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蔷薇

清塘荷韵

文字：清塘荷韵

图片：清塘荷韵

美篇号：28599527

音乐：戴佩妮《野蔷薇》

　　水边的蔷薇是五月天里，苏州虎丘一榭园的一道美丽风景。按照惯例，诸如艺圃等苏式园林的格局，蔷薇是爬满旧时老山墙的，然而也正是长在水边，反而突出了苏州水乡的特色。谁说水边的蔷薇不吸引我们的目光呢？

懂园林建筑的都知道，“榭”是指建在高土台或水面上的木屋，临水而建的称为水榭，所以，榭和苏州的灵魂“水”关系是极其密切的。当我从虎丘的北门进入一榭园，那临水而建的可不止木屋这么简单，除了有飞檐翘脊的存在，那条长长的廊桥为乘兴而来的游客们，提供了最佳赏花角度，水边的蔷薇便带着一帘的水乡清梦映入眼帘。

　　我这个人走路从来不观方位，只知道从踏进一榭园，走入长廊起，眼睛便再也没离开过花开正艳的蔷薇花了。唐朝高骈在《山亭夏日》里写“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我却在这五月的春日里，看到了可爱的蔷薇花在水边尽情绽放着。沿着长廊一路看过去，粉色的花瓣儿浓淡相宜，映衬着翠绿的叶子，美得如同江南的姑娘，娇俏多姿。绿色的枝叶和藤蔓从岸上假山、乱石堆砌处窜出，由高到底一直垂到环园而流的池水水面，如一帘花的瀑布，盖住了青石驳岸。一丛丛的花瀑，一丛丛的绿色，浮萍一点点，廊桥几曲弯，黄色的鸢尾和阔叶的水草也不甘寂寞，在花瀑流泻的垂坠感里，丝滑成一道流动的风景，让我们在春和景明的一榭园里，感受着“蔷薇风细一帘香”的美妙意境。

　　虎丘是山，一榭是园，当山园相依间，邂逅一水的蔷薇，会是怎样的感觉呢？是阳光正好，周遭寂静的廊下，看漂亮的美眉们身着古风汉服，在蔷薇花丛畔，交相辉映着美丽。那水中的倒影，是亭亭的花，也是亭亭的伊人，是“仙子衣飘黼黻香” ，也是“佳丽新妆罢，含笑折芳丛”，更是花云随处飘，香水留余芳。大概知道此处蔷薇盛开的人不多，所以园子相对来说，人不多，所以来此休闲拍照的年轻人倒是不少，水边的蔷薇便成了影像世界里一道独特的风景，而当一群春游孩子的朝气遇上蔷薇的热烈盛开，你可以想象花儿会是多么欢欣雀跃。柔韧的蔷薇藤条上，花儿你拥我挤地挨着盛放。有的似乎来不及看俊男靓女似的，在枝头上探出身子去，一下子窜到了临水的亭台下；有的羞答答地看着旁边的小美女，涨红了粉嫩嫩的花瓣儿；有的大概嫌天气有点热吧，垂到了水面上沾点水汽，和小池来了个亲密接触。远远观望这丛水边的蔷薇，层层叠叠到最后，居然和水中倒影连接成了几何形状。是天意，还是巧合，都不得而知，但我们能知道的是，水边的蔷薇应该比园林里山墙上的蔷薇更有灵气。它盛开在一个更开放的空间，没有山墙的遮拦，没有人挤人的嘈杂，只是吸收着虎丘山林里清新的空气，身旁一池清塘里的水汽，然后在接受雨露浇灌的最原始的土地里生长，爬藤，开花。它接受的自然讯息比山墙上的蔷薇更多，自由而野性的生长让它开出来的花很壮实，到了五月初本是花落的时候，还是鲜艳的很，让我们在花影摇曳间，感受水边蔷薇“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的诗意之美。

　　“尽道春光已归去，清香犹有野蔷薇”，一榭园里赏花，有近距离观景的自由，更有意思的是体会到了一种天然的野趣。花是开在水边的，虽然园子是虎丘后山北麓一座重建的小园林，但我觉得这仅仅就是几堵墙圈个地方，用苏式造园艺术造几座亭、台、榭而已。本身这里没有园的时候，都是在虎丘的自然山林范围之内的，丝毫不影响这里的植物野性的生长。如果说蔷薇是造园以后人工种植的，它生长的基础环境总是要比城市园林中的花来得更原始开阔，更接地气一点。当你看到水边的蔷薇攀援在枝条上，张开柔美的花瓣，散发细腻温婉的光泽，又大大咧咧笑声朗朗的簇拥在一起，会觉得它是有着率真性格的，因为暮春初夏时分，正是蔷薇落幕时期，艺圃山墙上的花已开始凋落，一榭园的花还在水边肆意张开随风微摆的花瓣儿，写着对春天最后的告白。这种最后盛放的美，是洒脱不羁，挣脱时节束缚，生命自由绽放的热烈。我不想用缱绻缠绵之类的词语形容如此的春花绚烂，水边的蔷薇已经伴随着季节，把自己融入了自然风光中。它和虎丘的山光塔影，翠竹奇石互相映衬出了家乡的美丽春色。

　　有些相遇的美好不是我在静静等你来，就像水边的蔷薇，从来也不为谁而等待。它就这么以“生如夏花之绚烂，不语也倾城”的美告诉着我们：不管这个世界怎样变换，内心仍然要繁花盛开。像它一样自在随心的活着，善良带着锋芒，花开肆意，用美好遇见美好的心，治愈彼此，也点缀生命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