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通”（cū tong）•19 开封方言

蓬泽柴门

开封方言

■ 执编 王根义

开封方言中的“粗通”（cū tong），指言行直截了当、不绕弯子，后引申为性情爽利甚至略显莽撞。

解析

1. “粗”（cū），表直率、不加修饰。

2. “通”（tong），表畅达、无阻碍。

3. 复合构词，“粗通”（cū tong）原指言行直截了当、不绕弯子，后引申为形容人性情爽利甚至略显莽撞，符合方言中通过矛盾性复合词强化性格张力的构词逻辑。

字源与演化

①粗：本义为糙米（《说文解字》“粗，疏也”），引申为粗疏、直率（如《礼记·乐记》“其声粗以厉”），宋代汴京口语中特指言行不修饰（如《东京梦华录》“粗汉骂街”）。

②通：本义为通达（《说文解字》“通，达也”），元代后衍生“直率无隐”义（如《水浒传》“通快汉子”），开封方言中轻读为“tong”，表言行直白（如“通脾气”“通肠子”）。

③粗通：明清豫东方言将两字复合，字面指“粗疏而畅达”，后专指快人快语的性格，语音中“粗”读阴平（cū），“通”轻读为“tong”，合音为“cutong”。

例句

1. 他是个好人，就是说话“粗通”（cū tong），别给他一样。

2. 这娘们“粗通”（cū tong）着呢，裤裆转也敢说。

文献佐证

1. 《河南方言词典》收录“粗通”词条，释义为“言行直率、不拘小节”，例句：“老张是个粗通人，有啥说啥，从不掖着”（豫东方言卷·1995）。

2. 开封地方志《祥符风土记》载清末民谣：“粗通婆娘嗓门大，三街五巷都怕她”，印证其与泼辣性格的关联。

3. 《中原官话形容词研究》指出，“粗通”与古汉语“戆直”（《史记·汲黯传》）、“率真”（《朱子语类》）语义相通，反映方言对雅言的俗化转用（第四章·2008）。

“粗通”（cū tong）以“粗”的草莽感与“通”的畅达性为语义双核，生动勾勒开封方言对直率人格的复杂态度——既暗含对“失礼”的轻微贬责，又隐含对“真性情”的隐秘赞赏。其词源可追溯至汴京市井对“豪侠气”的平民化书写，恰如《清明上河图》中酒肆大汉的喧哗场景，既留存中原文化“崇实抑虚”的底色，亦彰显方言“以俗见雅”的修辞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