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遗梦》第一章 金河历史 金河街北侧

钟离春秋

长篇纪实：金河遗梦

第一节 金河与金河街的历史

老成都市内、宽窄巷子南边、金河街（今金河路）中心有一条最著名的金河流过。金河原名襟河、金水河等流过，唐宣宗大中七年（公元853年），剑南西川节度使白敏中主持开凿。后又经过历朝历代地不断完善、维护、疏浚，成为流经成都南半市区內一条最重要的河流（参看图1中带红色底纹的曲线）。最为不幸的是于公元1971年深挖洞时代它被人为消失了，金河实际存在1118年。

图1.

在唐代，金河起水自成都东边的清远江（今府河），经养马河、桃花江流入金河；后又经历几百年源头的水道逐渐淤塞（居然河水倒流），又从城西边化成桥引出磨底河，再分流出金河有史以来的第一条补充水道一道河；以后又经过了若干年，金河的水逐年不济又在磨底河下游兴建为金河引水的倒石堰（道士堰，今十八中附近），由此处向东分流出金河上游的分水渠道二道河；其流经三洞桥处又分流为金河与西壕（今西郊河），它们再并行一起沿着西门城墙外沿向南流，其一金河穿过新西门水洞子（如图2-1）入城后折向东流，横穿成都的整个南半部城，在东门大安桥（图2-2为青莲桥，此桥再下面的一座桥）处不远金河水穿出城墙后又再一次流回了清远江（今府河。对金河第一次源头而言。图2-3中上方两排房子之间的缺口处）。

图2-1 图2-2

图2-3.

在图1与图3左边，金河与西壕（西郊河）之间有一东西向的短短河道，经考证为金河的泄洪渠（或引水渠）。过去很长一段时期都将它作为金河入城前的泄洪渠道而将洪水直接排至西郊河。不过这一段河道究竟是金河泄洪至西郊河（由东向西流），还是这一段河道本来就是金河水来自西郊河的补充水道（由西向东流），至今未查到有关的资料记载。

图3.

从1909年的清末地图（图3）上看到，这一时期又多了一段从磨底河引水到金河的河道——一道河，进一步保证了金河的水流量。

这一时期，金河已不仅靠西郊河泄洪了，而是金河水进入水洞子之前又向南开凿了一条大约800米的泄洪渠，沿着新西门城墙外沿在南较场城墙拐弯处折向东，再沿着南门城墙一直流经柳阴街附近的羊皮坝入南河。

又据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地图（图4），这一时期金河的泄洪水已不再排入西郊河了，而是主要靠从柳荫街附近的羊皮坝处排入南河了。

图4.

图4中红色线条为金河水系。

将图4与图5比较可以看到1933年至1947年间，金河源头及其上游段河道变化不大，它的格局从1933年前后就已基本固定下来了，这也是新政初期直到金河消失这个时间段金河的历史常态。从图4也可以看出，金河自唐代开凿以来由于历代政府对金河的重视，不断增添其供水源头，由单独一条渐增至三、四条源流，这就保证了金河在市内河段的河水充盈饱满，而能充分满足工农业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这就说明了历朝历代政府对金河功能的重视和老百姓对她的依赖是不可替代的。

上世纪四十年代金河的唯一变化是金河的泄洪渠不再流向南河羊皮坝了，而是将泄洪渠改道提前到青阳冰厂水电站前端与西郊河汇流在一起，从而加大了水电站的水头流量，进一步提高了发电能力。

图5.

金河水穿过新西门城墙水洞子（水西门）后向东南沿通惠街后边的河道直达金花桥，由这里改向东流经金河街，穿过石板桥、集旅桥、通顺桥，流过祠堂街与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之间的河道，穿银锭桥，过半边桥，经西御街，穿过三桥正街上的三座桥梁后经过东御街与染房街之间的河道，流过锦江桥、古卧龙桥、青石桥，再经光大巷、龙王庙，过拱背桥入兵工厂、造币厂等从东门水关穿城墙，再经青莲桥，最后通过大安桥汇入府河。纵观整个金河流域，流经的都是成都经贸发达和百姓聚居区域，它为广大市民带去了生命之水，改善了流经地域的小气候，提供了沿途水上交通和运输的便利。可以这样说，金河曾是成都市民最为依赖和最为重要的母亲河之一。

图6.

第二节 金河街的前世

清代的少城西南部区域（参看图1“晚清成都地图”中的绿色区域），在没形成金河街之前，那里几乎是一片空地，没有多少街道和人家。那里曾经是八旗劲旅常规的驻防军营所在地（如图6），为军事禁区，是严禁汉人入内逗留的。因此那时的成都汉人，还根本不知道那个区域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断以为那里面既然是军营，一定是哨兵密布、戒备森严，成天只见士兵操演喊声震天，刀枪剑戟寒光闪闪，鼓角声不绝于耳。殊不知这里大部分地区却是小河流水、鲜花盛开、绿树成荫、燕语莺声、小鸟婉转鸣叫的一流风景胜地。

这片区域中街道不多，金河街是这片区域中最重要的一条街道。始称顺河街、中卫后街等，它初建于辛亥革命之后，正式命名为金河街，沿用至新千年，目前称为金河路。位于金河街正中间的这一段金河，除将军衙门门前一段外的大部分金河，都纵贯在金河街的中轴线上，从金河街中心流过，把金河街分成南、北两岸街道。

图7.

明显地，从金河街的整个格局来看，它是经人为规划后修筑的新型大街。街道两边大部分房屋，都规划和建设有序，并不具有历来那种随意性形成的自然街道的特征。

金河街上的每家公馆的外墙上，每隔一定距离，镶嵌有一个距地高度在1.5米左右、统一规格用红沙石打造的栓马洞，以便于归家人或骑马造访之亲朋好友，栓住自己的坐骑之用，这是典型的以马代步时代的象征。

金河沿岸一律采用青砖或红沙石条砌筑有护坡和堤岸。河边大部分路段还建有带铁链的护栏，栽植有景观柳树和其他树种。河上修建有具有一定艺术性和实用性兼具的景观桥梁。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当时政府配合新开的通惠门而刻意打造，用于通向市郊和成都青羊宫花会的第一条景观大道。

第三节 金河北岸金河街布局（本节请对照图7阅读）

这条街道的房屋，一部分是自有资金私人修建的各具特色的川西风格公馆，也有私人修建的洋楼，还有由政府出面，开发商承包统一修建的二层楼房（金河街上比较集中的地点有三处，文中將逐一介绍）。

位于金河街金河北岸的新30号大院（大约在今金河路42号或附近位置），原是一处占地七亩多的川西新派公馆，其后墙背靠西胜街清协联中（初八中后来的二十八中），其前墙东侧与金河街老30号为邻，西侧与32号相连。

老30号是一位王姓土绅的宅邸，大门外表相当土气，与川西乡下土老肥的房子和龙门儿（大门）无异，明显与金河街的总体形象格格不入。从门牌号码编码分析来看，也许新30号房屋的七亩多土地就是从这位王土绅手里购买得来的。

从老30号大门外一段较长的东墙头起，直到长顺上街西口这一段街道中间，嵌设有两间铺面（26-28号），这是寡妇孙姆姆开的饭店和棺材铺。饭铺主要经营帽儿头干饭，搭配加入葱节一起干煸的黄豆芽、凉拌大头菜丝丝和一些毛毛菜，外带一碗放了点酱油和葱花的唰锅汤。专供下苦力营生的黄包车车夫、鸡公车推夫、打短工的农民，以及卖青岗柴的挑夫等，吃晌午打尖的地方。

从饭铺向东过长顺上街西口至长顺上街东口这一段街区，过去为一官衙，清代为将军帅府后又称将军衙门，民国后曾经是国军二十四军司令部，四十年代这里部分改作民用，从而分为两个区域，从西向东依次是黄埔中学（曾作过黄埔军校分校，1950年后是共产党省监委）和四川建设厅、妇女协会（现在的金河宾馆）等单位。过去（本文皆指上世纪50年代前），这一段街面就只有这三家单位，长顺上街像一个马蹄形把这个区域钳在中间（如下图）。

图8

新30号西侧邻居32号院子，进门是一个不大的狭长型花园，过了花园就是正房，为一座西式二层小洋楼。全院占地平面图形为东西方向窄而南北进深长，后墙与新30号后墙齐平，也是背靠西胜街。

从32号西墙往西到柿子巷南口，有一排大约十间，外观还较新的统一修建的单层住家民房，它们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这里就省略不表。

从新30号出门过街站在河边往西看，远远就能看见一座北欧风格的尖顶小洋楼（如图8）。洋楼高高的东墙至房顶上爬满了绿色爬壁虎藤本植物，其临街的东院墙上，趟着一大笼伸出了院墙的七里香（蔷薇花）枝头。每到春季花开赶花会时节，只见白色的繁花几乎把枝叶全部覆盖，满街飘出芳香，这是当时金河街重要之一景。

图9

有文章说此房是王缵绪的儿子、国军44军军长王泽浚所有。对于年生久远，又查不到资料的业余作者，才不管究竟是儿子买公馆送给老子，还是老子购买的公馆儿子巴到住这是分不清楚的，他们只能依赖于百姓的口碑和当时社会约定俗成的说法来分清这栋房屋的称谓。这栋房子现在还在，过去还算是成都市内一座著名地标建筑。我在听见门前过路人敲门问新30号钟家人，青羊宫咋个走时，他们都指向路西口说道：“往前端端走，过了那栋尖尖房的王缵绪公馆，看到桥（金花桥）就过桥拐右弯直走，出通惠门过十二桥不远就到。”可见市民们认同40号就是王缵绪公馆，而不是什么王泽浚的房子。

过去，据我所知，我所认识的在金河街、柿子巷、方池街……及其附近住家的人，以及我认识的成都人，口必称那是王缵绪公馆，而完全不知道还有王泽浚这个人。

过了40号的高大火砖围墙直至同仁路南口，当中有一长排当时由称作“房贩子”的房屋开发商所建的连体二层木结构楼房，大概有十多间，其中有用来住家的，也开有几间小商铺的。

金河街在同仁路口拐了一个小弯形成一个挡头，挡头处有一间杂货铺和一间酱园铺，再与金花桥相接，过桥就是通惠街了。西校场（今军区联勤部）的大门就开在通惠街的路口南边，它的一溜高大围墙占据了整个通惠街的南半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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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遗梦》第二章 金河街南侧 金花桥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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