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明日便是我的六十三岁生日了 ，女儿下午来电，说要在酒店安排酒席，我未加思索便婉拒了。何以如此，自己也说不分明，只觉得对过生日一事，愈发不感兴趣。</p> <p class="ql-block"> 恰在此时，挚友继山大哥来电，言其郊外菜园中老山芹正鲜嫩，邀我明早前往。与夫人商议后，决定明日清晨七点便驾车与她同去郊外采野菜，过一个平静的生日。</p><p class="ql-block"> 六十三载光阴，如白驹过隙。幼时盼生日，为的是那一碗长寿面，几块糖果；中年时过生日，无非是应酬往来，觥筹交错间虚度一日；而今老矣，竟连这些虚礼也觉厌烦了。人生在世，原不过是一场徒劳的奔走，生日不过是奔走途中的一个标记，何须铺张旗鼓地纪念呢？</p><p class="ql-block"> 记得少时读课文，有“寿则多烦恼”一语，当时不解其意。如今想来，活得久了，见的事情多了，经受的烦恼自然也就多了。六十三岁，血压增高，牙齿松动，眼睛枯干，走路时膝盖咯咯作响，这些都是岁月赐予的“礼物”，每添一岁，便离坟墓近了一步，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呢？</p><p class="ql-block"> 然而，采野菜倒是个好主意。老山芹我认得，叶子呈锯齿状，背面泛白，闻之有股清冽之气，每年我都与夫人驱车郊外采集冰柜冷冻冬天备用。预想着明天清晨踏着露水，蹲在地里一株株地寻觅，手指沾了泥土，鼻腔充满青草香，这比坐在酒席上听些言不由衷的祝词要实在得多。夫人向来手巧，采回来的野菜，经她烹制或是包饺子，便是一道佳肴。</p><p class="ql-block"> 电话里继山大哥还说，他九点钟与请来的师傅去十公里外的中药种植园里，为前天搭起的帐篷安装账门，我想明天与其同行，为我拍摄纪录片主人公继山大哥纪录几段视频也实属难得。明日若能按计划付诸行动，倒比收到什么生日礼物都更有意义。</p><p class="ql-block"> 今晚看了乒乓球世锦赛男单第三轮林诗栋与瑞典老将卡尔森的比赛，卡尔森在年轻人面前一比四就败下阵来，也触发我钻进被窝琢磨这段生日随感的灵感。</p><p class="ql-block"> 人生至此，所求无多。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虽不敢自比颜回，但渐渐明白了其中意味。六十三岁，不想再为虚名浮利所累，只愿得一方清净，与夫人相伴，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明日生日，不过是一个平常日子罢了，太阳照常升起，野菜照常生长，我照常老去，如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今日恰逢节气小满，便想起书上说的一句话：人生不求太满，小满即是圆满！乐得其所，安得自然！</p><p class="ql-block"> 图文/李成 </p><p class="ql-block"> 2025.5.21午夜 于加格达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