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夏里追梦码头文化

山德水漢

<p class="ql-block">  江夏的朋友告诉我,新近五里界锦绣村以码头文化为背景,以老码头市井烟火为蓝本,开发了一个取名为“江夏里”的景点,火爆出镜,成为网红打卡点。似信非信,找了个机会,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走进江夏里,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是江夏区?这是五里界?这是锦绣村?这分明就是一座活脱脱的古代水码头。你看那,一座拱型木桥横卧水面,桥上的排柱上一排排一串串篾质渔灯恰似绚丽多姿的彩虹。几只小船、小竹筏在桥下穿梭,不时亮出几声渔歌。一座三层木构瞭望塔矗立在岸边,似乎在欢迎八方来客,同時又守护着四方安全。一层层石驳岸,托起一间间吊脚楼。一条条青石板路在里弄中蜿蜒盘旋,串起一幢幢灰瓦木质门板的舖面房。辣椒作妨袭来微呛的焦香,豆腐作坊飘来豆浆的奶香,茶楼弥漫着沁人的清香,酒店透散出“黄鹤楼”牌的酒香。更有那热干面、豆皮、面窝、油条、欢喜坨等等争奇斗艳、百味诱人。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处历史悠久的码头文化的展示区。</p><p class="ql-block"> 码头文化,是祖祖辈辈武汉人的情怀。武汉城市的发展变迁与武汉码头的兴衰流变息息相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武汉人是从“打码头”走出来的。据考,武汉码头最早起于与长江交汇的汉水。最早的码头是清乾隆元年(1736)汉口天宝巷港口。那时候,停泊的木船最大吨位已经达到900吨。鸦片战争前,汉口北岸就有了“二十里长街八码头”的称谓,艾家嘴、关圣祠、五圣庙、老官庙、接驾嘴(现集家嘴)、大码头、四官殿、花楼等八大码头依次排开,进出货物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汉水两岸停泊船只常在两万四五千只上下。人们说,“廿里长街八码头,路多车轿水多舟。”,“十里帆樯依市立,万家灯火彻霄明”。武昌(原江夏)这边又在武圣门外塘角开凿出一条人工河,(下新河),专泊来之下江(江浙一带)的盐船。河中所泊盐船常常绵延十余里。从1863年汉口开埠,武汉码头进入大江经济时代。从英国宝顺洋行建宝顺棧五码头开始,汉口从江汉关到丹水池先后建有“洋码头”74座。武昌也建有宝安门、望山门、文昌门、平湖门、汉阳门、武圣门、白沙洲、金沙洲等“六门两洲”大码头。这时武汉的水码头已发展到243个,码头工人5万多人。1906年,江汉关统计的汉口港年货物进出口总值占当年全国的12.4%,仅次于上海,被誉为“东方芝加哥”。时代在发展,虽然历史上的老码头与当今現代化的智能集装箱码头不可同日而语,但老码头的精神,老码头的情怀却深深地镌刻在人们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 徜徉在江夏里,我已经沉浸到了这老码头的氛围中,思绪由此而飞到了汉江上游那座因水而生、明代成化年间建成的“一府管六县”的古老府城。巍巍城墙脚下那从秦岭飞来的滔滔汉江,“滚滚西来水,游龙怒未降。波涛飞断崖,声势莽寒江”。在驳岸边,我仿佛听到了湍急的汉江边悬崖上拉纤工“嗨哟嗨哟”撕心裂肺的号子声,还有那放排工穿越急流险滩沙哑的吆喝声。放排工比船工更艰难,我的两个放排工的邻居,一个在突发的洪水中排散人亡,一个终生不育,夫妻二人家的门神,年年都是一张“送子观音”。在帆船边,我仿佛又听到了船老大谈船上的禁忌。诸如“筷子”不能叫筷子,而只能叫“桨”。诸如吃鱼不能将鱼翻面。诸如女人不能坐船头,船老大平时也不会养着纤夫,只是在需要的地点需要的时间临时聘请(我不知道前些年唱得有些火的那“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是怎么写出来的)等等。在码头边,我仿佛又挑起了扁担,把船上的“河柴”蹒跚地挑过沙滩,艰难地登上驳岸,赚取那100斤3分钱的脚力钱。坐在一家复古的茶舘里,品尝着小舞台上那眼熟的对联,“戏台上不大地方可国可家可天下,寻常人习学古今能文能武能圣贤。”我仿佛又同我的缝纫匠父亲一起坐到了5分钱可以喝一天(只续水不换茶叶)的茶馆里,听说书人天南地北、津津有味地讲着“三侠五义”、“七剑十三侠”、“隋唐演义”、“包公案”、“薛仁贵征东”、“杨家将”等等。在豆腐铺前,我仿佛又端着一个硕大的洋瓷缸,到豆腐铺去打一分钱一满缸的豆浆……</p><p class="ql-block"> 江河湖海,有水的地方就有码头,无论大小多寡,有码头的地方,就有码头文化。</p><p class="ql-block"> 江夏里,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江夏里,一个饱含情怀的地方;江夏里,一个让人沉思的地方;江夏里,一个孩子们欢笑声的地方;江夏里,一个追梦码头文化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江夏里,我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摄影 山德水汉 森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