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惹人流连的千堡之国与触摸云层的欧洲最高塔尖2025年4月25日 卢森堡 阴

清凉夏天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一早,我们一行离开昨晚下榻的法国边城梅茨小镇,前往卢森堡公国进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上午十点,抵达市中心。此时,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在卢森堡的上空,这座欧洲袖珍之国的街巷在阴翳中更显肃穆。我们穿梭于花岗岩砌就的老城,用半日时光感触这个“千堡之国”的童话精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卢森堡,全名叫卢森堡大公国,面积仅2586平方公里(不足上海1/3),却以人均GDP全球第一(2023年约14万美元)的财富密码闻名。夹在德、法、比三国之间的内陆国土上,64万人口(逾半数为外籍居民)共用法语、德语、卢森堡语三种官方语言。这个曾以钢铁工业称霸欧洲的国度,如今已是全球第二大投资基金中心,欧盟法院、欧洲投资银行等机构在此驻守,赋予其超越体量的政治重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来到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童话中的城堡之国。放眼望去,远近皆是大大小小的哥特式建筑,舒缓的布局,干净的街道,悠闲的行人,想必生活在这里人们生活是一种怎样的惬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我们第一站到达“二战纪念碑广场”,广场的中心是一座尖顶的纪念碑,碑座上一坐、一躺两具青铜雕像“金色少女”(Gëlle Fra)在阴云下泛着冷光。这座1923年为纪念一战阵亡者而立的纪念碑,二战时被纳粹推倒,1984年重铸后更成为自由精神的图腾。碑不高,三十米左右,但把纪念碑做成这样浪漫,还是显得卢森堡人独树一帜的理念。广场紧挨着一处观景台,台下即是该国唯一的一处大峡谷。站在观景台远眺,阿道夫石桥的拱廊如巨兽脊骨横跨佩特罗斯峡谷——这座号称“欧洲最美阳台”的深谷,实则是中世纪防御工事的天然壕沟,谷底溪流与岩壁上的苔痕在阴天氤氲出墨色山水画般的意境。 在伯克要塞平台俯瞰佩特罗斯峡谷,密如蛛网的徒步小径在原始森林中若隐若现。12世纪的波克炮台残垣与21世纪的玻璃金融大厦隔谷对峙,中世纪运兵暗道与现代有轨电车的轨道在谷腰交错。这个被戏称为“大峡谷”的地理奇观,实则是卢森堡千年防御史的天然展厅:从963年西格弗里德伯爵在此筑堡,到1867年《伦敦条约》摧毁40公里地下要塞,每一处岩缝都藏着欧洲地缘政治的密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大公,是他们的君主。沿着石板路走向大公官邸,文艺复兴时代巴洛克风格的尖顶与金狮纹装饰在铅灰色天空下愈显庄严。这座始建于1572年的宫殿,窗棂间仍保留着16世纪铸铁街灯。现在正在进行门前地面整修,所以没有看到换岗时戴着高高的熊皮帽的士兵踏着精准步伐在这里行走的精彩场面,只看到有十几位工匠在做工艺品般修葺着门前的大理石地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离城时天气更显阴沉,车窗掠过欧洲投资银行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古堡的轮廓。这个用钢铁铸就历史、用欧元书写现在的微型国家,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始终保持着它的神秘与力量——正如大公官邸门楣上的拉丁铭文:“我们愿守护此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告别卢森堡,旅游大巴又开启了下一个旅程。两个小时后,车辆再一次进入法兰西的领土。下午三点刚过,我们到达斯特拉斯堡这座有着“小法兰西”称号的法国浪漫小城。这座小城有一座欧洲最大的圣母大教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这座开启于1015年的建筑史诗,曾在长达四个世纪的营造中反复经历王朝更迭。塔尖高达142米,曾在欧洲领衔第一数百年。午后的阳光将西立面数千尊雕塑镀上金边,玫瑰花窗的彩色玻璃在下午的阳光下将圣经故事投射在教堂广场的方砖上。在教堂的正门之上,圣母大教堂西立面的三座拱门,恰似三卷徐徐展开的圣经经卷。中央门楣最高处,圣母玛利亚身披繁星长袍端坐于新月之上,怀抱的圣婴左手执地球仪,右手正为众生赐福。这尊完成于13世纪中叶的砂岩雕像,衣褶流淌着超越石材的柔软质感,玛利亚低垂的眉眼间凝固着悲悯与神性交织的永恒凝视。环绕圣母的九级浮雕如同神圣剧场:最上层的十二使徒手持各自殉道器物,在卷云纹饰间列队升天;中层奏乐天使群像的竖琴琴弦与长笛孔洞纤毫毕现,飘带在静止的砂岩中翻涌出风的形状;底层先知与圣徒们手持经卷相对而立,摩西的十诫石板与所罗门王的智慧之书在光影中构成精妙平衡。左侧拱门楣柱上的“教堂”拟人雕像头戴冠冕,与右侧"犹太会堂"蒙眼执断矛的失落形象形成强烈反差,这是他们对犹大出卖耶稣的最直接的情绪表露,中世纪的宗教隐喻在石头上开出哲学之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随人流缓缓进入左侧的门洞,凉意与光影同时漫过眉睫。中殿廊柱如参天古木直抵穹顶,肋状拱顶在近四十米高空编织出神圣的几何图案。游人的私语在四壁间化作细碎的回响,虔诚的信徒正趁着彩绘玻璃透下的光斑默默诵念。右侧铸铁栏杆后,十五世纪的钟楼机械装置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齿轮与发条组成的精密构件将在整点苏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时间恰到五点,钟房里的两位机械仿人守钟人蓦然将手中的铁锤准确的敲到钟上,整个钟楼钟声訇然响起,管风琴的音符与青铜钟的和鸣在穹顶碰撞出奇妙的共振,低沉而缓慢地荡漾着飘向远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步出教堂时,柔和的暮春阳光为"小法兰西"的木筋屋勾勒出深褐轮廓。回望那座燃烧般的砂岩尖塔,忽然惊觉这座城市的真正魔法:它让战争的伤痕化作文化交织的纹章,使未完成的缺憾成为美的另一种圆满。正如那些在钟第十一天 4月30日 罗马 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欧洲终章 罗马,在神性与废墟间永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今天是欧洲行的最后一天。清晨八点,从佛罗伦萨驱车赶往罗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虽然只是一句戏言,但罗马历史之悠久、建城时间之长也是公认的。公元前753年建城,2800年未间断的权力更迭,从帝国、教廷到共和制从未停止过对这座城市的塑建、毁灭与修整。台伯河穿城而过,七座山丘如凝固的浪涛,终将这座古城永远定格在人类宗教与文明的终章。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今天游览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梵蒂冈。穿过圣天使桥,晨曦中的梵蒂冈城墙如一道金色裂缝。这座国中之国拥有全球最小国家的心脏,跳动着基督世界最古老的脉搏。它位于罗马城的中心,周围被砖墙与外界隔开,只有0.44平方公里的国土,人口仅八百余人,但它却是基督教神权宇宙的权利中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公元4世纪,君士坦丁大帝在在耶稣的首位门徒圣彼得墓上建起巴西利卡教堂;756年,法兰克国王丕平献土成立教皇国;1929年教皇与墨索里尼签订的《拉特兰条约》确立梵蒂冈城国主权,全球最小国家从此诞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国虽小,却也一应俱全。 卫队:1506年组建,制服由米开朗基罗设计,持中世纪长戟守卫教廷,1500年不变;银行:藏于圣母大殿地下,管理全球130亿欧元教会资产;秘密档案:85公里长的书架,存有审判伽利略的原始记录、亨利八世离婚请愿书……但还得说它的教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清晨的梵蒂冈城在薄雾中苏醒,圣彼得大教堂的金色穹顶映着晨光,宛如神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圣彼得广场284根多立克柱廊,贝尔尼尼设计的广场如上帝环抱的双臂。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始建于1506年,由布拉曼特、米开朗基罗、贝尼尼等大师接力完成,耗时120余年。据圣经记载耶稣的首位门徒圣彼得殉道后葬于此,教堂因此得名。 1506年,教皇尤利乌斯二世推倒旧教堂,布拉曼特设计希腊十字平面;1547年,71岁的米开朗基罗接手,将穹顶直径定为42米(与万神殿暗合); 1626年,贝尔尼尼完成青铜华盖,耗尽古罗马万神殿门廊青铜。在教堂前左首,有一座凝重的雕塑,圣彼得手拿两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天堂之门,另一把同样也可把人送入地狱。据说,雕像下面,就是他当年的殉道处。1940年出土的骸骨裹着紫金线布,脚骨钉痕与倒钉十字架的记载吻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青铜门上的浮雕磨损了十七个世纪信徒的掌纹,今年适逢二十五年一启的圣门洞开,穿过者罪愆尽涤。白发老妪颤抖着触摸门框,青年背包客举相机定格神学与人性交错的刹那。循入教堂,米开朗基罗25岁雕刻的《圣殇》静立右侧,玛利亚怀抱耶稣的圣体,圣母面容的年轻与哀伤颠覆传统。中午的阳光穿透穹顶眼洞窗,光柱沿中轴线移动,这里每天都像节日一般迎接着远道而来的信徒和游客。这座欧洲最大的教堂向前来朝圣的人们展示着布拉曼特、 米开朗基罗、贝尔尼尼、拉斐尔等巨匠的惊人手笔,大殿庞大雄伟撼人心魄,殿内雕塑灵动现活,壁画上的人物在展现着圣经中那些经典的场面,教皇加冕时的金色座椅、做弥撒时的青铜华盖、圣彼得当年诵经时的宝座……一件件珍贵的稀世圣物比比皆是。摩肩接踵的信徒的虔诚与蜂涌而入的游人的惊叹在这里交叉柔和。在此,还休眠着数位基督先贤的真身仙骨,这里的地位,这里的价值,在基督与天主教界无可比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向南穿过蜿蜒小巷,抵达贝尼尼的舞台——纳沃纳广场。三座喷泉中最耀眼的《四河喷泉》以拟人化的尼罗河、恒河、多瑙河、拉普拉塔河象征全球四大洲。白色大理石雕塑在这里历经1700多年仍熠熠生辉,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在大理石的皮肤下,甚至可以看到他们隆起的肌肉上的血管。拉普拉塔河神惊恐仰望方尖碑顶的和平鸽,暗喻殖民掠夺的血腥;蒙眼的尼罗河神脚下,鳄鱼齿缝卡着游客昨日抛入的硬币。街头画家用炭笔掠夺贝尼尼的线条,手风琴艺人奏起《上帝怜悯》,而咖啡馆的Espresso残渣里,躺着教廷审判伽利略的羊皮卷复印件——历史在此沦为明信片的注脚。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万神殿:凝固的宇宙密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向东步行15分钟,万神殿的巨大门廊赫然展现在眼前。这座“众神之殿”建于公元125年,哈德良皇帝用混凝土浇筑出直径42米的完美穹顶——直到15世纪仍是人类最大无钢筋穹顶。穹顶中央的“天眼”圆孔将阳光切割成移动的光柱,落在拉斐尔墓前的玫瑰纹大理石地上。站在殿内仰望,仿佛窥见古罗马人对天地几何的终极想象。人类用42米直径囚禁了神,神用一束光赦免了人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穿过精品店林立的街道,循着水声抵达特雷维喷泉。这座1700年前由尼古拉·萨尔维设计的海神宫殿浮雕在阳光下泛着洁白光泽,它的上方是四座代表春夏秋冬、风调雨顺的女神雕像。据说,游客们背对池水抛出硬币可许三个愿望——第一个许愿一定是重返罗马,另两个是你的自选,但非常灵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继续南行,前面便是威尼斯广场,白色大理石阶梯,“祖国祭坛”上的青铜骑士像俯瞰全城。两旁分列两名持枪守护的卫兵,再两边,是永不熄灭的长明之火,从这里望向东南方,是古罗马广场的残柱,如巨人的断指刺向天空。沿着神圣大道(Via Sacra),穿过凯撒火葬遗址、农神庙与贞女之家,经过帕拉蒂尼山,站在罗慕路斯建城的起点,眼前便是古罗马的核心区域——斗兽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终章·罗马斗兽场:永恒之城的血色暮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下午3时,到达古罗马斗兽场,阳光斜射进80个拱门,外墙的石灰华石材在1800年后的今天仍展现它的坚韧本色。地下层的绞盘与兽笼仍隐约可见,公元523年最后一场斗兽表演后,这里沦为采石场,中世纪瘟疫时期更成为坟场。19世纪考古学家剥离后来加建的房屋与教堂,露出今日看到的原始结构。如今中央立起木质十字架,纪念在此殉道的基督徒——时空轮回,桑田沧海,斗兽场化为巨大的时空漩涡,将罗马的荣耀与残酷永恒凝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罗马,这个随处都是千年以上遗迹的古城,终会在每个游人的心中留下永不褪色的华章!声里既祈祷又惊叹的人们,斯特拉斯堡的永恒魅力,或许正存在于这种神圣与世俗的微妙平衡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刚才没有看到在诵经台上端坐的主教,大厅里只是虔诚祷告信徒,但钟声仍会准时响起,不知这次是否是在为教皇方济各安息主怀做最后的殡葬弥撒?</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