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四）

金斯基

　从1957年江苏省成立外贸局，当了计划科长，到抽调下放全家到泗洪基层工作锻炼两年，外贸局撤销又恢复，李老（28岁—-40岁）在省外贸局业务部，计划、人事、办公室都管过，文革前是省外贸局办公室副主任。十年浩劫中因为他人缘好，加之外贸系统也没多少造反派红卫兵，没什么业务，也没受冲击。只是在省外贸局又取消后自己去了句容“五七干校”。到了当年11月底，就全家下放到高邮，回到当年做游击工作的高邮三垛公社农村，“极左”路线绕了一圈又一圈，回环往复，人生的命运很难自己支配。

　在三垛，生产队里把水渠边上的电站砖瓦房做安置，三个子女分别在三垛上了中学和小学。1960年出生的小女儿才9岁，上三年级。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乡间度过了4年光阴。李老重新操起了喜爱的木工活，做起了木匠。下放让生活的轨迹彻底改变，直到1973年省委组织部打电话来，要他去南京一趟，又不谈是什么事情，于是就去。原来是文革中省外贸局撤销后，现在要在连云港港口设立外贸局，想调他回去。他说我不想回来了，我想在南京，我想再分配到扬州工作。但是答复不行，就去了。

　在连云港港口的民国建筑连云老街的一座石头建筑里，李老夫妻俩在那儿工作，子女仍在高邮农村读书。第一批省里抽调了大约24个处长以上职位的干部，结果去了之后又决定不在那边成立外贸局了，外贸局还设在南京。

‍ 作为下放干部恢复工作，分配到省五矿公司连云港子公司做经理。那时侯连云港港口出口的只有煤炭，没有其它东西。在那边工作大家都不习惯，省里去的干部都不习惯。当时省委组织部有一条，处长级干部当然不能调遣省委组织部，但大家都想走，而省里调来连云港当书记的原省商业局长金逊，他管得严，不让走。

‍ 有一次，李老到南京来，找到以前的老领导。他想了想，怎么办呢？带着李老找到一个老干部，他跟连云港那个书记很熟，说我来找他放我。在连云港市供销社谈这个事情，接收的扬州市说我要看看档案，连云港说他们没有档案。这时李老又去南京省委组织部找熟人。说，“我现在偷偷地想调扬州去，你不要讲出去，我现在不是处长了，我是科长，你们管不到我了。”说白了现在要档案看。他说档案在上级省委手中没有下去。他说我帮你打个电话告诉扬州：你们不要看档案，档案在我们这儿。于是，李老全家就从高邮农村迁调到了扬州。李老到扬州商业中专学校当副校长，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新成立、全国唯一的烹调班培养厨师。呵呵，我当了他的女婿后，老丈人经常会显露在扬州商校学来的手艺，非常鲜嫩的扬州狮子头：选料一定要肥瘦相间；不能剁得太细；肥肉尽量切丁；小火慢炖；令人垂涎欲滴。

当年在连云港口老街上居住过的地方，民国老建筑。现在是连云古镇中的七一广场。

　到了1978年2月，在经历过10年浩劫之后，转了一大圈省里又调他回银行，在当时的省人民银行国外业务处担任领导工作。任副处长，分管外贸信贷；另一位副处长是周红，麦洁红（后任江苏省中行行长）是处长。也就是中国银行南京分行的前身。1979年因改革开放需要，国外业务处就独立出去成立中国银行南京分行。他仍担任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