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卡尔”】第四集

王平安464536611

作者王平安 美篇号 464536611 图片源自网络 十二 父亲摘了栽绒棉帽、脱掉军棉衣，掂起铁锤，吐口唾沫搓搓手，毫不犹豫地猛砸砖砌灶身，掀掉炉台面，用工兵锹捣碎炉瓦，歪着脖子侧㐲身咧嘴伸展手臂探进炉膛，将困住的“卡尔”兜屁股掏出来，抖抖炉灰递给我。 “卡尔“呼哧呯哧”疾喘，像缺氧的鱼，但它挺抗造，浑身没有伤。 （七十年代的砖砌煤炉） 　　我又恨又心疼，躲避不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拎起一脸欠揍样子的“卡尔”，想薅它毛、想把它按在地上摩擦，补刀为的是堵塞父亲的嘴，生怕他说不让养猫。 父亲脸拉长，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但我没等到父亲的责备。 这场“罗生门”让我特马简直怀疑“卡尔”是人变的，而且是妥妥的投胎小能手。它智力绝对超过7岁小男孩。悲喜交加之际，它竟懂感恩，伸展两爪要我爸抱，一头钻进父亲怀里撒娇卖萌。 父亲爱心泛滥，抱着小猫“咂咂………”连亲它头顶几下。 “卡尔”也蛮乖巧，非常上道，紧紧抓抱着我爸的肩膀。它建立起了妥妥滴好猫设。 猫我见过的多了，这么有能耐、这么牛掰的猫我只见过这一只。 “卡尔”从小就自带人脸识别系统，有一双能透灵魂的眼，专往喜欢它的人身边湊。 （帅小伙“卡尔”） 　　十三 还没从掀灶台、拆炉膛的事儿缓过神来，第二天放学回家，我“咪咪咪”唤叫。哎？厨房、走廊和次卧几处都找不到“卡尔”猫影。 刹时担忧，父亲讨厌猫，不会因为昨天“卡尔”钻进炉膛惹祸他们就趁我不在家把猫给扔了吧？想到这，我腿发软，全身几乎失支撑的力量。 忐忑推开里屋门，我瞬间不淡定了：“天啊，真是怕啥来啥！” 当时的场面让我吓到窒息！ “卡尔”竟盘卧在正画营房图纸的父亲头顶军用栽绒棉帽上，呼呼酣睡。 从门缝偷窥，平日严厉的父亲此刻温柔抚摸“卡尔”垂下摆动的尾巴尖，脸露出少见的微笑。 我闯入，敲打了一下猫后脑门，就要避祸抱走顽皮的“卡尔”，责备说：“你非要结下梁子！？” 父亲却伸手拦着说：“是我让它进来玩的！” 我楞怔了！这波操作直接把以前规定的“老黄历”给撕了个稀碎！ 父亲抱着“卡尔”，伴以一阵鼻尖拱肚爱抚。那场面温馨感人，至今仍萦绕在我脑海。 那天，情绪高涨的父亲第一次跟我和“卡尔”讲起小时候他去外婆家玩耍的情景，眼中满溢出天伦之乐。 从此，父亲公开表达出对“卡尔”的喜爱，对小猫宠爱有佳，前后判若两人。他常跟猫聊天，虽然也知道听不懂，但是就喜欢跟“卡尔”说话，把它当成了倾诉对象，毕竟猫不会嫌主人烦，不是吗？ 我爸开始见真章了。 一贯节衣缩食的父亲去三座门西侧的军人服务社，花2块5加半斤粮票买盒金鸡牌饼干。他自己一嘴也舍不得吃，分给孩子每人一块，其余全喂“卡尔”了。我和妹妹馋得舌头打滑，但也心甘情愿，把自己仅有的一块也留给“卡尔”。 每逢八一建军节、十五中秋节，地方政府、本地驻军来大院慰问，各家都能收到几个洋铁皮罐装的红烧肉和黄桃罐头。我们把好吃的黄桃罐头跟老教授换成猪肉罐头，喂“卡尔”吃。 （七十年代的军用红烧肉罐头） 　　“卡尔”表面高冷，其实可爱萌萌哒，能让人心最硬处变得柔软，仅凭一个侧脸就能萌翻人。父亲的心在融化，常将其抱在怀卷进棉衣里，走哪屋都形影不离。 我的内心敞开了一条缝隙，很乐意把温馨空间留些给父亲和“卡尔”。 随着父亲对“卡尔”态度的转变，母亲也渐渐都被这小家伙俘获，成了掌上明珠，偶尔调皮捣蛋蹬鼻子上脸也无所谓。唯一的禁令是不许“卡尔”上床钻进被窝睡。 （萌宠猫咪“卡尔”） 　　十四 女大当嫁、猫大当婚。“卡尔”眨眼已近周岁，身体长到成年猫的体型。 据国外猫龄换算资料：猫6个月相当于人类9岁，一岁相当于人的15岁，2岁就等于人的24岁了。显然，“卡尔”已进入性成熟期。它不是“断背山”，如期初恋，家人既欣慰又担忧。 “卡尔”领女朋友――“花子”，一只脏兮兮的流浪花狸猫，钻窗纱口进家来，把我们给它准备的食物礼让女友吃，它很绅士地蹲在一旁看。待女朋友吃饱了，“卡尔”才㖭盆沿。 　　民间传说狸猫多母，是猫界“仙女”。其独特的斑纹、矫健的体态以及灵动的气质使其被形容为猫界颜值担当。 （“卡尔”和它的女朋友在亲热） 　　没几天，原来畏畏缩缩、蓬头垢脸的流浪花狸母猫吃得油光毛亮、肚皮圆滚滚――估计“花子”已身怀六甲。我家“卡尔”却削瘦了许多。 “卡尔”担负起了抚养妻子的责任。 　　刚开始，我妈曾经想赶走脏兮兮“吃软饭”的花狸猫，“卡尔”好像觉察到了母亲不怀好意，竟冲她作出凶脸，咧嘴露牙“喵喵”尖叫，宣泄不满。家人见它俩伉俪情深、相亲相爱，也就默许了，只当家里添副筷子多养只猫呗。 （“猫腻”，是这个意思吗？） 　　那段日子，“卡尔”很幸福，它与女友“花子”掐架打闹弄出好多搞笑事，给全家人带来很多欢乐。 母亲也加入了铲屎和逗猫行列，爽的不要不要的，常常失控笑到人仰马翻。“卡尔”嘶笼布、挠纱窗也被容忍，成了家人的情感寄托。 全家人供佛似的敬着“卡尔”，原本厌恶猫父亲巳成“资深猫奴”，每晚睡前都要撸会儿猫，给“卡尔”摩脖、挠痒，弄得“卡尔”幸福的怀疑“猫生”。 孩子们也能感觉到父母因为工作琐事在家里饭桌上吵架的频次正在呈断崖式下降。 好一段善良与爱交织的日子。 （撸猫） 　　十五 天有不测风云，猫有旦夕祸福。猫间尘世，总是喜剧一出、悲剧一出。 夏天的中午，槐树荫下的石凳烫得能煎鸡蛋，冰棍纸刚撕开就滴滴答答化成糖水。妹妹惊叫着跑来，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而紊乱，额头上冷汗涔涔，说：“哥，‘卡尔’出大事，快不行了！” “咋、咋、咋了！”我仿佛被重锤击中，吓到失语。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