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7,敬老院,儿童的乐园<br><br><br><br><br><br><br> 敬老院离我家不足百米,原是地主的老宅,分正房、厢房两幢,正房有六七间,土改后没收归公,敬老院成立后就占了绝大部分,余下约两间左右安排给镇上的一个干部家住着。厢房有小三间的样子,虽也是瓦房,但相对简陋,是老地主雇佣长工住的地方,土改时没划为公有,留给房主继续居住。因此在镇上,人们对敬老院知道的并不很多,还都习惯上称这儿叫“赵大瓦房”。<br> 赵恩是老地主的儿子,也是我们这儿的孩子王。在我的阶级烙印中,赵恩说什么也不能跟老地主相提并论,更看不出他有半点剥削阶级的影子。恰恰相反,在赵恩的身上,我倒看到了他很多劳动人民的品质。他虽只大我五六岁,但在我的心目中俨然就是个小男子汉了。他没有母亲,和已成家的姐姐一起生活。可能是出身不好,也可能是家里负担太重,他十多岁才上学,做饭、采猪菜、打柴禾、干农活,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最厉害的是他把这些活都干完了还能领着我们玩。<br> 敬老院里老人不多。有的住进来不久我们还来不及认识就走了,有的虽来了很久却常年卧床,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和我们最熟悉的只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院长蔡爷爷。蔡爷爷是一位老革命,镶着金牙,一年四季穿着中山服,上衣口袋总别着一管自来水钢笔,走起路来一阵风,说起话来嗓门很大,略带沙哑。他虽是院长,没事的时候却很少见他在院里。第二人就是做饭的范爷爷,他和蔼可亲,见着我们总是满面笑容,从不训斥我们,还常会把他做米饭的饭锅巴拿出来分给我们吃。我们最怕的那个人就是张爷爷了。他高兴的时候,我们怎么在院子里玩儿都没毛病,有时还会坐在一旁看热闹,跟我们一起开心欢笑。可一但不高兴,只要我们一露面,他就会出来象轰猪似的赶我们走。敬老院的院子大而平整,是我们跳绳、踢毽儿、跑城、打瓦最好的天然去处,为了能获得这个入场卷,征得张爷爷的同意,我们可是没少伤脑筋。为了讨好张爷爷,让他高兴,天天能高抬贵手允许我们玩儿,在赵恩的带领下,我们不得不付出很多的代价。敬老院有自己的菜地,还饲养了几头牛。有时,我们会帮着老人到菜地里干点零活,会经常把牛赶到大河去饮牛;秋天,是敬老院的老人们最忙碌的日子,最著名的活儿就是打青麻绳子。那几天,我们会整天长在院里,帮着忙活,尽管帮不上太大的忙,主要是惹得爷爷们乐哈,落得我们快活。<br> 我们用行动最终赢得了张爷爷的心,老人家渐渐地接受了我们,还成了我们的好朋友,参与我们的活动,当义务裁判。如果几天见不到我们的身影,他就会问赵恩个究竟。<br> 敬老院,我们的乐园,留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