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

高钢军 Quincy Gao

　　在我们世俗的社会里，菩提树是一种普通的乔木而已，桑科榕属植物，果实为隐头花序形成的聚花果，和无花果类似，其适应力强，主要生长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北方许多地区也被称为菩提树的，不过此菩提非彼菩提，或是小叶菩提或是大叶菩提，非印度菩提。

　　在我的家乡呼和浩特也有这样一株菩提树，在乌素图召的法禧寺，是第三代活佛罗布桑旺扎勒于1725年从青海塔尔寺移植而来，距今整整三百年的时光。至于这里的菩提树是哪一种类型，我也没去深入探究。倒是觉得菩提就是一种所谓修行的工具，一种具有特定文化内涵的符号，大可不必拘泥某一树种，某一概念，或许可参透“菩提本无树”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意。

　　说起菩提树，脑海里首先呈现出的就是释尊顿悟成佛的画面。两千多年前在古印度，毕钵罗树下，有位佛陀已经静坐了七天七夜，当启明星出现的时候终于证得无上智慧，这毕钵罗树化身为菩提树。机缘巧合，来乌素图召拍摄菩提花开花落，碰巧听到这里的主持在菩提树下讲这里的故事，讲菩提从青海远道而来的随遇而安，讲解脱和悟道，讲生命的延续和无上的智慧。

　　这里的菩提花开，是那般的悄无声息，只是静静地开在寺院里。春来抽芽，花开枝头，青白相间，不施朱粉，没有远处桃李花开的闹腾，没有路边丁香花开的芬芳，风过时沙沙作响，花苞微垂，如僧合掌，低语呢喃，最懂得与万物不争。

　　这里的菩提花落，还是那般的悄无声息，还是静静地落在寺院里。透过层层叠叠、稀疏细碎的光影，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此起彼伏的“噗”、“噗”“噗”声响，青白烟雾细若发丝飘向空中，睁大眼睛却寻不着任何踪迹，不用心也闻不到丁点儿香味，刹那就是永恒，凋零就是圆满。

　　菩提树下，听风看云花开花落；漫长人生，你证我证心证意证。一切依旧以最本真的方式在这里存在着，一切应如是生清净心。

　　拍摄于2025年4月19日、4月24日、5月7日法禧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