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陋室”到“广厦”(补遗)——东嘉兴路的石库门

晓敏

<h5>东嘉兴路一隅</h5> 看了我的《从陋室到广厦》,女儿说:“你少写了一篇在上海东嘉兴路的房子”——是啊,这是一段难忘的经历,作为“补遗”吧。<div>  1985年5月至1986年4月,我在上海当了一年“沪漂”(当时还没有这样的称呼)。事情的原委是:那年,我准备调南方工作,局党委书记很同情我们,但党委刚做了决议:‘科技人才一个不放“,他也不能违规。知道我父亲在上海外贸做“出口转内销”的销售后,他出了个主意:将我们夫妻借调到商业局,派驻上海,创办“九三农管局驻沪办事处”。到了上海后,由于商业局长认定我不是经商这块料,因此,既不给任务,也不给经费,我们在上海“漂”了一年,什么都没干。</div><div> 到上海,最要紧的是居住问题。要求7000元买房,没有回应;要求在上海租房,也没有回答,只有靠父母。南京路我父母的家,只有20多平方米,里外两间。里屋住了弟弟的一家三口。外屋我父母一张床,我的大女儿前几年已在上海,在外屋另搭了个铺。我们一家回沪后,只好每日打地铺,实在不方便。无奈之下,母亲向虹口区卫生局借了东嘉兴路的这间房。</div><div> 东嘉兴路的这间房,原来是嘉兴路地段医院的一个诊所,弃用以后,下面是门市,楼上的一个空屋(估计是仓库)借给了我们。顺着西侧的小扶梯上楼,屋子里一张大床,一张小桌,木地板有漏缝。没有厨房,楼下有一个水池子,可以洗漱,用热水需要去附近的老虎灶打水。好在,这屋子只用于晚上睡觉,白天我们并不在那里。屋子沿街,在东嘉兴路桥桥堍下,对面是溧阳路电车站,晚上喧闹的很。现在知道,这个居民区,叫“瑞康里”,是建于三十年代的新石库门建筑,这一带解放前住过不少名人。不过,沿街的石库门很小,我们的卧室,在桥堍的一个三角区,更局促。</div><div> 我一天的活动线路是:吃过晚餐,妻子陪大女儿在南京路家中住,我领着小女儿,乘14路电车去东嘉兴路住。第二天一早,领小女儿步行去塘沽路上的“虹口区第一中心小学”上学。然后,步行去南京东路家中吃早饭。上午夫妻俩无聊地四处逛逛,下午妻子在家做全家的晚饭,我去“一中心”接小女儿回家……</div><div> 漂在上海的那一年,心情是很不好的。有游离于社会的无聊,有对学校和学生的牵挂,有对未知前途的焦虑,还有一种游子归来未被认可的委屈。</div><div> 不过,现在想来,在东嘉兴路借居的日子,也有温馨的回忆:</div><div> 每天晚上,踏着已经寂静的弄堂小路回到“家中”,安顿好女儿,提着热水瓶去打开水,回来时,去马路对面的烟纸店买一块白糖包裹的“鹅”牌咖啡,和女儿“共享",这是每晚的“功课”;</div><div> 每天一早,催女儿起来洗漱,打开半导体收音机,听“广播小说”,印象最深的是琼瑶的《月朦胧鸟朦胧》;</div><div> 走出家门,弄堂里已经弥漫着煤球炉的烟雾,我们顺着河边的九龙路走着,一年级的小女儿对一切都很新奇,父女俩一路问着、答着,孩子吮吸着早晨的空气,也吮吸着知识;</div><div> 过桥,进入峨眉路,在三角地小菜场的东侧,有不少卖早点的,女儿就在那里吃早饭。大饼油条,豆浆粢饭,苏北大汤团。女儿最爱吃的是生煎馒头和咖喱牛肉汤,我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吃,想着自己的童年……</div><div> 真可谓: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恋。</div><div> </div><div> </div> <h5>东嘉兴路一隅,我们住的,就是这样的二楼</h5> <h5>瑞康里建于30年代,现在的瑞康里已经作为石库门建筑重建了。</h5> <h5>里弄深处(可惜没有就照片)</h5> <h5>虹口区第一中心小学</h5> <h5>我们每天走过的九龙路(俞泾浦畔)大概是这样的。我们“晨走”从老场坊(当年每改造)开始。</h5> <h5>现在的九龙路沿河,已经没有当时的喧闹、杂乱的痕迹了,人们知道九龙路,多半是由于1933老场坊,过去的屠宰场。</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