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秋

姚秀珍

街边的梧桐又开始落叶了。我蹲下身拾起一片，叶脉间的褶皱像极了母亲鬓角的纹路，脆生生的叶片在掌心里碎成几瓣，恍若听见时光断裂的声音。四十岁的门槛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横在眼前，像一道不会结冰的河，明明清澈见底，却再也踏不回年少时的彼岸。

夜幕降临，书桌的台灯发出电流的嗡鸣。落地窗玻璃映出我微驼的背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黑白相间的发丝，眼角的鱼尾纹……突然之间，我老了。

一阵风起，带来些许桂花的香气。儿子在客厅里喊着“妈妈快来看这个”，女儿也跟着叫嚷，“妈妈你看我画的库洛米”……秋依旧越来越凉，而我知道，温暖一直伴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