谁也无法抹去他真实闪耀过的荣光……那些过眼烟云的“流量”，在他不屑一撇的余光里，只活成个供庸人消遣的“笑话”…… 建造于1845年的墨尔本皇家植物园气韵非凡，维多利亚时代的公主范十足。但这样有特色的美丽园林在世界各地都不缺，除了本地居民和有较长时间逗留的游客可以尽情地躺在草坪上发呆，对于我这样日飞千里的“漂萍”来说，根本没有这个闲心和时间。但是，1934年园林里搬来了一栋“库克船长的小屋”，对，是“搬”不是“建”。库克船长就诞生在这栋简朴的有些粗糙的英国小屋，后来被澳大利亚实业家买下，一块块搬运到了墨尔本，以作为对发现澳洲的“库克船长”永久的纪念。皇家园林多了这抹人文气息，也就更值得我见缝插针来拜访…… 大洋路位于墨尔本西部，沿着维多利亚州布满悬崖峭壁的西海岸，席卷着印度洋的狂风、挟带着奥特威山脉的骤雨，呼啸着穿云破雾……驾车行驶在这条300公里长奇景迭出的海滨之路上，任长发冲出车窗与奔腾的山海缠绕，任想象穿过森林与惊世的壮举拥抱，我对大洋路除了赞美还有更多的感叹…… 看过的资料上提起“大洋路”，都说这是一条为纪念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所修建的道路。事实是，澳洲的发展需要这样一条开山劈海的道路，一战结束后找不到工作和方向的退役士兵承担了这项艰巨的工程。“为士兵而建”和“由士兵而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可以混淆吗？估计连澳大利亚人都不会在意一条道路的真正来由，各国游客更是只要知道“大洋路”的终点有“十二门徒”奇观就够了。从来，历史是由人民写就的，但历史书不是。更何况这里的尽头站着“上帝”呢，凭着高高在上的个人崇拜，就让许多盲目迷信的人忘了寻找“真谛”……

　　“十二门徒石”屹立在大洋路尽头的“坎贝尔港国家公园”，是由经过数千万年海水侵蚀和风化形成的海岸砂岩奇观。据说因为独立于海中的这些石块形似“耶稣的十二使徒”，所以命名。名字起的很有点超前的广宣意识，就是借着宗教的力量和上帝的威望立个不朽的景点。两者不但长得毫无相似之处，就连基本的数字也对不上，这时就体现出80年前取这名的前瞻性了。有几个门徒在传播福音的过程中殉教，先后回去向上帝报道了，岂不是个好说辞……

　　如今，虽然只剩7位门徒还在坚守，但从景观的角度看，“十二门徒石”依然蔚为壮观。壮观的不是石头本身，而是不断包围着、冲刷着、撞击着他们的浪涛和顽强抵抗、半步不退的砂岩气概。山海两相角力，碧蓝与橙黄在天地间交错，那磅礴的气势足以让旁观的你回肠荡气……

墨尔本联邦广场可算是集维多利亚州各城市风貌于一体的超大型市政和文化中心。建筑以超现实的抽象艺术风格为主，立体几何图案构成的视觉效果，体现了墨尔本做为一个有众多民族的移民城市相对独立又紧密结合的多元文化，是墨尔本连续7年被评为“世界最宜居城市”最具象的生动呈现……社区文化、土著文化和东西方文化在这里碰撞出火花又融合生长出新芽，无论你是哪国来的，都会有个很棒的C位等着你细细欣赏……
　　广场中央舞台每天都有世界各国的艺术家们轮流登台表演，不为赢得多少掌声，就图这个自由的艺术氛围。广场上人来人往、各行其是，似乎并没有看到群体集中观看演出的场面。我有些钦佩、又有些诧异，钦佩于真正的艺术家可以做到这么淡泊忘我，诧异于如此水准的大型现场演奏会只是墨尔本市民日常生活的音乐背景，他们怎么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聆听，更抑制不住此刻的心潮澎湃。我在台上艺术家演奏到旋律最高潮处冲到广场中央，即兴和着音乐以舞代掌——我把喝彩和欣赏送给舞台上的乐队，我把激情和热烈送给墨尔本的市民，我把共鸣和自信送给我自己……广场上的人呆了，舞台上的人疯了，旋转着的我晕了……

　　从早春二月的合肥开始，我这片一周飞转了两万多公里的“漂萍”，在墨尔本联邦广场热辣了这座城市夏天所有的滚烫。猛然间想起墨尔本市的座右铭“随行聚力”，虽然我即将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将等待秋叶的扫荡，但这一刻的“萍踪”泛起的涟漪，会不时在彼此心海荡漾……

‍ 下篇——牧歌

又一个凌晨三点，目标新西兰，没有紧张的慌乱，没有疲惫的憔悴，我气定神闲……

为什么？因为我有秘方良药治疗焦虑，药引子就在“新西兰”。为什么说是药引而不说是“良药”呢？因为，包括生理心理所有的“疾病”，“药”从来不是唯一的根除手段，治愈你的更多的是你的“自愈”。

物质越来越丰富了，情感越来越荒芜了；世界越来越多元了，思想越来越僵化了；美景越来越多彩了，感受越来越淡漠了；寿命越来越长久了，幸福越来越短暂了；网络越来越发达了，世态越来越炎凉了；口号越来越响亮了，腐朽越来越嚣张了；外表越来越光鲜了，内里越来越虚弱了……不愿相信、不被感动、不想付出、不守规矩、不近情理、不敢面对……所以，我们对“新西兰”的需要，不是旁观她有多美多纯净，而是要用她来净化自己的心灵，别指望听一曲“牧歌”就能解救麻木的灵魂，最动人的“牧歌”一定是发自你心底……

“新西兰”之所以能成为最猛、最有效的那副“药引”，就因为她是“新西兰”——无任何陆上邻国的、没有豺狼虎豹的、不弄虚作假的、容不下脏东西的……一个地球上最“孤独”也最“干净”的国家……

“孤独”是一个令人伤感的词汇吗？人有“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样生活形态上的孤单，也会有“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自强傲骨；有“谁念西风独自凉”的心理孤寂，就会有“众鸟高飞尽 、孤云独去闲”这样的强大心态；杜甫能写出“百年多病独登台”的凄凉感伤，也能说出“野径云俱黑 、江船火独明”的无所畏惧……可见“孤独”是复杂而矛盾的一种情绪，不能一概而论。而我个人认为，在这个过于喧嚣浮躁的年代，面对虚假漠然的社会，保持内心一定的“孤独感”，更利于你自省和自立……

“新西兰”无疑是全球最“孤独”的。四面环海、远离大陆、人烟稀少、与世隔绝……但她也是最幸福的。不受污染、空气清新、生态和谐、心灵纯净……，“孤独”可以打败你，也可以成全你，问题是，你了解自己为什么孤独吗？面对“孤独”，你是害怕还是享受？我们普通人不用像梅兰芳那样必须刻意保持“孤独”才能独领风骚，但不盲目、不从众、不苟且、不迷信，你独立运转的大脑和心脏一定会更“发达”。“孤独” 更不是封闭、阴暗和狭隘，即便“孤独”，也要保持清醒而“干净”的灵魂。哲学家尼采说过“自律的顶端是孤独，孤独的顶端是自由”，我斗胆想把“自律”改成“自觉”，因为，自我约束远不及自我觉醒有更深厚的内在力量，正所谓胸有丘壑，目有山川……

“新西兰”是世界上极少数依靠农牧业立国并跻身发达国家行列的国家，她足够“自强”……
　　“新西兰”现任总督辛迪·基罗，是首位女性毛利人总督，她足够“自信”……
　　“新西兰”是第一个与中国签订双边自贸协议的发达国家，她足够“自知”……
　　“新西兰”有世界上最严格的环保政策和出入境管理制度，她足够“自洽”……
　　“新西兰”的pm2.5空气颗粒物浓度指标是全球最低的几个国家之一，她足够“自愈”……
　　“新西兰”是世界上出口奶制品最多的国家，她足够“自保”……
　　“新西兰”是全球最“纯净”的国家，无论环境还是食品，她足够“自安”……
　　这样的“新西兰”，值不值得当你的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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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皇后”握握手

从飞机穿过茫茫海洋，进入“新西兰”的那刻起，你就缓缓降落在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里，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被“南阿尔卑斯山”环绕，依偎在瓦卡蒂普湖畔的“皇后镇”，以不输当年维多利亚皇后的风采和气势，向我们伸出了她优美的手臂……湖水是她蓝宝石的长裙，雪峰是她晶莹的皇冠，森林是她的披风，峡谷是她的项链……她高贵而不高傲，光芒四射又从容不迫……也许有人会说，“皇后镇”与皇后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当年为了讨好维多利亚皇后才取的这名。我倒要问问，英国那么多殖民地，有几个以“皇后”命名的？你想让“皇后”满意，先得有这个资本。“皇后镇”，有！

1862年，因“淘金热”兴起的城镇化概念，赋予了她一段神奇的开拓史；皇后镇是世界“蹦极”的发源地，拥有200多种冒险运动游乐项目的体验；四季分明且都美的各有其妙不可替代；小小街道，大大能量，几乎承包了新西兰特色旅游商品的推介和输出……这样一个有故事、有胆识、能满载而归、收获精神和物质双重快乐的“皇后镇”，到底是谁沾谁光了？……

在 “皇后镇”，绝对不会有在其他旅游重镇购物时会产生的所有担心。没有生拉硬拽、没有坑蒙拐骗、没有仿冒假货、没有满街吆喝……就这一个“真”字，让人买的心甘情愿……
　　街上基本都是游客，网红的美食店门口也排着长队，但你不会觉得烦闷。条条小巷都通向海边，人群中转个身，就会看到成群的海鸥。一边排着队，一边看着景，左侧是海，右侧是山，坐在树荫下拿着“大脸汉堡”，还没吃几口，野鸭子就嘎嘎嘎的围住你一圈。街上的美食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全世界小吃料理城，从西餐到东南亚小吃一网打尽，最重要的是，绝不会因为是做一次性的游客生意而偷工减料。还是这个“真”字厉害啊，有好多美食我还没来得及品尝，而“皇后镇”一下就吃定了我…… “蹦极”，是一项很具挑战性的极限运动，我国澳门就有世界第二高的蹦极台。但这项运动的鼻祖就在新西兰“皇后镇”的卡瓦劳大桥上。架于山峰之间的桥下是湍急的峡谷深涧，我站在棕红色的铁桥上，难耐跃跃欲试的冲动，但我的心理终究没敢替我的生理做主。我做了个飞翔的动作，闭上眼满足了一下飞翔的想象，就只能遗憾的离开了。走了几步，我回过头，深吸一口气，把“遗憾”从怀里掏出来，又使劲扔到峡谷里。即便相识不如意，遇见已是上上签，把拾到的光还给太阳，我还能看到月亮…… 到了“新西兰”，突然就觉得“景点”这个概念被淡化了，因为，你目及之处的每一帧画面，都恨不得能永久的刻进脑子的“海马体”里。我从没有如此“吝啬”时间，在疲惫的旅途中不舍有一刻钟打盹。如果说有哪些景点名称，只不过是在难以割舍的唯美视野中聚个焦，稍加点人文历史提个鲜，再顺便休息一会。在“新西兰”，没有什么是独立的景，更没有什么地方不是景，所有的“美”都是相融、相连、相衬的……
　　在一路美到你心尖尖上的嫩黄、青绿、碧蓝的调色盘中，突然就出现了一点“深红”，原来是和“皇后镇”同位于瓦卡蒂普湖畔的另一个小镇“格林诺奇”上有名的“红房子”到了……“红房子”是湖边栈桥旁一栋以前伐木工避难的小房子，随着格林诺奇“魔戒”系列影片取景地的口碑发酵，这个看起来像一间旧仓库的红房子也成了旅游打卡香饽饽。其实，除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学价值，“红房子”没有特别可欣赏处。但当你绕过房子，走到丛林深处，会愕然发现前面的湖水里，并排间隔生长着六棵秀美婀娜的小树。湖水层层涟漪包裹着她们，岸上茂密的森林嫉妒着她们，六朵姐妹花像六个落到这片幽兰般宁静的湖面玩耍的仙子，摇曳着，欢笑着……真是将原本十分美貌的森林湖景又添十分灵动啊…… 相识“新西兰”，我一颗焦虑的心开始变得安宁，相见“皇后镇”，我火一般的沸腾顿生满腔纯净。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这位世间最纯真的“皇后”，叫我如何不钟情……心中期盼已久的“牧歌”从天边缓缓响起，开始浸润我的五脏六腑、滋养我的每个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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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福峡湾”游一游

我们也许亲身游历或听说过许多号称“世界最美之一”的著名公路。或雄奇、或惊险、或人文荟萃、或景观叠出……但没有一条路会像从新西兰“皇后镇”到“米尔福德峡湾”的公路这样，全程既不会让你惊心动魄，也不会让你欣喜若狂，只会让你目眩神迷。从宁静的湖泊到原始的雨林，从圣洁的雪山到丰饶的牧场，从诗意的小镇到交响的峡湾……你是久旱逢甘霖，她是润物细无声。我就像一棵干枯的树苗，只想抬起头贪婪地吸取这地球上最洁净的“阳光雨露”。这里的“阳光”驱散的是你心灵长期身处灰暗的阴霾，这里的“雨露”滋润的是你被荒蛮逐渐包围的心田……

路过一片山脚下的牧场，从高山、森林、草场，层层叠叠深深浅浅，把所有能叫出名的“绿”色都一下集齐了。有人说新西兰的风光很像瑞士、新疆喀纳斯，也有人说更像挪威或内蒙的呼伦贝尔。要我说，都有相似之处，但“新西兰”比瑞士更原始、比喀纳斯更丰富、比挪威更开阔、比呼伦贝尔更立体……“新西兰”不着痕迹的清新宁静的田园之“美”，真的能“治病”。连日转战，我真的好疲惫，比身体更累的是生命中放不下的种种牵挂。在气温22度夏末初秋的“新西兰”草场，我有一刻，都想变成这块土地上最不用担忧的那只小羊，她活着的每一天都能经得起寂寞，也抓得住幸福……

和温暖亲和的牧场形成强烈反差感的是冷艳的“镜湖”，一明一暗、一疏一密、一朗一幽，如坠仙境，如梦似幻。其实“镜湖”的本名叫马瑟森湖，因为群山环抱，森林茂密，风力很小，所以湖面异常平静。湖水能完美地倒影出“新西兰”最高峰库克山的雪山美景，“镜湖”应运而生。走在“镜湖”边的原始森林中，我一直有种飘渺的梦境感。“绿”是最深的墨绿，“水”像最润的墨玉，几缕丝线般盈盈的光从头顶的树缝里泻下来，斑驳了我一身。每一棵树都不是正常的走向，每一支枝杈都长的别具一格。整个森林、湖泊、倒影，光影瞬息流转，呈现出一种“莫奈”式的印象美术气息，模糊着现实与想象的边界……

　　快到“米尔福德峡湾”时，导游笑着对我们说“峡湾一年下雨200多天，今天如果不下雨，你们的运气是100分，因为有清晰的能见度。如果下雨，你们的运气就是120分，因为可以看到更多的瀑布”。说话的风格很“新西兰”，主打一个“随遇而安”。每个人都希望遇到晴天，但因为对更恶劣的天气也有从容的心态，那么，生活中的每一天就都是唯一而特别的日子……

　　“米尔福德峡湾”虽然被一个著名的英国作家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但平心而论，无论从山水峻秀程度还是视觉冲击来看，和“挪威峡湾”各有千秋，并没有令我一眼万年的惊艳。不过，“新西兰”好像有一种魔力，就是你不会太在意某个单独的景点，无论何时何地，我就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心里的那片绿野仙踪……

　　“米尔福德峡湾”就是“新西兰”山与水集中融汇的延伸。峡湾是由冰川侵蚀河谷形成的，两岸峭壁和水面垂直相交，又因为每个山头都非常独立，所以一眼望去，就呈现出很多V型的断面。有些就像是横亘在水中央，倒有些“柳暗花明”的意思。在游轮上边喝着羊汤，边看着峡湾落差达580米的最高最大的“苏瑟兰瀑布”哼着小调经过身旁。没有急着一定要去和瀑布同个框，也不愿手伸到人群的头顶去抢个镜，看没看到海豚不打紧，见没见到彩虹无所谓……“米尔福德峡湾”游一游，我就如同每天清晨起床喝一杯淡淡清香的山野绿茶，一样的随意从容又通体舒畅，却道“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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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库克山”并肩走

“库克船长”是真牛！在1769年他航海寻找传说中的“南方大陆”的过程中，去的时候发现了新西兰，不但亲自勘测手绘了“新西兰”地图，而且即时宣布这里从此属于英国。回程途中，又与澳大利亚大陆不期而遇，这毅力、智慧和运气简直是缺一不可，同时爆棚啊……于是，在大洋洲，哪哪都留下了纪念他的印记。今天要去的“库克山”，曾被原住民称为“奥拉基”，就是“云之巅”的意思，多形象啊。非要弄出许多的“库克山”、“库克岛”、“库克海峡”等等，才算是对伟大人物的一种致敬吗？不置可否，就觉得什么都不要太形式，能世代留存在人们心里的功绩，不是天天靠挂在嘴上的名字去简单定义的……

“箭镇”能成为必须安排的景点，有两大因素。一是，这里的4月有“新西兰”最美的秋天。二是，这里自1862年发现黄金，便成为“新西兰”最热门的淘金胜地，尤其近一半是华人淘金客。于是，当地导游对不是4月份来的中国游客，宣传的重点就落在那段“淘金史”上。我们没有去看那些“箭河”边仿制的“华工定居点”，那段历史的悲惨、屈辱、甚至所谓的“励志”和“贡献”都是可想而知的。1902年，载着500具华工遗骨的船只在回国途中沉没，成为这段历史最悲哀的注脚。我不知海外淘金史现在怎么都变成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精神的见证？“出国热”有好几个峰谷，近代为了生存出去淘金我理解，改革开放为寻找新的发展机会开拓视野我也欣赏，但现在那些有权有势的公仆们为什么也抢着把家人送出去呢？个中原因只有天知道了……

在“箭镇”，我没等到绝美的秋色，也不愿听悲惨的故事，在普通的主街上，我就当了一会普通的路人。在红色的小电话亭等未知，在街角的咖啡店品昨天，挺自在的。这条街给自己冠名“白金汉街”，但你要是忽略这个名字的浮夸，“箭镇”可能更像有自己运行节奏的新西兰“箭镇”……

想在瓦纳卡湖边找到那棵全新西兰最 “孤独的树”，其实很简单。哪里人最多，她就在哪里。所以，她的孤独是相对的，她比周围任何一棵树活得都累……
　　本是当地村民无心插在岸边的一株柳，随着水位的上涨，她却坚韧长成了河里的一片荫。面向着碧波与群峰，远离同类、远离热闹，独自美丽、独自思考……谁知，她被越来越多的游客发现了，她被各旅游机构盯上了。她除了黑夜还可拥有真正的清净，白天就只能扮演“孤独”来满足各种肤色游客的烦扰……我们在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你想成为一个灵魂干净又不受周遭影响的人何其困难，无处不在的荒蛮和虚假会让你躲不胜躲…… 站在“孤独的树下”，我笑不出来。不知是在怜悯树、还是在叹息无奈的自己。但，作为瓦纳卡湖的旅游大使，“孤独的树”已经表现的非常出色。那么，就祝她白天继续保持清醒和傲然，夜晚尽情享受纯粹的“孤独”吧……

　　在“新西兰”旅行，和所有地方不同的是，你不会那么渴望到达“目的地”。因为，你就像身处由美轮美奂的多维空间交织而成的梦境，随时变化而跳跃，你会不断的陷入又不断的抽离……

　　这不，刚刚还对着“孤独的树”自怨自艾，一转眼，就眉开眼笑的坐在“库克山”专门养殖“三文鱼”的高山农庄，开始逗弄喂食胖乎乎的鱼儿们了。虽说是集中养殖，但引用的都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且富含多种矿物质的冰川雪水，据说比从海里捕捞的更加鲜嫩。看着鱼儿们欢快的在池中和我们互动，不知它们是否知道，即将就要成为这些笑着给它们喂食的人们口中的大快朵颐。我一边想着品尝世界最高海拔养殖出来的“三文鱼”，一边还老是惦记着“鱼”的感受，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很拧巴很矫情。不远处的草地上，停着一辆货车，半开着门，帅气的牛仔大叔正和车里一匹伸出头的骏马在说话。我走过去，问大叔“它听的懂吗？”大叔笑着说“不知道，但我们现在都很开心”。是啊，人类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生命中角色的转换和结果的承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何况它们呢？生命的过程与结果并非对立，而是动态平衡的关系，结果的工具性决定了其局限性，而过程的体验性才承载了生命的本质意义。“旅途本身就是答案”，可以这样理解吗……

从“箭镇”到“孤独的树”再到“三文鱼”养殖基地，我的心理活动真是矛啊盾的叮当了一路，这一切的纠结，通通在“库克山”国家公园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库克山”海拔3764米，不仅是“新西兰”最高峰，也是大洋洲第二高峰。周围有22座3000公尺以上的雪峰，两侧则是“新西兰”最长的塔斯曼冰川和胡克冰川……当我知道如此规模壮观宏大的雪山与冰川胜景，在1500万年前还是沉睡的海底世界时，陡生出一种“东海桑田真旦暮”的感慨与了然。人生如白驹过隙，既然连山海都无常，那就好好的把握住每一个当下吧……

　　我拉起爱人的手，以最昂扬的姿态——穿过茂密而低矮的灌木丛林，踏过亚高山黄绿相间的草地，爬过寸草不生的岩石陡坡，头也不回的朝着山顶进发……渐渐的，已没有可攀爬的山路了，周围也没有一个游客了，塔斯曼冰川里巨大的浮冰块已远远的被我们甩在山坡下的角落，而山顶的白雪似乎已能听得见我们的呼唤，暮然回首，我们已和群山并肩……我们太忘情了，错过了导游提醒的岔口冰川指示牌，我们偏离了规定的路线，爬上了一座几乎无路可循的山峰，但又着实走了这趟旅行最畅快自由的一段旅程……

爱人帅气十足地坐在裸露的黑色岩石块上，望着从容走在崎岖不平的石头间阳光坚定的我，大声说道“你现在就是库克山的女神！”。“你是这个女神永远的男神！”我的表白更响亮，连山谷间的回声也跟着“神、神、神”的不断捧场……

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我们有心去找冰川，却无意间体会到了更高远壮阔的意境；我们在互相搀扶攀爬的过程中，感受到爱情的力量在不断的推着我们勇往直前；我们再一次切身感受到“新西兰”的治愈能力，我们击掌相庆“没有为错过太阳又错失群星”……
　　当天夜晚，入住蒂卡波小镇“黑暗天空保护区”。创立初衷是为了保护夜间环境，减少光污染，还人间一个绝美的星空。因为天气原因，那天并没看见星光灿烂，但我睡的很香，明早，我还要去追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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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基督”点点头

没等到昨夜的星辰，也没看见今早的阳光。阴转多云的天气，云雾飘在半山，清气凝在湖面，“普卡基”湖沉醉在泛着淡蓝色光泽、像牛奶般温润的湖水里，还没有醒来……

我们一早出发就接连去了南岛中部的两个大湖“普卡基湖”和“蒂卡波湖”。名字实在太拗口，根本记不住。其实也完全不需要记住，这就是在新西兰旅游的绝妙之处了。“新西兰”所有你看到的即时画面都是唯一的、又都是相连的。尤其在南岛，山川、湖海、森林、牧场……你想象中的每一幅诗意田园场景，在行进途中的每一步都能找到出处。所以，沿途的名字，不过是个逗号或句号……

“普卡基湖”和“蒂卡波湖”，相隔不远，又同为冰川堰塞湖，所以，我把她们当做双胞胎姐妹放在一起来比较，反倒更容易分辨——

“普卡基湖”是姐姐，大一些也清冷一些。因靠山体较近，冰川融水携带的矿物质岩粉悬浮在湖中，形成了比妹妹“蒂卡波湖”更深邃浓厚的“蓝色牛奶湖”的效果……

姐姐 “普卡基”不怎么注重表面修饰，性情也颇为超然淡泊。湖边尽是裸露的石块，和湖水“牛奶蓝”的温柔有一种凛冽的反差。岸边除了一只忠心守护她的牧羊犬雕塑和两条供游人小憩的简单木凳，别无他物，自带一种孤标傲世的气质……

妹妹 “蒂卡波”就外向热情多了，虽然面积只有姐姐一半大，也没姐姐的“蓝牛奶湖”颜色那么惊艳，但架不住她会包装啊。先在旁边的同名小镇弄个“黑夜保护区”，惹得小情侣们抢着在岸边搭帐篷。湖上再来座威风凛凛的钢架桥，这一眼看去就是有深厚班底的大制作。最特别的看点是，湖边还立着座“好牧羊人教堂”。别看教堂不大，但其隐身山水间的意境加之木石混建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吸引，不仅在“新西兰”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还是国家旅游明信片的重要主角。所以，在“人文景观”的加持下，妹妹“蒂卡波”的知名度算是躺赢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上帝面前分好坏人的。不知是只有“好人”能进去？还是不管什么人进去了，就能变成“好人”？……

　　如此看来，风格独具的两姐妹叫什么名字真的无所谓，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最重要……

今天，是我们在“新西兰”南岛的最后一天。接连几日，在纯净的大自然中徜徉，邂逅一座座雪山、一层层翠绿、一汪汪湛蓝、一片片牧场……我选择性的开始遗忘城市、高楼和人群，甚至开始恐惧一脚踏回喧嚣凡尘。感谢“基督城”，给了我一个心理上的缓冲地带，让我在仙境与红尘间找到了平衡点。我是不信天庭里的上帝的，但今天这位俗世里的“基督”确实疏解了我的不安。我诚恳的朝“基督”点点头，一面之交，能不能算好朋友……
　　“基督城”的名字来源于该城的创始人，英国“新西兰公司”的主要推动者“罗伯特斯”。他选择将第一座筹建的城市与他的母校“牛津大学基督教教堂学院”同名，一是向他的母校致敬，二来，我猜想他也是希望这座南岛最北端的港口城市，能永久的沐浴着上帝的光辉，在大英帝国历史和文化的熏陶里、在宗教的影响和规化下，成为一座富饶文明有序的城市……恭喜“罗伯特斯”先生，你完美的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如今的“基督城”不仅是“新西兰”重要的工商业中心，还是全国畜牧农产品的最大集散地；不但承接着全世界的游客南来北往的中转，更因其数量众多的公园和独特优雅的气质，成为“新西兰”最具魅力的“花园城市”。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虽然保留了“新西兰”最多的英伦建筑和生活气息，但既不刻板也不浮躁。她生活节奏很慢、很悠闲，她艺术氛围很浓、很浪漫，她安抚了我对世界最纯净之地——“新西兰南岛”的不舍和眷恋，也舒缓了我对即将回归变化无常的现实生活所产生的焦虑与紧张……

　　中午，大白兄弟专门带我们去了一家做各种“派”的西餐厅，“三文鱼派”和“苹果派”混在一起吃，有趣极了。邻座，是几位头发花白但一丝不苟的老绅士，穿着得体，脖子上系着不同花色的小方巾。他们轻声细语、温文尔雅，几道简单的餐食也吃的仪式感十足。就在我猜想他们职业的时候，他们起身去穿戴另一套衣服——皮衣、皮裤、高筒皮护膝、黑色防风镜和坚实的头盔。敢情，餐厅门口那几辆酷炫拉风的摩托车的主人是这几位老帅哥啊。从优雅知性的贵族到洒脱不羁的赛车手，他们像“基督城”一样，田园和都市两种赛道切换自如、潇洒随意……

宁静、整洁、典雅、祥和、文艺、闲适……漫步“基督城”街头，我特别能理解司机小伙子说的话“每次回到基督城我都不想再出去工作”。一座有660个公共大花园的“基督城”，让我这个匆匆过客看了也是流连忘返……
　　在“皇家植物园”的玫瑰园中，我将一支仿真的红玫瑰拿在手上，带着满园奥斯汀玫瑰迷人的芬芳，跳了一曲“夜的第七乐章”……人类也是一种能使思想开花的植物，犹如玫瑰在枝头绽放。人和花，此时，都肆意飞扬、勿论短长……

　　“基督城”艺术中心就像一个迷你版的小“基督城”，复古、慵懒、腔调十足又淡然随性。这里是整个城市哥特式建筑最鲜明的样板，这些刻满英国殖民时期印记的灰白色尖塔、角楼和回廊，做为“坎特伯雷大学”的旧址，替新西兰培养了第一代的知识精英。现在，这里成了具有浓重小资氛围的艺术中心，其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间几平方大小的“空中楼阁”，就是在院子的主楼顶上方，用一些简单的建筑线条勾勒出“楼上楼”的即视感。创意很新颖，创作很随意，就像整座“基督城”给人的印象——上帝与平民无间、城市和田园融合、自然与人文交错、浪漫同理性共存、生活与艺术同享……一切都有反差，一切都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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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霍比特”喝杯酒

从“新西兰”南岛的“皇后镇”开始，一路北上。在“基督城”将沿途废寝忘食吸收的“灵丹妙药”消化一番后，又雄赳赳跨过“库克海峡”，气昂昂来到“新西兰”北岛……

由 “南北两岛”组成的“新西兰”，为什么从“南岛”到“北岛”还要梳理调整下情绪呢？因为，一湾“库克海峡”，不仅是分了南北、分了气候、分了地貌、分了人群，分了经济……最最重要的是，分开了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在“南岛”你是和混乱的世界暂时脱钩的自由人，你是敢于撕开灵魂所有阴暗面的人。在纯净、纯真、纯美、纯粹到无与伦比境界的这首最有治愈人心力量的“牧歌”面前，我们只能是“朝圣者”……

“北岛”很有地域人文优势——不仅地质地貌多样，而且民俗体验深入；不仅四季温暖如春，而且海滨风情万种；不仅“毛利族”吐舌瞪眼，各国移民也五花八门；不仅能扩充知识结构，还提供充分情绪价值……不过，你从踏入“北岛”的那刻起，你就又回到了尘世间。无论再怎么精彩纷呈，就像身处一个有无数主题公园的超级游乐大世界，都是让你开心的表演和项目，但你仅仅是一名游客。当然，你也可以自己从中领悟到更多、收获到更多，但能极致融化治愈你的“牧歌”已留在“南岛”那片净空里了……
　　“ 毛利族”是“新西兰”最早的原住民，在约800年前，他们的祖先从波利尼西亚的故乡出发，靠着简陋的独木舟，穿越3000公里的太平洋来到新西兰的北岛定居，成为这片神奇的土地最早的主人。虽然殖民时代，曾遭受过土地掠夺和文化断裂，但新西兰独立后，“毛利族”的社会地位和文化习俗重新得到了认可和尊重。2024年11月，在新西兰众议院的大会上，22岁最年轻的女议员当场撕毁认为对“毛利族”不公平的文件。她在现场瞪圆眼珠子，一边声嘶力竭喊着“我赴死我要活”的口号，一边跳起向对方宣战的传统战舞，继而引发了几万毛利人的示威大游行，真是让世人见识了“毛利族”的勇猛、无畏和些许的原始野性……
　　1887年，一位“毛利族”族长首先发现了怀托摩溶洞地区的“萤火虫洞”，使之成为北岛重要的旅游资源。但一直到百年后的1989年，新西兰政府才把这个旅游项目的所有权利归还给毛利人。所以，与其说我是去探秘闻名的“萤火虫洞”，不如说，我更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可爱彪悍的“毛利族”…… “萤火虫洞”其实就是地面下石灰岩层构成的一系列庞大的溶洞系统中的一部分组成。造型各异的钟乳石岩洞在我们国家屡见不鲜，但能形成如此规模的“萤火虫洞”则世所罕见。这是由于怀托摩地区非常独特的地理地质环境造成的。我自己总结出一句就是——不要问为什么？怕说了也不懂……
　　“萤火虫洞”果真是毛利人的地盘，一下车，就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此山是我开”的豪侠气势。一个个毛利青年，不分男女，个个挺胸叠肚，生龙活虎，乍一看，都长的好像那个浓眉大眼、阔鼻厚唇跳“战舞”的女议员。门口，一位笑容满面的女员工端着相机想为我和墙上的萤火虫洞背景墙合影。我因为知道这个“萤火虫洞”里的小精灵与世界其他地方的萤火虫不同，对生存环境的要求近乎苛刻，遇到光线和声音便无法生存。所以，在洞里，是不能摄影和说话的，因此便欣然接受了她的拍摄邀请……
　　黑暗潮湿阴冷的洞窟里，只能靠微弱的手电筒光指引。不知从哪处钟乳石发出“嘀嗒”一声叹息，这些仍然“活着”的石头啊，还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大小两个石窟，我们到达了一条地下河，一艘看不清材质的小船和同样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小船开始前行，连划水的桨声也没听见，像一叶飘萍无声浮过水面。稍微适应了一小会，能隐约看见船头站立的女子穿着五分短裤、赤着双脚，两手紧紧抓着空中的一条绳索控制着方向。要知道，阴冷的洞窟里也就几度的低温，这一瞬间，我对“毛利人”的身体素质、环保意识和认真工作的态度又有了新的认识。渐渐的，洞内泛起了蓝绿色的幽光，像瞬间从天幕上洒下的万点星辉。成千上万的“萤火虫”眨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眼、拖着游丝般的光线，在洞窟的顶部织就了一张细密梦幻的“万珠映镜”的天网……我几乎是屏住呼吸，想要把这稍纵即逝的满目晶莹揉进心底……“梦里不知身是客”“一船清梦压星辉”，不在同一首诗里的两句词，此时只有结合在一起，才能完整表达出我的心境和画面的意境……
　　出了洞口，立即去拿刚才拍摄的照片。上上下下几次来回，硬是没了踪影。拍照的人不见了，见到的都说不知道，一切似乎从来都没发生过。我刚才是幻觉了吗？还是被古老的“毛利”法术屏蔽了气机？马上就要去“霍比特”村了，难不成，我已经提前穿越到“中土世界”了？……来不及多想，我要奔去见我心中最美的伊甸园——“夏尔村”了…… 《魔戒》和《霍比特人》都是英国作家“托尔金”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创作的奇幻巨作。改编自小说的、获得过十多项奥斯卡金像奖的“指环王”和“霍比特人”系列电影，生动的再现了中土世界的波澜壮阔和史诗般的宏伟画卷……所谓的“中土世界”，是作者虚构的一块架空世界中的大陆，是一个包含多种族、悠久历史和复杂地理的立体世界。原始、自然、山高林密、湖水清澈、安静孤独的“新西兰”成为影片最合适的取景地。而“中土世界”里，作者将最干净美好的一块土地留给了“夏尔村”，她如今被完美的复刻呈现在新西兰怀卡托地区的玛塔玛塔镇。这里有他生活过的英国乡村的草地和牛羊，有他和小伙伴们的歌唱和啤酒，有他最喜欢的勤劳、智慧、良善、有担当的“霍比特人”，当然，还有那一间间矮矮的镶嵌在山体里的彩色小屋……她们是作家要守护的家园、是心灵的寄托，更是亿万读者、影迷心中最安详的世外桃源…… “指环王”第一部开篇，做为正义和智慧的使者，巫师“甘道夫”来到了“夏尔村”。当从影片中看到他驾着马车载着英俊少年弗罗多•巴金斯，穿过起伏的绿色原野，跨过磨坊、风车、小石桥，奔向“绿龙酒馆”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要坐在里面跟“霍比特人”喝杯酒……
　　“霍比特人”是虚构的中土世界里的一个种族。身材矮小、壮实，喜欢居住在山间洞府。他们勤劳善良、纯真乐观；他们善于挖掘宝藏、也喜欢园艺美食；他们热爱和平、崇尚自然；他们互助友爱、不畏强权……他们比人类豁达单纯，比精灵无私平和，比所有种族都更具有未被世俗和欲望污染的美好品质。“霍比特人”都是平凡的小人物，但同时又具有承担“大使命”的勇气和潜能。高高在上的魔兽势力再邪恶强大，最矮小普通的“霍比特人”也敢把他们拉下马。我们这些人类，好多地方可不及身高仅有我们一半高的“霍比特人”形象伟岸啊…… 初秋的“夏尔村”色彩绚烂，欢快而丰硕。山坡的正中央耸立着一棵高大挺拔的古树。霍比特人“电影的主角“比尔博”的111岁生日就是在这棵树下庆祝的。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庄…… 篱笆墙的小园内，有大婶们还在晾晒的衣服和刚烘焙好的面包，不知哪个小妹妹起身去了花圃，因为门口的的矮凳上还放着她剪下的花束…… 甘道夫的魔法权杖还靠在弗罗多家门口，一个普通的乡村少年硬生生在它的感召下，担负起了解救众生的艰巨使命。此刻它仿佛也在对我说“我不能做命运的主人，但能做自己心灵的主人”…… 在“霍比特村”居民家里做客，如果不看洞内奇形怪状稍显低矮的房间结构，我会以为看到了百年前英国乡村的生活方式和场景…… “绿龙酒馆”是全村村民最重要的聚集地和休闲场所。是“夏尔村”的标志，也是安然平和的幸福生活的象征。男人们在里面喝酒，女人们在门口跳舞，孩子们穿梭其间，时不时弄出点恶作剧……我如愿在“绿龙酒馆”喝了杯冰镇的姜汁啤酒，无以伦比的清凉香浓。那是酒的味道，更是“霍比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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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羊驼”遛一遛

如果说，我把新西兰北岛形容成一个超级巨大的游乐场，那么，“罗托鲁瓦”就是其中最沸腾、最欢乐、最蓬勃、最具活力的一座以“生命”为主题的乐园……当你在行程中逐渐开始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股怪怪的臭鸡蛋味，那就是“热情洋溢”的罗托鲁瓦在向你打招呼了……

“罗托鲁瓦”曾是新西兰毛利族最重要的部落中心，也是全国火山地热资源最密集的地区。她的周边有“新西兰”最肥沃的土地和丰美的牧场，也有夕阳下如油画般徐徐展开的草坪和红树林……从哪里开始呢？“怀奥塔普地热世界”活力四射：“还有谁比我更配得上罗托鲁瓦的清晨吗”……

当然没有！山林间的雾气混合着蒸腾的地热水气，同时缭绕在城市的上空，罗托鲁瓦的清晨是仙境。我们一早就赶到了怀奥塔普地热世界，如果不是过于强烈的硫磺味刺激着口鼻，不是步道半人高的栏杆提醒着动作幅度，我随时有想让自已衣袂翻飞着飘过这片仙境的冲动……

“怀奥塔普”像把沉寂的地球表面割开了一条条缝隙，再一次让我感受到地球深层血脉偾张的磅礴生机。翻滚着几百度热浪的泥浆池似乎在大声疾呼，人类莫要轻视大地的威力破坏生态环境，否则就会有一天被反抗的大地吞噬……
　　这里的间歇泉和硫磺池被一个个区域划分开，如同走在薄雾中的迷宫，必须走到近处方能一睹真容。她没有“黄石公园”间歇泉那样斗士般的威武气势，也不似冰岛的硫磺地热区像硝烟弥漫的惨烈战场。罗托鲁瓦的地热区像仙岛中的一个个瑶池，充满了童话色彩，你总幻想着在那里能遇见哪个仙女下凡…… “香槟池”和“五彩台地”让我对地热景观有了更深入陶醉的感受。我知道地热资源对人类有多重要，也见过多处火山硫磺地热地貌。但，“地热池”怎么能美的这样高贵炫目，如同赋予了世界上最瑰丽的镶边翡翠和宝石生命的光彩。她们不会成为任何人或物的装饰，她们只在怀奥塔普等你去折腰…… 新西兰有世界上最悠扬动听的“牧歌”，就同样会有最安然恬静的“牧场”。因为长期与其他大陆分离，加上非常严格的生物出入境规定，新西兰是没有“豺狼虎豹”等大型猛兽的。纯净的山水间，自由散漫的牛羊和不时路过的小鹿、野兔们互相打着招呼，她们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生命体…… 罗托鲁瓦的 “爱歌顿”休闲农庄是新西兰最大的观光牧场。虽然这个牧场也有很多传统农庄生活的表演以及和游客的互动项目，但是，和在澳大利亚参观的农庄相比，这里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牧场。2000多亩起伏的小丘陵农庄，河水清澈、小鸟欢唱、绿草茵茵、瓜果飘香。这里的动物可不是表演道具，它们是这片草场骄傲的主人。面对一拨拨各种肤色的游客，它们的心理素质可强大了。尤其是伸着长长颈脖的羊驼，那是爱憎分明。高兴了就追着蹭你手，生气了就吐你一脸口水。我今天算是过了把“牧羊女”的瘾，坐着老式拖拉机漫山遍野地去喂羊，要是手上再拿根细细的羊鞭挥舞，今天演绎的这部超极欢快的“牧歌”组曲，我就是最投入的指挥了…… 坐在山坡顶上的餐厅，地道的新西兰农家美食和最治愈的清新美景同时向我袭来，让我顿生“何德何能”的感慨。眼前的绿意悄然铺展，无边无际，我也是…… “罗托鲁瓦”真是一块生命力旺盛的土地。火山地热岩浆震撼的力量堪比“冰岛”。大约20万年前，这里曾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火山爆发，喷发后形成了一个直径约16公里的圆形火山口，历经数十万年的沉淀，就有了我们眼前的北岛第二大湖——罗托鲁瓦湖。因为周边的地热活动一直在持续，湖水中硫磺的含量很高，因此湖上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蓝绿色轻纱。她是温柔沉静的，与蒸腾的地热公园和快乐的牧羊农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罗托鲁瓦湖”就像她们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的母亲，以历经岁月洗礼后安详静好的姿态平衡着这座跳跃的生命之城。罗托鲁瓦是仙境，“罗托鲁瓦湖”是“仙境之镜”。她的从容淡定之美何尝不是另一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形态？！…… “银蕨”是新西兰特有的珍稀植物，并且具有近两亿年的悠久历史，是从恐龙繁盛的“爬行时代”至今仅存的标志之一。她可能是我能看到的依然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最远古的植物，我对“银蕨”的崇拜不亚于把她当作“国花”的新西兰人——
　　“银蕨”是代表新西兰国家形象的独特符号。自1907年把她确认为国花以来，不仅出现在国徽、旅游局徽章和国航标识中，连军徽也把“银蕨”当成了核心因素。其蕴含的坚韧不朽的生命力成为新西兰国家精神最具象的表达……
　　新西兰政府设立的FemMark银蕨认证，是代表新西兰产品最高品质的官方背书。你到新西兰购物，如果见到“银蕨”标志，就不要有任何顾虑了……
　　在“毛利族”传统文化中，“银蕨”被赋予了更加神奇的意义。叶片背面经月光反射可作为夜间道路的指引；新生嫩蕾的螺旋型攀升形态象征着生命的无穷无尽；树干是医疗器械，老叶片的尖刺可作为狩猎工具……在“毛利族”艰难的创世过程中，“银蕨”就是他们在这块土地繁衍生息的守护神……
　　在“罗托鲁瓦”市政府公园的一片“银蕨”树下，我以仰望的姿态站立了很久。每片“银厥”叶都有几十条对称的细叶组成，有点像坚强版的“含羞草”，只不过，她们不会因为任何风雨沧桑而退缩卷曲…… 市政府花园很精致优雅宽阔，椰树草坪鲜花盛放，伊丽莎白都铎式的建筑体带着些许欧式皇家贵族的清高。但她们在毫无修饰的老祖宗“银蕨”面前，都显得平淡无奇。“那些打不倒我的经历，最终都铸就了更强大的自我”……一阵清风吹过，仿佛听到“银蕨”如是说…… 日暮时分，我们来到“红树林”。这片红杉树不是新西兰土生土长的，原是120多年前英国人用于造林试验引进的品种。谁知罗托鲁瓦独特肥沃的土质给予了这个树种最强劲的生命爆发力，百年间均长成了70多米高的粗壮的参天大树，生长速度和规模远超引进原产地。有一棵横卧在地的几十米长的树干上，竟然奇异的又并排长出了7棵大树，成为红树林最值得骄傲的“七公主”……在欲沉未尽的光影中，我穿梭跳越在“七姐妹”之间，想象着自己是一个正和她们对话的树精灵。墨绿色的我们逐渐融合，这是所有颜色中最具生命持续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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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克兰”再回首

1840年，英国政府派上尉威廉·霍布森和新西兰毛利原住民签订了《怀唐伊条约》，用区区六英镑把一块土地买下来，作为新殖民地的首都。这块土地就是今天的“奥克兰”——新西兰最大的城市以及经济、文化、航运和旅游中心。虽然，因为离南岛距离太远，为了南北岛的均衡发展，1865年首都迁到了惠灵顿。但“奥克兰”从来都是新西兰最有魅力和实力的都市，我把她总结为“集大成”式的“简要缩小版新西兰”。如果，你在新西兰仅有一天时间，那么“奥克兰”几乎能涵盖新西兰所有的人文和地质地貌特点——

“奥克兰”是全球最不像大城市的“大都市”，人口密度远低于国际同类城市。自然主导的城市规划和宽松式布局，绝不会让你产生拥挤感和钢筋水泥的压迫感，……

53座休眠火山像城市53块傲然屹立的奠基石，让“奥克兰”的基因生来就带着强悍和奔放……

“奥克兰”东临太平洋，西临塔斯曼海，被两大优良港湾拥抱。她是世界帆船运动的天堂，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帆船，被誉为“风帆之都”。海洋文化为淳朴平和的新西兰民风增添了许多时尚浪漫的气息，她是新西兰与世界最开放的沟通桥梁……

从金融大楼进出的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或许袖口下就刻着毛利部落古老的刺青。来自不同国家的移民给这座城市也注入了更加丰富的文化色彩，奥克兰是新西兰多元文化的缩影……
　　城市不一味追求商业繁华度和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依然保留着有轨电车和蒸汽轮船等复古元素。加上四季宜人的气候和优美的自然风光，使“奥克兰”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球最宜居城市…… “高收入 高福利 高税收”，这是1935年新西兰第23届首相，也是工党第一任领袖迈克尔·乔瑟夫·萨文奇在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中，第一个提出的治国策略。从此，“三高制”成为众多发达国家的国策模版……因此，为了纪念他对新西兰民生和发展所做的贡献，在“奥克兰”专门建有一座“迈克尔·乔瑟夫公园”，矗立的“工党纪念碑”，记载着他曾经的丰功伟绩…… 但，仅此而已。现在这里就是一座我见过的最有“远见卓识”气度的城市公园。山坡上修剪整齐的宽阔草坪间，椰树临风，典雅从容。工党纪念碑还在，但执政党早已换了又换。这里是一个人传奇历史的起点，但绝不是一个国家民主制度的终点…… “伊甸山”是“奥克兰”的制高点。山脚下是60米深的椭圆形火山口。和其他国家火山口基本都形成火山口湖不同，这里的火山口被翠绿的青草覆盖，随处可见撒欢的牛羊。城市天际线夹在两条碧蓝色的海岸带之间，绿色的森林、草场密布其中，使现代感的高楼大厦在我的视野里，第一次有了自由顺畅的流动感。南半球最高的建筑体“天空塔”和我隔空传送着对彼此的祝福……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刚刚接到国内的电话，我最重要的亲人急等我回去手术签字。还没离去，又开始焦虑，不知明天还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新西兰的纯净、自由和孤独给了我更多面对未来的勇气和定力。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曾经与你共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述说……
　　再回首，牧歌仍回荡……为什么半个多月的旅行，要写几万字的心路历程？要用一生去回味，人生就是不断打破认知边界的过程，没有知识的旅游者是没有翅膀的鸟，没有思考的旅行更是浮尘般的过眼烟云。世界是一本书，还等着我一页页去认真翻看……
　　再回首，萍踪牧歌，我心依旧！……

2025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