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灵儿</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56893800</p><p class="ql-block">图/网络(感谢原摄影老师)</p> <p class="ql-block"> 老万头的工具袋里总装着把铁锥,锥头沾着松脂,像块凝固的琥珀。清晨走进红松林,他用铁锥敲开松塔,果仁落进帆布兜的声音,和远处啄木鸟的啄木声应和,惊起几只在树杈间跳荡的松鼠。</p> <p class="ql-block"> “这棵‘松王’八百岁了,我爷的爷伐过它的枝桠。”他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树冠,阳光穿过针叶,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早年放排人路过,都会在树下歇脚,用松塔摆‘平安阵’——尖朝上三个,尖朝下两个,说是能镇住山风。”</p> 作为林区最后的传统伐木工,他熟知每棵树的脾气:“风倒木要留,那是给黑熊做窝的;双生树不能砍,砍了要遭雷劈。”他的锯条上刻着横道——每道代表放倒过的树,却在三十年前停了笔:“那天锯断棵红松,树心里竟长着株野兰,从那以后,我知道锯条该歇了。” 深秋的红松塔开始坠落,老万头捡回些饱满的,用铁锅炒出果仁香,分给进山的徒步者。有个背包客尝过之后,把松塔夹进笔记本,说要带回城市当“自然的密码”。暮色漫过松林时,老万头坐在“松王”下抽旱烟,看自己的影子与树影重叠,锯条在工具袋里轻轻晃动——那不是杀戮的武器,而是与山林对话的笔,用停止砍伐的沉默,写下比年轮更深刻的、关于敬畏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