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故乡深情</p><p class="ql-block"> (李再康)</p><p class="ql-block"> 浦阳啊浦阳,我美丽的故乡,你每次进入我的梦境,仿佛让我回了一趟老家。</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水,故乡的山,故乡的小路和村寨;故乡的人,故乡的事,故乡的故事难忘怀,虽己逝去七十载,难锁童年一寸心,每每想起过往事,宛如昨日刚发生。</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尖山街”浦阳江上的浮桥,那是几十条小船铺上木板,横向串连在江面上供人通行的一座浮着的桥。她建于民国时期,见证过解放前夕的爱国学生运动。更应感谢的是她为浦阳百姓提供了南来北往的便利。</p><p class="ql-block"> 谢家村那座粉墙黛瓦大院落,当地人叫“谢哥驼屋”,汉语普通话叫“谢家大屋”,解放初这里是政府的粮库,曾遭一帮国民党残兵土匪抢劫,人民解放军河上区中队英勇奋战击溃抡粮土匪,那晚战斗的激烈枪声,在浦阳人民的脑海中永远不会消逝。</p><p class="ql-block"> 桃湖、尖湖、紫湖,这里所说的“湖”,它不是湖泊的慨念,是“田畈”的意思。“三湖”相联,百顷稻菽夏季似绿色海洋荡漾着涟漪,金秋十月掀起千重稻浪,预示着丰收的喜悦即将到来。美丽的“三湖”田野风光,让世外桃源更为艳丽多嬌。</p><p class="ql-block"> 一条条山溪汇成一条小河,从“嗯嶺”(故乡方言的发音)山脚下流出,经尖湖,沿着桃湖~~紫湖的边缘流向迂回弯曲的凰桐江。河堤上有个地方叫“紫湖凉亭”,“民国”时期这里就建有一个排灌站,用柴油机为农田泵水抗旱排涝。那轰鸣的柴油机声响仿佛告诉农民:农业机械化就是好。</p><p class="ql-block"> 在浦阳的大地上,有一个地方必须提到,那就是径游,当地老百姓叫她“径头”,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小集镇,一条不太长的直街,两边开着几十家店铺。</p><p class="ql-block"> 特别骄傲的是这里有一位医术高超,专治跌打损伤的老中医叫陈佩永,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认可他,赞扬他,亲切地叫他佩永先生。</p><p class="ql-block"> 径游虽然只有一条街,但每天清晨人头攒动,因为此地靠近诸暨县,当年诸暨、萧山两地的农民兄弟,都喜欢到这里来卖买赶集,喝茶会友。 </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浦阳东面有一座高高的大山,山顶好像被哪个神仙大佛顺势横劈一刀,把原先尖峭的山峰变成一块平展的绿毯,人们就把她叫作“太平山”。</p><p class="ql-block"> 太平山自北向南矗立在钱塘江最大的支流——浦阳江畔,山下是华东交通大动脉——浙赣铁路,运送物资和旅客的列車似巨龙般日夜穿梭浦阳大地。</p><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没有海拔很高的大山,只有这山连着.那坡的小山,地理学叫作丘陵。这些山的山脚下大都会有一条小河流淌,河的两岸是狭长的一溜平地,地理学上称为“河谷平原”,浦阳的村庄大都座落在这富饶的河谷平原上。</p><p class="ql-block"> “风景这边特好”,在浦阳要论景色,那非中央畈、豪坑坞、高庄里和“茗驼坞”等村庄莫属,因为这些村庄座落在深深的山岙中,泉水叮咚,山溪潺潺,村前是一片田畈。全国传唱,耳熟能详的浙江民歌《采茶舞曲》中唱的“插秧插得喜洋洋,采茶采得心花放”的诗画般情景,在这里你就有眼福看到。</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路,早年我在家乡的时候大都走过,有的尽管只走一回,但这里拐弯,那里通向什么地方,过了这村又到哪埭,我一直记得。</p><p class="ql-block"> 从“篷山前”村去“山后头”村,再沿浦阳江堤岸朝北方向走去,那里有个村子叫“於家”,村边的浦阳江上有渡口可到对岸朱家塔。</p><p class="ql-block"> 从新河口、丁乌举(低坞朱)出发,经横塘倪,小湖孙,许家,一路向北走去,走过永兴河上的一座石桥,可到临浦镇附近的“张家畈”村。</p><p class="ql-block"> 永兴河是从“河上店”方向流过来的一条小河。萧山区古代曾称永兴,是不是与这条永兴河有关,笔者不敢肯定。</p><p class="ql-block"> 永兴河不宽,仅30米左右,在桃北村附近,向东北方向拐了个弯汇入浦阳江。别小看这条小河,却孕育了地灵人杰的桃北大地,萧山名医许子法先生就是其中一位。</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在外地上学期间,经常从浙赣铁路浦阳火车站下车,然后步行回我的老家。</p><p class="ql-block">浦阳火车站实在太小,一出车站大门只有一条田间小路通向谢家村,当年这段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只能步行,因为它的宽度还不到三尺。</p><p class="ql-block"> 到谢家村后就沿着鸡鸣江,又称径游江的左岸向北走,一里多长的堤岸边坡上种着一行行桃树,在桃花盛开的春天,真是太美了,因为当年浦阳还没有成片的桃园,这里是唯一的一片,可惜“大跃进”运动后桃树被砍光了。</p><p class="ql-block"> 往前走有个“火神庙”,这是建在桥闸上的一排平房,庙里有许多菩萨,大约在1953年破除迷信活动时全被砸烂了。</p><p class="ql-block"> 沿着江边再往前走,路边曾高高的矗立着几座石牌坊,这些牌坊是何出处有何故事,我小时候也不可能知道,直到今日我还想得到这个答案,可惜在解放初全都拆除了 。 这可是老祖宗留给浦阳大地的珍贵礼物,按今天的话来说,那是历史文物,真是太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走完有牌坊的这条路后,向左一拐就到了“尖山街”。“尖山街”是当地老百姓的叫法,因为她是一个有“市面”的小集镇。“尖山”,现在叫尖山村了,她的东南方向有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山峰,她像一个等边三角形,四不靠边地矗立在浦阳江畔的河谷平原上,故称“尖山”,山下村庄也就因此得名。</p><p class="ql-block"> 别看尖山街地方不大可很热闹,紧靠浦阳江边的一条不长的小巷直通钱江轮船码头,一公里外又是浦阳火车站。因而这里是当地老百姓出远门的必经之地。街道虽然只有300多米长,5~6米宽,但店铺不少,至今我仍记得的有“再生堂”和“保生堂”两家中药铺,还有一家豆腐店和几家杂货店。</p><p class="ql-block"> 穿过尖山街走过横垮在凰桐江上的一座古老的石桥,桥头靠右边有一家棺材店,店里摆着几具待出售的棺材,小时候我们经过这里总有点汗毛凜凜。</p><p class="ql-block"> 沿凰桐江堤走大约一公里,就到了朱家蓬、新河口,再往南走就到了“驼湖霪头”,也就到我家了。我出生的这个村坊,民国时期政府曾注册为桃湖村,又称霪头村。</p><p class="ql-block"> 霪头村名的来历前人没有说起过,传说一位李氏祖先看中了这个地方,于是在这里落脚种田繁衍。笔者有感赋四句话:</p><p class="ql-block">霪雨霏洞头,</p><p class="ql-block">桐江沿村流。</p><p class="ql-block">桃花红畈湖,</p><p class="ql-block">百姓喜乐悠。</p><p class="ql-block">(简释:洞头,村边内河闸洞;桐江,凰桐江,发源于诸暨市山区,系浦阳江的支流;畈湖,连片的农田。)</p><p class="ql-block"> 霪头村南面有一座内河水闸,系人工构筑可通过水流的一个拱形石洞,当地方言叫“洞头”,群众套用村名“霪头”二字,就把这个地方叫“霪洞头”了。</p><p class="ql-block"> 村名“霪头”二字,在1958年吃“大食堂”饭那阵子,不知是谁把它改写成“灵</p><p class="ql-block">头”了。“霪”与“灵”读音不相同,字义更有异,可能因为书写方便,居然被群众接受了,现在连官方文书也把霪头写成“灵头”了,对此,我这个霪头老人只能呵呵一笑。</p><p class="ql-block"> 从浦阳火车站到霪头村大约4公里,当年是一条连自行车都不能骑的小路,我不知走过多少趟,留下过很多甜酸苦辣的记忆,至今虽已过去几十个春秋,我依然是熟门熟路。</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从新河口村出发,沿童家山北边的山路往西走,就到了十三房村。当年桃源乡唯一的一所完全小学,校名叫桃源小学,就在十三房村的村口,我小学的“高小”两年就在这个学校上的。</p><p class="ql-block"> 这所学校有四幢校舍,一个大礼堂院落,一个厨房餐厅。其中两幢校舍座落在山坡上,其余房屋都座落在山脚下。山坡上的那两幢教室是洋气十足的小洋房,橙色外墙配上红色的洋瓦,粉白顶棚水泥地坪,这在当年别说是桃源乡,就是萧山南片区也不多。</p><p class="ql-block"> 小洋房教室后面的山坡上,有两株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枫树,不知现在是否还在?早先那粗大的主杆被荆棘缠绕,树下的空间没被利用。后来老师组织我们学生砍去荆棘平整地面,找来旧砖壘了平台,从此,我们课余时能在大枫树下乘凉看书、玩耍聊天。</p><p class="ql-block"> 桃源小学有个教语文的老师叫魏禄桥,他是我的恩师,魏老师曾把我写的一篇作文,念给全班同学听,夸奖之后又鼓励我继续努力,写出更好的作文。</p><p class="ql-block"> 我小学毕业前夕,家里经济很困难,没钱让我上初中,准备让我放牛挣“工分”帮父母养家。魏老师听说后就步行三公里到我家,劝我母亲一定要让我参加初中升学考试。我妈真诚地感谢魏老师,並说“儿子即使考上了也上不起这个学”。我当时也在场,魏老师同我母亲说:“让你儿子去参加考试,考上了不去上也可以,这能说明你儿子很有出息”。老师化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做通了我母亲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那年七月,我步行十多公里去临浦镇参加中考,被萧山一个重点中学录取,家里熬吃省用供我初中毕业,这是我人生中很关键的一步。</p><p class="ql-block"> 十三房村是一个很有故事的村庄,这里出过多位名人,朱新予先生(1902~1987)就是其中之一。朱先生是著名的蚕桑丝绸教育家,无独有偶,朱先生是我同行、校友,学长,只不过是隔了几十年校友、学长,这会也该轮到我自傲一下了!</p><p class="ql-block"> 十三房村子背后的山上有丰富的瓷土矿——高岭土,这是烧制瓷器的原料,直到现在仍在开发利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 </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我童年和少年时代去得最多的地方,那就我母亲的出生地漾湖村。漾湖村,离我家大的三公里,这是一个依山旁水,风景秀丽的山村。</p><p class="ql-block"> 村前有一个湖泊,面积大约二十亩左右,这在当地来说也算是个大湖泊了。湖岸栽有不少柳树,南岸是一条2米宽的人行走道,碧绿的垂柳倒影湖中,微风吹来湖面碧波蕩漾, 诗意浓浓的湖景真让人留恋忘怀。就是这个美丽的湖泊,带给了小山村一个动听的名字——漾湖。</p><p class="ql-block"> 漾湖,多么有意景的一个村名,不知是那一年,可能是动乱年代吧,也不知哪位高人,竟然把她改写成洋湖,“漾”、“洋”两字,音同意不同哟,这改字的举动是进步还是倒退?漾湖村的老祖宗会答应吗?</p><p class="ql-block"> 村里早把湖泊充分利用起来了,湖中公家养有很多花鲢、白链等家鱼,那是当年唯一的集体经济,春节之前,撒网捕鱼分给家家户户,让村民“年年有余”过个快乐的大年,我小时候去外公家拜年,也分享过漾湖鱼的美味。</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童年趣事确实很多,和小伙伴们一起追逐凰桐江大潮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钱江大潮能让江水倒流,这是故乡一大奇观。每年农历八月十八,是钱江潮水最猛的一天。在这前前后后的几天里,潮水也是挺大的。</p><p class="ql-block"> 举世闻名的钱塘江大潮逆江而上,干流推支流一路向上游,首先湧入它的第一条支流浦阳江,浦阳江又把潮水推到它的支流凰桐江,凰桐江的潮浪一直朔江而上推到诸暨市凰桐村。</p><p class="ql-block"> 为了观潮,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在晚饭之前的一个时辰,提前赶到离家两里外的下游江边等着“夜潮”——当地人把夕潮叫“夜潮”的到来。当看到湧高三尺的潮浪在江中向上游推进时,小伙伴们开始激动了,一边奔跑一边叫喊:“潮水来啰,潮水来啰”!</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当年欢呼狂奔追逐潮浪的那兴高彩烈的劲儿,似乎有点幼稚可笑,但生活贫苦的农村小孩,除了这种乐趣,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的童年快乐?</p><p class="ql-block"> 故乡童年还有不少趣事。顺便在这里爆个料:我童年时玩心实在太重,在虚年龄七岁时,父母让我上学了。可我每天早上都找理由不去上学,光想着去玩。以至大人小孩都叫我“赖学精”,有一次还被老师派几个同学到家里把我“抓”走!</p><p class="ql-block"> 我这赖学的事都过68年了都还有人记得。那是2018年我到嘉兴去看望我小姑姑时,她还提起我小时候“赖学”的事,並说起我向她的老妈——我的三奶奶倾䜣不想上学的“烦脑”。</p><p class="ql-block"> 父母无奈就让我停学了。有一次在路上碰到村校的朱老师,他问我为什么不想上学,我很幼稚且很认真地回答:“我妈说我到八岁了就会好好上学的”。说起来还真有点怪,我八岁上学后就不但不再“懒学”,而且还是个好学生,不久就带上了红领巾。</p><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个秋天,学校老师带我们去攀登附近的一座高山,它的名字叫高洪尖,又称郭母峰。说是高山,海拔只有305米,但它却是浦阳地区的第一高峰。</p><p class="ql-block"> 高洪尖的南坡有一条支脉一直延伸到十三房村我们学校边上。全班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顺着学校后面的一条山径拾级而上。那是一条当地农民上山打柴时走出来的小路,宽度不到一米,丛栎和刺枝横生,行走很是艰难。</p><p class="ql-block"> 我们边走边用双手扒开丛枝,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登上了高洪尖,此时己气吁喘喘,汗流夹背,好在此时峰顶山风吹拂,即刻让我们凉快舒适。</p><p class="ql-block"> 此时同学们开始面向北方,遥望脚下那40多公里外波光粼粼的钱塘江。只见青山绿水的江面上点点白帆,正朝“六和塔”~钱江大桥方向缓缓移动。</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是把钱塘江与杭州联到一起的。此刻我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感叹:啊!那里是杭州,我看到杭州了!杭州,对我这个当年连汽车都没见过的乡村小孩来说,是多么向往的地方哟!</p><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故乡有不少可食用的野果、野草,还有野生的鱼蟹,按现在时髦话来说,那都是绿色食品。这些野生食物,只要你勤快,都可以得到。</p><p class="ql-block"> 我有一位堂房小姑,我叫她“噢娘”,她比我大1 1岁,她常带我去采摘和捕捞这些纯天然食物。</p><p class="ql-block"> 我六、七岁那年的春天,她带我渡过凰桐江,翻过一条叫“后湖塘”的江堤,走了两里路,爬到“木杓山”上采摘映山红。</p><p class="ql-block"> 映山红又名杜鹃花,它的花瓣可以直接生吃,我边釆边吃,非常开心。</p><p class="ql-block"> “噢娘”还带我去采野菱,野菱是长在内河里的一种自生自灭的水生植物,它结出的菱角个头不大且长有两只刺角,因而当地人叫它“刺菱”,别小看这带刺的小菱角,吃着粉糯稍带甜味,但采摘时必须下到齐胸深的河里,不会游泳的人是不敢去采它的。那时十五、六岁的“噢娘”是会游泳的,我虽然此时也学会游泳,但还不敢在有菱草缚身危险的河里游水,只能在岸上看着她采摘野菱。</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初,每当连降暴雨,故乡必定会发洪水。乘发洪水之机,我“噢娘”就会撑着“菱桶”——湖塘里采红菱时用的载人工具,带我去被洪水淹没的桑园抓螃蜞。</p><p class="ql-block"> 在七月盛夏,我还跟着一位小叔伯去一个叫陶家桥的村子釆“木莲”。“木莲”是藤本树木,它那繁茂的藤技攀附在十几丈高的古樟树上,藤枝上掛滿了比鸭蛋还大的果实,故乡老百姓叫它木莲。成熟的木莲切开后取出“木莲籽”晒干备用。食用时把“木莲籽”包裹在纱布袋中,然后放入锅中熬煮一个钟点,就能得到一锅“木莲湯”,待冷却后就是一盆类似凉皮子那样的透明块状食品,盛夏酷暑时吃起来时滑溜、清凉、舒适。</p><p class="ql-block"> 秋天时我还跟同伴到“黄牛头”山脚下的一个村子去拣“苦籽”。“苦籽”是栎树类乔木的种子,煮熟后剥去外壳是一粒比碗豆大一点的颗粒,富含淀粉,村民们把它当零食吃,虽然略带苦味,在食物溃乏的年代,能吃上“苦子”也是开心的。</p><p class="ql-block"> 最开心的还是我十来岁的时候跟着村里的几个小调皮鬼爬到香樟树上掏鸟窝。</p><p class="ql-block"> 故乡很多村庄或是房前屋后,或是村庄路边,都会有几株百年以上树龄的香樟树,有的还可能是上千年的香樟树呢!我家屋后就有两株5个大人才能合抱主茎的大香樟。这么粗的古樟树其主杆全已彻底空掉,分枝上也有不少空洞,这正好给鸟类提供了现成的窩巢。</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们这些小孩是不管益鸟害鸟,只要是鸟窩就要爬上去掏一下,看看有没有鸟蛋,最好是能抓到一窩小鸟,抓回家把牠养大当玩偶。因为那时人们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所以小孩们掏鸟窩是没人出来阻止的。</p><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必竟是江南农村,文化底蕴深厚,上世纪五十年代,故乡农民的业余文化生活确实丰富,各种文化体育活动在各个村坊穷出不尽。</p><p class="ql-block"> 新中国成立之初,舜湖、彭家桥、霪头、尖山等很多村坊都有农民业余越剧团,农闲和逢年过节,农民剧团都会在村坊乡间演出,剧团演的大都是越剧,有古装戏也有现代戏。而演出场面较大,武打戏份量很重的绍剧,俗称“绍兴大板”,只有个别有财力和能力的农民剧团才能唱“绍兴大板”。</p><p class="ql-block"> 之后几年,各村又组织了业余篮球队,村与村之间互相邀请比赛。偶尔还有县里的电影队下农村放映,让不少老百姓生平以来第一次看上电影。</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看电影是在桃源乡政府所在地——闸上村,看的是一部黑白故事片,根本不知道叫什么片名,影片的片头字幕滾动了半天,长长的一串,我捺闷这是什么意思?那场电影我是买了3分钱一张的儿童票进去看的,这是当年可以买半个鸡蛋的价钱。 </p><p class="ql-block"> 最让我难忘的是到谢家村去看电影,放映的是我们中国第一部国产彩色戏剧故事片《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看电影,我似懂非懂地看完电影,说实在的是去图个新鲜感凑个热闹。大约一年后,我又在谢家村看了国产黑白故事片《智取华山》,这会我己能领会影片中的一些意思了,说是看了一部“打仗”的电影。</p><p class="ql-block"> 故乡农民剧团演戏的事建国初期就有,戏台都是临时搭建的。看戏,可也是我们小孩子开心的事。每逢春节正月,都要和村里几个小伙伴到附近乡村坊看戏。演的什么戏对我们小孩来说不重要,我们小孩就想看有武打情节的戏文。直到上初中时读了鲁迅小说《社戏》后,觉得我童年时看戏时的心情咋和小说上描写的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 秋收前夕有一阶段是农闲,浦阳的农民叫“百姓上岸”,即每年的九月下旬至十月中旬稻田管理结束,农民“上岸”可歇歇脚,在家轻松几天。</p><p class="ql-block"> 这段时间秋高气爽,是各村农民篮球队最为活跃的时候,浦阳江畔的李家埭村,十几支球队在这里轮换上阵。别看都是农民,可打球的水平都很高,裁判也很认真公平,观看的人站满了球场四边,我和几个小伙伴会步行五公里去李家埭看球赛,赶的就是那个热闹。</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每年农历三月廿八,诸暨市次坞镇“庙前村”都会有“庙会”。诸暨农村“庙会”不是简单的农贸集市和物资交流会,通常会持续三天,庙会以物资交流为主,参揷一些体育赛事、戏剧演出、拜佛祭祖等活动,场面非常热闹。方远几十里,只有诸暨这个村子才有这种庙会。</p><p class="ql-block"> 我有幸赶过一次庙会。那是由于我祖母是诸暨市次坞镇下陈坞村人,祖母家与举办庙会的“庙前村”很近,那年我到舅公家作客正好赶上一场庙会,我表叔就带我去看了热闹。</p><p class="ql-block"> 庙会上卖买的大多是些富有地方特色的食品、食材和小家具、农具。闲逛看热闹的人很多,场面确实很热闹。我没买什么东西,那时农村的小孩那有钱哪!但这次逛庙会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上世纪六十年代,连一条能骑自行车的道路都沒有的浦阳农村,如今交通十分方便,“G60沪昆高速”在浦阳霪頭村有出口,从这个出口一上高速转眼就到杭州萧山国际机场。如果要去杭州市中心也很方便,可坐“公交”再转地铁,这就是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四十多年来,坚持改革开放政策给浙江农村带来的巨变。</p><p class="ql-block"> 啊!浦阳,我的故乡!如今是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下辖的一个行政镇。光阴似箭,虽然我已别离故乡六十载,但童年时对你的那种美好记忆却永不磨灭。</p><p class="ql-block"> 祝愿故乡明天更美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