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印记

冰笛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 /></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一隻鳥,</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從天空飛過,</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須臾,又返回來,</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但已不是先前那只鳥了。</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這,就是日子。</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 /></font></h3>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  忘记是什么时候,自己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看天一点一点亮起来。<br>  <br>  在飘忽的光影中,恍惚记得自己是在夜半时刻醒来,侧身披衣倚在了落地窗前,抱着膝与夜静静对视。月可能已经西落或是隐了半个身的,窗外只留了明晃晃的影儿。其实,那亮亮的,许是路灯的光也说不准。<br> <br>  在我,日子的概念一直都模糊着,尤其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初一与十五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回老家的那个月圆之夜,却不曾隔了距离的光亮着,一直亮在我的头上,每每仰望,都会见它安静地看我。<br>  </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老家的月儿是真的圆真的亮,伸手就触得到,掬得起。与母亲说,在城市,我好象一直没有见着月了。其实它应该也是在的,是入围夜的绚烂的灯光隐了它的影儿?是林立的高楼大厦遮住了我的抬起的眼?还是自己的心里已然渐渐消失了它的存在?<br><br>  我只能怨城市的夜晚太过亮眼,于是,那般高高悬挂着的、明亮着的东西,我经常会去忽略它,会忘记寻找它。<br><br></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最欣喜的还是自己学生时代,每天晚自习后,伴着一轮明月或者满天星光,哼着小调一路地蹦跳到家门口,窗里透出晕黄的光远不及满月时的,所以每到夏天的夜晚,也便常会拿出书来坐于院子里读。有时还会对着月呆上一阵子,傻想可以将她移到房里,陪着我的。<br>  <br>  年少时真好,什么梦都敢做,什么事都敢想,现在却是不能了。那跟随过我的羽翼去哪儿了?听说,一个人找得见自己的影子,便如鸟儿找到了翅膀,就可以飞翔了。一直都觉得我是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可为什么曾经的羽翼却渐渐消失了?后来才发觉,原来我找到的,只是别人的影子罢了。再后来,对着别人的影子,我只有荒凉地笑,而自己的影子,怕是被时间磨了去吧?<br>  </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母亲笑着说,昨晚梦到了外公,都百岁几十的人了,依然馋酒,向她要。母亲的语气里有种嗔怪与疼爱。于是趁我在的那个十五,便和母亲准备了外公喜欢的酒肉、果盘,烧了香和纸钱。我看见火焰向上跳跃着,在夜晚,如一条光明的路,在召唤故去的外公回来。我想,这么耀眼的光,外公一定能远远地看见家的方向,外公有30多年没见我了,他一定不认得当年总喜欢拉他长胡子的那个小小人儿了吧?于是,我安静地守在了门口,希望外公衣襟掠过的风,能擦着我的身。<br>  </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母亲在院内叫我:“丫头,过来看,你外公真的回来喝酒了!”<br><br>  我快步过去,看见桌上的酒杯里,有一个圆圆的月亮在燃烧着,发着清亮亮蓝莹莹的光。我的眼泪忽然就来了。我仿佛真的看到了长髯飘飘的外公,仿佛外公一手捋着他长长的胡须,一手将一包糖果递将给孩时的我。我不由的伸出双手去接,却是见外公白白的胡须在我手上随着风飘荡,倏忽就消隐了,只留下一捧游荡的月亮的清辉。<br>  <br>  过后母亲说,外公一定是馋极了,所以酒才烧得那么旺的。<br>  </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是有些想外公了。记得外公走时84岁,而那年尚未读书的我有多大,已然记不得了。再有印象的,就是每每外公来看我们,都会带几毛钱一包的糖果,分给我们小孩子每人一份。那糖果是散装的,用两层包装纸包着。我总是挑有橘子味道、月牙样儿、黄津津的那种,吃起来就像是将月亮一瓣一瓣含在了嘴里。为此,我常常会在姐姐面前炫耀:月亮在我嘴里融了,软软的,甜甜的,香香的。<br><br>  外公走了后,平时很少再有糖吃,再吃到的糖果,也渐渐衣着华丽起来。后来我喜欢上了收集“玻璃”糖纸。收集来的糖纸,我会在春节的时候将它们一一做成穿着蓬蓬裙跳着舞蹈的小女孩儿,分送给自己最好的玩伴。剩下的,便粘贴在结满了冰花的玻璃窗上,让她们将我寂静的冬日舞得绚丽多彩。<br><br>  说也奇怪,虽然自己喜欢上漂亮的糖纸,却是不再喜欢吃糖了,我想我喜欢吃的糖果,一定被外公不小心带到天上去了。当初他为了买到我喜欢的橘瓣糖,把城里所有的商店都跑遍过,买不到他宁愿等着,忍着不来看我们,也不想让我一个人失望。外公走了,我便慢慢断了吃糖的兴趣,一并对甜食也置之不理的,即便现在,哪怕是喝苦苦的咖啡,也是断然不会加上些许的糖。<br>  </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br>  天逐渐清透了,在如此的夜或微明中,我常会想起一些很遥远的事,好像夜穿过历经的光亮,把所有的东西都拉到了我的面前,摆开来,如一场盛宴般铺陈着。我知,赴约的,其实只有我一个。虽只我一人,我还是愿意尽情地沉浸其间。<br>  <br>  天,确是亮起来了,越来越。眼前的人与物,随着夜的暗一同涣散了。就散了罢,谁都无法阻止的。人生何不如同呢?<br><br>  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在床上兀自慵懒着。光线自在的舞动,忽长忽短,穿过薄纱的窗帘,我仿佛看见时间,在静静地流逝。<br>  一并流逝的,还有我那已经过去,和正在到来的。<br><br></font></h1>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br>文字:冰笛<br>图片:源自网络<br><br><br></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