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哥闲聊敦煌之128

诗哥闲聊敦煌（闫学诗）

诗哥闲聊敦煌之128

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唐代绢画《灵鹫山释迦说法图（残片）》 ，绢本设色，高95.9厘米 ，宽51.8厘米，现收藏于英国大英博物馆。

释迦牟尼的一生，除了修行，49年时间都在说法布道，度化众生，“传道、授业、解惑”，他是信徒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导师，《灵鹫山释迦说法图》展示的就是释迦牟尼佛“传道”的场景。

灵鹫山，佛教的圣地，灵鹫山又称为耆阇崛山，坐落在恒河平原、比哈尔邦那兰陀和菩提伽耶之间。释迦牟尼在鹿野苑初转法轮之后，与弟子来到这里，当地摩揭陀国国王曾请佛祖和众弟子到山峰附近的一座竹园中住宿，释迦牟尼曾经居住近五十年，修行、讲法和集结弟子的地方。

佛陀讲成佛之经典《法华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大般若经》等重要经典，都是在灵鹫山宣讲。如《无量义经》云：“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

灵鹫山在佛教文化中象征着法界智慧，代表着法性光明，即智慧的极致和宇宙的真理。作为佛陀讲经和修行的地方，灵鹫山是佛教徒心中的神圣之地，象征着精神的提升和修行的圣地。

在佛教经典中，灵鹫山常与“灵山会”和“灵山胜会”等概念相关联，强调佛菩萨的法筵常在，福荫佛弟子，象征着觉悟与智慧的传递。

佛教中常出现的“灵山会上佛菩萨”等称谓，就是赞扬诸佛菩萨法筵常在，福荫佛弟子，意味隽永。南侧山崖，有大石室，佛陀曾在这里入定。石室西北有个大磐石，相传阿难曾经遭恶魔化作的一只鹫鸟，栖息在大磐石上，用力拍动翅膀，一边大声怪叫。当阿难惊惧无措时，佛陀伸手通过石壁，摩阿难头顶，安慰阿难。

禅门盛传“拈花微笑”的故事，也发生在灵鹫山上。一日，佛陀登座说法，大众正准备聆听妙法，然而佛陀却只是拈花示众，默然不语，大众诧异无法会意，只有大迦叶心领神会，破颜微笑。于是，大迦叶获得佛陀的传法，被尊为禅宗的印度初祖。

史料记载说：频婆娑罗王为了亲近佛陀，特地修建一条石阶，直达山顶的园林。距离山顶处，有许多小石窟，是比丘们修行的地方。在山崖边有砖造的精舍，精舍东面有长石，为佛陀经行之处。精舍旁边有一巨大的石块，是当年提婆达多推石伤害佛陀的地点。南边悬崖下有一座小塔，佛陀曾在此处宣说《法华经》。

佛陀乐居山中，曾与大比丘众共住，宣说佛法妙义。《法华经》曰：“闻如是。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与大比丘十万众俱。及诸菩萨八万四千。皆不退转无所从生------”。在古印度人看来，灵鹫就是法性光明，所以灵鹫山的称呼，就是法界智慧的象征。

佛陀即将示现圆寂时，曾将大、小乘的八万四千法门交付于阿难尊者，并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如果你把除了般若波罗蜜多之外的八万四千法门全部忘掉、全部损坏了，我也不会责怪你；但如果你把般若波罗蜜多当中的一个偈颂丢失了，我就要怪罪于你！” 佛陀涅槃后，弟子们曾在灵鹫山下的王舍城举行第一次集结。

中国古代高僧法显、玄奘、义净都先后前往这里参拜和居住过，并做过详细记录。 印度政府在众僧居处修行的石窟前立着一块介绍牌，清楚写着“中国僧人玄奘7世纪曾见过这些石窟------”。

玄奘《大唐西域记》卷九对此山有详细记载︰“宫城东北行十四五里，至姞栗陀罗矩吒山。接北山之阳，孤摽特起，既栖鹫鸟，又类高台，空翠相映，浓淡分色，如来御世垂五十年，多居此山广说妙法。频毗娑罗王为闻法故，兴发人徒，自山麓至峰岑，跨谷凌岩，编石为阶，广十余步，长五、六里。中路有二小窣堵波，一谓下乘，即王至此徒行以进；一谓退凡，即简凡夫不令同往。其山顶则东西长、南北狭，临崖西埵有砖精舍，高广奇制，东辟其户，如来在昔多居说法，今作说法之像，量等如来之身。”

《灵鹫山释迦说法图（残片）》 为一大型绢画的左半幅，画中应为释迦说法立像，旁立者为弟子，身后有山岳，应是灵鹫山。灵鹫山，又译耆闍崛，传说当年佛陀曾在此山讲说过《楞严经》和《法华经》，因此受到佛教徒的极大重视。画左边画有佛教史迹故事，可能是《刘萨诃因缘变》。据《法苑珠林》记载，应是表现与刘萨诃相关的“佛头还身”的故事。

刘萨诃是东晋时一代名僧，法名释慧达。东晋隆安三年（399年），他经凉州赴印度巡礼取经，往返10年。途中与高僧法显和凉州僧人宝云相遇，结伴同行。回国之后，又两次西行，在河西走廊弘扬佛法，最后死于酒泉七里润。他的事迹、传说曾在后世广为流传。在敦煌遗书中，发现纪录有刘萨诃事迹的文书多件。莫高窟中，有刘萨诃彩塑像、瑞像图、壁画故事5处。凉州有《凉州御山瑞像因缘记》碑刻。

敦煌莫高窟第72窟有描绘中国古代高僧刘萨诃（释慧达）的一幅壁画 《刘萨诃因缘变》。这幅壁画详细地展示了刘萨诃及其弟子在敦煌地区传播佛教的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神迹和历史事件。

刘萨诃是东晋时期的名僧，传说他在一次梦游阴间后决定出家，并最终前往印度取经。在他的传奇生涯中，刘萨诃尤其是在敦煌和凉州（今天的甘肃武威）地区留下了深远的影响。传说中，他预言了未来佛教佛像的安放位置，这些预言后来都应验了，包括在敦煌莫高窟和凉州御山等地安放的佛像。

东晋升平四年（360年），刘萨诃出生于山西文成郡（今山西吉县，一说为河北卢龙县）的一个匈奴后裔家中。其家骡马成群，牛羊满圈，良田千顷，有权有势。弟兄三人，皆武艺超群，是当地一霸。老三刘萨诃，自小不爱读书，目不识丁，但身材高大，弯力过人，娴于弓马，精于武艺，刀、枪、剑、戟无所不通，走马射箭，百步穿杨。平日酒足饭饱最爱打猎，不知有多少飞禽走兽惨死在他的手中。

有一天，刘萨诃大摆宴席，请来亲戚朋友吃酒。亲朋们你敬一杯，他敬一杯，刘萨诃喝了个酩酊大醉，昏睡如逝。

七日后，刘萨诃缓缓而醒，家人见他复苏，高兴异常。刘萨诃给众人详细述说了这七天里不寻常的经历。原来他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阎王爷因他称霸乡里，杀害生灵，便将他扔进油锅炸去皮肉，幸被观音所救。阎王又让他参观了十八层地狱，使刘萨诃深受震撼。他接受了观音菩萨让他离俗出家、脱离苦海的劝告后，便回到了人间。

自此以后，刘萨诃痛改恶习，落发出家。之后，他虔诚拜佛，钻研佛典，走遍中原，南下巡礼，游览佛迹圣地，瞻仰佛祖真容，并历尽千辛万苦到印度取回佛祖真经。北魏太延元年（435年），刘萨诃离开中原，同弟子来到凉州。凉州车马交错，胡汉杂居，商贾云集，一片繁荣景象。刘萨诃已有佛缘，不恋古都浮华，一心想拜谒佛寺名僧。有一天，他和弟子来到凉州西面御山脚下的云庄寺，指着奇峰深谷说：“这里深谷高崖，苍松翠柏，烟雾缭绕，景象非凡，并有奇彩祥光，且土地纯洁，将来会有绝好的佛陀宝像出现。如果佛像缺头，将预示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如果佛像四肢俱全，首尾完好，将预示世道太平，黎民安乐。”

众弟子点头牢记在心。他带着弟子继续西行，经甘州到达肃州。行到肃州西的七里润中，无疾而终。当地僧侣为了纪念他，就造了一座舍利宝塔供奉他。

80多年后的一天，凉州御山一带忽然大风骤起，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山摇地动，山谷内悬崖崩裂。雨过天晴之后，人们发现断崖上依壁屹立着一尊金光闪闪的石佛，高约一丈八尺。奇怪的是佛身四肢俱全，却无佛头。当地僧侣、信徒、官绅和百姓纷纷议论，大佛无首，如何礼拜?于是找来能工巧匠，量过佛身，按比例雕凿佛头。佛头雕成之后，在隆重的鼓乐声中，举行安放仪式。可是，佛头无论如何也放不到佛身上，放一次掉一次，放两次掉两次。工匠们千方百计，不知想了多少办法，但还是没能把佛头放在石像的脖子上。原来，当时的北魏皇帝政治腐败，横征暴敛，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佛头安放不上去，正应了刘萨诃的预言。

又过了大约30年，肃州七里润谷中（一说为凉州东七里涧），有灵光时隐时现，几十里以外的地方都能看到。人们感到非常蹊跷，纷纷到谷中观看。原来峡谷中有一颗硕大的佛头像，眉宇间放射着祥光。僧徒们在惊奇之余，猛然想起在凉州御山有一尊无首佛像，于是八抬大轿将佛头送到凉州御山，欲安置在佛身上。僧徒们将佛头一抬上佛身，只听得空中天乐相奏，林中百鸟和鸣，佛首佛身，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只见大佛含笑，瑞光万道。此时，正值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又应了刘萨诃的预言。

这些事件在当时被视为吉祥的象征，也体现了刘萨诃在佛教传播中的重要作用。此壁画不仅是研究刘萨诃传说的重要历史资料，也是了解古代中国佛教艺术和文化的一个窗口。

刘萨诃因缘变的主题在敦煌非常罕见，石窟壁画中也仅在72窟中发现一例。主尊的立像只残留右臂，墨描轮廓，橙色晕染，显示出金色光辉。手臂笔直下垂，手掌展开，手指紧并。看一眼就会立刻想起第3卷图1的刺绣作品，即《法华经》中所讲的《灵鹫山释迦说法图》中主尊的描绘。背景的山岩以及空中飞翔的鸟，其中还夹著停留在华盖上方山顶的秃鹰等则是更有力的证明。

《灵鹫山释迦说法图》残留部分不到整体的四分之一，这整体画面只是通过比丘头部正后方所见绢的缀接针眼推测的。据考证，佛旁站立的比丘大概是舍利弗。按惯例，中心是整幅绢子，两边再接缀半幅绢，当初应是一件很华美的作品，中央位置的立佛身上用橙色晕染，围绕著绚丽的身光或火焰光，更加衬托出灵鹫山的暗色山岩。佛两侧各有一身弟子陪伴，左右两侧是故事图。华丽程度，从比丘所站的莲花座的豪华装饰，亦可窥其一斑。整体画面，依然以青、橙色爲主调。

据研究表明，画面两侧的故事图，与莫高窟的壁画有联系。那些故事图不仅应在左侧，右侧也应有描绘。

（图片为英藏《灵鹫山释迦说法图》，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