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三味

第聂伯河

枇杷黄了

枇杷是春后最早熟的水果了。中医医院新区的枇杷黄得早，枝下能够到的都被嘴馋的摘了，枝头上满树通黄的只有鸟儿能吃到。

近伍拾棵枇杷树环绕在新区主楼的西北二侧，这大概是中医院准备自制枇杷膏才栽了这么多树吧。今天我摘了今年的第一次新枇杷果，果都不大，酸爽得很，只一两棵是独籽的长果，其余多是二三籽的圆果。

我第一次吃枇杷是近半个世前了，母親在红瓦屋林场改为中学的工地上做小工，中午带回几棵青黄的枇杷果，那酸爽的味道刻入味蕾，从此不惧酸且喜吃酸的果子。

铜陵好几处枇杷树都摘过便也记着位置，大桥交警队那里的大，开源社区屋后的鲜且水份足。西联梨桥的大而甜。

今年，我还得去摘几回枇杷尝尝的。

杏酸的回忆

枇杷黄后便是杏了，母親说今年铜冠花园好几棵杏树她一个杏子都没看到。难道今年是杏的小年么？去年我可是在监狱行政食堂的路边摘了半篮子的黄杏，改天还得去看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我早惦记着今年还要去监狱“偷”采来着。

杏酸也是我味蕾的不二印记，每每杏子青黄的时候，我总会记起我故去已半个多世纪的外婆来。

杏子熟了，有再黄的时候。那逝去的岁月怎地就回不来了呢！

杏黄时节，我每每或摘或买，是必须要尝尝的。杏酸的滋味刻骨铭心，已是味蕾习惯的印记。

小时候的乡村果木树都很少。那时连桃树杏树每个村子都很少有，而我的外婆家就有一棵老杏树。

绿叶婆娑，黄杏如繁星般在枝叶间闪烁——这是我后来梦境中常有的景象。粗壮的躯杆不高，枝干向四围环展，犹如一柄巨伞状若华盖。

麦黄时节，家里人大多在田地劳作去了。外婆踮着小脚，双手举一竹杆，抬头仰首地寻觅着，抽打着。青黄的圆杏便叭叭地掉落在地，她又躬腰俯身拾捡在小布袋里。

有回她正凝神举首地打杏，我在身后喊了声“婆婆”，她受惊般趔趄退步，一脸悚然。

那时候我在外婆村里的小学念四五年级，有两年杏黄时节常常去拿外婆布袋装的杏子吃。

从此杏酸的滋味便刻在味蕾中，真如记在心里如印记，戴在臂上如戳记，不能磨灭刻骨铭心。

外婆去世己有40多年，恍然如梦，梦境中那棵老杏树依旧枝繁叶茂，圆杏青黄。

恍惚间，我已模糊了外婆的模样。而每年杏黄时节，久违而不忘的杏酸，总叫我清晰了过去的感觉。当嘴里泛起口水，心头却酸酸地潮润起来——那一年的杏酸！

糠​梨子

​进入夏天真是吃瓜果的天堂季节。梨树是初春开花最早的，初夏梨子来了。

还是故乡当年的红瓦屋林场，坡上栽满了梨树，那时中学已开办了。中午常常派几个初三的学生在躲藏在树上放哨，绿叶婆娑，梨果青涩。

而小学的我们常常舍近求远走大路途经红瓦屋林场去上学，只为好去偷采梨子。有回中午被放哨的看到，报告了王校长。老校长下午去了石门小学严正地告诉我们的朱校长，要严加管束我们几个昆山街的学生。

那一年采摘的时候，村民也涌了进去，我的老师在树上用脚蹬那树下的嬉仔，差点打起架来。那梨是糠梨不大，可在当时可是难得的美味水果了！

那时候，农村里连果树也很少。现在城里小区里果树多得很，很少见到馋嘴如我的去摘去采了。也或许是城里水果店多了，一年四季啥时都能方便尝到各味天南海北的果品，便没有了我们儿时对水果的垂涎。

水果三味，味蕾永记初尝的酸爽。人生百味，只要记着的都是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