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摘（二十）

王议祥

古典文摘（二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e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言数穷，不若守中。----《道德经》

“仁”是万物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源，所以丹道家为追求长生不老发明了所谓的炼丹术，丹通常就叫“仁”，以此对长生不老的向往；从生物学角度看，“仁”是果核的肉心，由阴阳两半组成，从伦理学角度引申看，指人与人的相互亲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先把天和地分开来看，根据《周易》概念，乾为天、为雄性，坤为地、为雌性。乾、坤喻为果核肉心的阴阳两半如果不紧密拥抱在一起，即雄、雌不结合交配，就不可能有万物的繁衍，也就是传统中医学讲的，独阳不长、孤阴不生。“仁”是万物生命得以延续的保证，那么不仁指果核的两半肉心各自分离，等于天、地独自分离就叫“天地不仁”。如此的话，万物的繁衍都是虚空的，就叫“以万物为刍狗”。为什么可以这样理解？

首先看“刍狗”是什么东西！刍狗不是实物，是古代人们为了节省祭祀的牲畜，用草扎的象一个狗的样子，以此供奉神灵的贡品（刍狗，草扎的贡品），它是虚拟的，是空的，是想象的。再看“万物”是什么？万物是由仁所生发出来的实体。正因为天、地独自存在时则无法繁衍万物，万物的延续就只能是空的、是个虚拟产品，这个虚拟的产品，用刍狗比喻，所以“以万物为刍狗”。

天雄地雌，犹如果核肉心的阴阳两半，故为“仁”。肉心两半各自分离，则独阳不长、孤阴不生，故“不仁”也。如此万物繁衍皆虚空。这就是老子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著名论述。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圣为神通（灵魂），仁为肉身。肉身没有神通或灵魂的附着为“不仁”，那么即便仁成长的万物或百姓如果没有灵魂也只是个行尸走肉即虚空的， 故为“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不仁”和“圣人不仁”是从单有肉身即物质和单有灵魂即精神两个方面进行论述。

“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e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言数穷，不若守中。”所以，万物和人类要得以生发和延续，天地结合就是阴阳的交合，老子把这种阴阳交配的结合过程用拉动杠杆在风箱中来回捣鼓，就叫“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e乎”。杠杆喻雄性生殖器官勃起为“虚而不屈”，在交配中一进一出来回运动，就叫“动而俞出。”因动而流出众多数不完的精子，就叫“多言数穷”。也不能顺利地靠近卵子，就叫“不若守中”。老子是说，繁衍后代是要付出代价的，雄性体竭尽全力每射一次精，就如发起一次集团冲锋，付出成千上万的牺牲也不一定成功。这就是“多言数穷不若守中”的悲壮语。 “虚”不是空的，是指凸起的土丘状。“言”语助词、无义。“数”气数，命运。“穷”完结。

【注】仁：果核内部或其他硬壳中可以吃的部分；通“人”, 《孟子•尽心下》：“仁者，人也。”刍：本义是割草，古人写论说文常常将自己的言论称为“刍议”，相当于“刍言”，表示是草野之人的浅见，这是一种自谦。刍狗：草扎的狗，供奉神灵的虚拟品。狗：从詈lì词看，该死的，表示极端蔑视；从形容词看，指事之失度或人之失意。 橐：通“托”，依附。龠：管子。俞：愉快；古同“愈”，更加。若：顺从。守：靠近。中：“中”之范式指向所在是种子的内核“仁”。

这一章可以当作是老子给我们讲述万物的生殖原理。取雄性和雌性为例，若要繁衍后代，必须交配，交配的方式就是雄性器官勃起如一座桥梁，然后雄性器官的勃起就叫“虚而不屈”，通过勃起的运动把种子输送到雌性体内，就叫“动而俞出”。但是这些精子的大多数尽其所能，就叫“多言数穷”。（言，语助词、无义。数：气数，命运。穷：完结。）也不能靠近目标，就叫“不若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