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回</p><p class="ql-block">急讯惊魂兄弟情牵千里路 </p><p class="ql-block">虔心祷佛血浓化解九重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午一点的阳光斜斜照进客厅,陈建国正在家里吃饭,手机突然在木桌上疯狂震动。看到来电显示上小妹颤抖的号码,他突然赶到喉间的馒头有点噎——小妹在弟弟同在千里之外的单位工作,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p><p class="ql-block"> “二哥!”电话刚接通,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小明昨天半夜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市医院抢救!”陈建国手中的碗“啪”地摔在地上,瓷片迸溅的声音惊得在厨房择菜的妻子探出头来。</p><p class="ql-block"> “你说清楚,怎么回事?”陈建国的声音在发抖,指节捏着手机泛白。小妹抽噎着讲述:弟弟昨天半夜给同事打了一个电话,通了却没有说话,同事也是睡的迷糊了,没当回事,今早八点多被同事发现昏迷在单位宿舍里,救护车送到医院时,脑出血已经超过十小时。</p><p class="ql-block"> 八十岁的老母亲拄着拐杖从里屋颤巍巍走出来:“怎么这么吵?”陈建国立刻捂住话筒,朝妻子使了个眼色。妻子心领神会,上前扶住母亲:“妈,建国手机坏了,我帮他看看。”等老母亲被哄回房间,陈建国才压低声音对小妹说:“你在医院等着,我马上来。”</p><p class="ql-block"> 挂断电话,陈建国只觉天旋地转。他和弟弟相差八岁,对这个弟弟他一直爱护有加。如今弟弟事业刚有起色,怎么会突然……</p><p class="ql-block"> “我去收拾行李,你联系弟妹他们。”妻子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陈建国点点头,走进母亲房间,强装镇定道:“妈,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您先去我大妹家住几天。”老母亲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真的?”“当然,您就放心吧。”他不敢多看母亲,转身出了门。</p><p class="ql-block"> 一个多小时后,陈建国交代大妹照顾好母亲后,带着弟妹、妹夫和侄女挤上妹夫的SUV。高速公路上,车轮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单调而压抑。弟妹一直攥着手机,不断刷新小妹医院发来的检查报告;侄女红着眼圈,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医生叮嘱;小妹则反复说着:“你们快来,到哪啦,我害怕……”</p><p class="ql-block"> “小妹,别害怕。吉人自有天相,小明不会有事的”陈建国在电话里安慰着小妹,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驰的景色。他在心里默默盘算:还有七百公里,按照限速要开八个小时,希望弟弟能撑住。</p><p class="ql-block"> 深夜十一点,他们终于抵达医院。ICU门口的红灯刺得人眼睛生疼,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交织的气息。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出血量太大,现在只能靠他自己。”陈建国透过玻璃望向病房,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想着弟弟躺在那里,像一片单薄的落叶,浑身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在规律的“滴答”。</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半个月,成了陈建国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他和弟妹,侄女二十四小时守在ICU门口,三天一次的探视时间成了他们唯一的盼头。每次看着弟弟毫无生气的脸,陈建国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p><p class="ql-block"> 医院顶楼西侧,一尊张仲景的雕像在风中矗立。陈建国每天清晨五点准时爬上顶楼,带着从街边买来的三支香,对着雕像喃喃自语:“医圣,我弟弟不到五十岁,他还有孩子没养大,还有老母亲要尽孝……”香烟袅袅升起,融进灰蒙蒙的晨雾里。</p><p class="ql-block"> 转机出现在第十三天。小妹打听到百公里外的盘山寺有尊北方最大的露天佛像,据说许愿极灵。第二天天不亮,陈建国就带着侄女出发了。九百级石阶陡峭如天梯,陈建国的膝盖本就有老寒腿,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侄女要扶他,被他摆摆手拒绝:“我自己能行。”</p><p class="ql-block"> 当他们终于跪在佛像脚下时,陈建国额头贴着冰凉的石板,把这些年对弟弟的担忧、期盼,全都化作一句句虔诚的祷告。下山时,他的裤腿上沾满泥土,膝盖肿得几乎无法弯曲,但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希望。</p><p class="ql-block"> 奇迹真的发生了。第二天清晨,医生走出ICU激动的告诉我们:“病人醒了!”陈建国在听到这句话时,竟然激动的有点不知所措,不停的对医生说着谢谢。当弟弟被推出ICU病房的瞬间,迎上弟弟虚弱却带着笑意的目光。“哥……”弟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陈建国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紧紧握住那双曾经稚嫩、如今却布满输液针孔的手。</p><p class="ql-block"> 然而,苏醒只是漫长康复之路的开始。转回普通病房后,陈建国和侄女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暂时返回了家乡。在过后的一个月里,他每天都会和医院通电话,时刻关注着弟弟的情况。当得知弟弟每天都在念叨家人时,陈建国再也坐不住了。他再次踏上了千里奔波的路,只为能陪伴在弟弟身边。</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陈建国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白天,他细心地照顾弟弟的饮食起居,陪他说话,给他讲家里的趣事;晚上,医院过道里的长椅就是他的“床”。尽管条件艰苦,但只要能看到弟弟一天天好转,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弟弟的情况越来越好,虽然喉部的气切管还没有拔掉,但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经过与弟妹商量,陈建国联系好了家乡的医院,决定带弟弟回家继续治疗。</p><p class="ql-block"> 当救护车缓缓启动,陈建国望着病床上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这一路走来,有过绝望,有过希望,有过痛苦,也有过欣慰。他知道,弟弟的康复之路还很长,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p><p class="ql-block"> 在回家的路上,陈建国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默默发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风雨,他都会像这次一样,坚定地守护在弟弟身边,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