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五）

金斯基

　1979年中国银行南京分行从省人民银行国外业务处独立出来时，并不是专搞信贷，李老还兼着保险科科长，刚成立中国银行时还有保险业务，是一个科，后来保险科就划给人民银行，不在中行了。

‍ 在1978年底，以省人行名义招收了一批知青，大约招了100名。当时李老出面考核去招的。进来后中行分了一部分；一部分人给了保险，还有一些人在信贷上。后来的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刘民康就是那一批从苏南知青中选拔出来的。按说李老也是刘民康的老领导。而刘每次来江苏都要来看望李老，并且几次专门来信问候。另外，当时是改革开放初期，需要外语人才需要引进中行，而主要渠道来自于社会选调招聘，恢复高考后的外语人才还没毕业。后来的中行骨干不少来自于这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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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当时，人行国外业务处有三个处长（其居之一），下设有秘书科、保险科、信贷科，还有贸易科，开始搞国际结算业务，以后又设了非贸易科。1978年初就开始成立信贷。李老调去当省中行外汇信贷处长的时候就已经有信贷科了，科长是周达仁，大约有5–6人。当时信贷科业务就是外贸收购产品需要人民币，就发放人民币流动资金贷款。中行南京分行在改革开放开始时是最早搞外汇贷款的，原来的所有银行只能做人民币流动资金贷款。李老2月份调入中行，四月份省里就组织了一个团，有计经委、各个工业部门和外贸局下属公司，下去做灵活的调查，搞外汇贷款。当时分工很明确，调查后第一批项目总额大约在5000多万美元。在那时这个数字不小，是一笔非常大的金额。改革春风不等人，暖风拂面。当时落实得很好：项目确定之后，土地和三通由计委负责；产品的原材料供应和生产管理由工业部门负责；还外汇由外汇部门负责；因为那时搞的都是出口产品，所以落实得很好。但后来发现光搞外汇贷款还不行，因为还要建厂房、进口设备，以及国内的设备需要配套，这些就不是流动资金了。是固定资产贷款了。改革开放就这样一步步遇到问题逐步深入。

‍ 中行就在江苏省第一个配套外汇贷款搞了固定资产贷款。后来又发现，工厂里缺乏股本资金，就又搞了股本金贷款，逐步摸索探路。后来又发现问题：它工厂的帐户都开在人民银行，所以对这些工厂又放人民币流动资金贷款，帐户开在中行，就这样慢慢发展起来。

　另外，当时利用外资，除外汇贷款外还有很多形式。一种是合资，即中外合资；另一种是补偿贸易，即你先将设备拿来，我们用生产出的产品换成外汇还给你；还有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生产。外商把设备拿进来，要求银行担保，设备进来后产品拿不出来，或者产品不合格，银行必须担保。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觉得银行又不做生意，为什么要我们担保？后来才懂得这是国际惯例，以后就除了信贷科之外，又成立了三资科，负责对外担保以及三来一补等业务。

　分设前和分设后业务的变化体现在，原来对外贸只有流动资金贷款，还只是人民银行的一个部门，还有贸易结算、经费和经济核算都不独立；人员管理、人员招收也独立不再通过人民银行。独立出来后下面各市（当时只到市，县里没有）也有分支机构了。早期中行资金来源是不管的，那时还是按计划，下达给你的信贷计划在计划范围内使用，叫“信贷指标管理”。确定一个年度指标，在执行过程中有的会超过，在季度上可以超过，如果季末这天超过了总额，就由计划处相互调剂。在信贷的规模，要根据资金的可能来决定投放。到了80年代，中行就自己搞存款业务；一开始自筹资金不足，再补充一些，慢慢做大。另外业务品种也多了，不断翻新，与国际接轨，后来又有了出口信贷；银团贷款；和香港银行合作银行贷款。外国人有个特点，因为项目大，不愿一家干。聪明的中国人从封闭中走出来开放，确实学到了不少现代金融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