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li>作者美篇号:太极一兔 杂家 尤喜杜撰文字与图文2589646</li><li>图片:作者自创</li></ul>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在我会走路以后。一次,妈妈领我上河洗衣服。我在前面蹒跚而行,她端着满满一盆衣物紧随其后,悉心护卫。我不时询问到没到,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说:别急嘛,顺着这道儿一直往前走,很快就会到达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到河边,妈妈与周围的婶子大娘们打了招呼,放下满盆衣物,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搓洗起衣物来。并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被好奇心驱使着不能自控的我,生怕出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顺着岸边向前跑,想象着河尽头到底啥样?非要去看看不可!可拐过河弯,前面又浮现出新的一段——仍没到尽头!这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就不顾妈妈的呼喊,依然倔强地往前赶去。岂知腿很快就跑酸软了,一不留神脚下一绊就摔了个“嘴啃泥”。与此同时,妈妈也冲到了我的面前,疾忙抱起了我,查看一下没有摔伤,就拍掉了我身上的泥土,连拖带拉地把我拎回原处,找一快干石头让我坐下:“听话就是好孩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确很听话,心想,妈妈真爱我,从来都不打我骂我。我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做个好孩子让妈妈高兴!良久,再没挪窝。很快就得到旁边婶子大娘们的夸奖:“看这孩子多省心,真听话……。”“是啊,这是老师的福气啊!”……我听着人们的赞美声,心里就比吃了一把糖果还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蓦然间,眼前清清的河水中游过一条小鱼,它自由自在地扇动着“小翅”,就像悬浮在河水当中,一有声响,就倏地一下“射”走了。我觉得很惋惜,突然发现刚才被衣物弄浑的河水里又来了一群小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抓它一条,看看它为什么会停在水当中!……想得入神,我竟情不自禁,“呼”地站起身,一下扑到水里。幸亏水不深,可也着实呛了一口。说时迟那时快,妈妈扔下敲衣棒,一个箭步地冲过来,“扑通”一声跳到水里,一下子就把还在扑腾的我拎起搂抱到怀里,河水湿透了衣衫也全然不顾。她收起衣物,把我连拖带拉带回了家,却自始至终没动过我一指头,也没骂过我一声。然而,我除了当晚“冻着了”之外,从此再也没了跟妈妈去洗衣服的殊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成长中,妈妈可没少操心。记得那时我们居于农村的老家,离大队的果岚很近,每当瓜果飘香,大队副业组都会安排大量的人力与我们这些调皮的“半壮小子”周旋。每每时常听说谁谁家的孩子又被逮着了,也少不了家长因此去与人家大吵大闹的新闻。通常我是不会,也没胆量去蹚这趟浑水的。可一旦和这些“混小子”走到一起,可就不一定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半壮小子”相约就近到一个公社驻地去赶集,回来时走得又累又渴,就躲到一个麦秸垛后躲避酷阳,内中有个著名的“小诸葛”出了个主意,顺着一条沟壑摸到岭岗上去摘桃子“解渴”。最终就近将一棵硕果累累的小桃树给“修摸光了”。还自觉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又重新回到麦秸垛后,大吃特吃起来。我只摘了两个,一股脑地解决掉,把桃核藏入麦秸垛中。谁知刚藏好,却听到一声断喝,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彪形大汉跳将来。眼见想跑和窝藏“罪证”来不及了,无奈只有老老实实地等候人家发落。最终清点,足足摘了十多个,最多的一人竟摘了七个!因怕人家告知我妈,我也乖乖地交出了“罪证”。谁知遇上个“认死理”、“做事一根筋”的主儿,晚上放学后竟真的找上门来,把这事儿捅到家长那儿了。我分明断断续续听到了人家高高的嗓门和妈妈心平气和、不卑不亢地给人家赔不是的声音。可是后来“高嗓门”没了,反过来却传来来人的道歉声。末了,只听到妈妈的声音:“我们一定严加管教,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想,糟了,这顿尅是必定要挨的!可是,妈妈回来后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仍忙于做晚饭去了。印象里也从没有与火爆脾气的爸爸提起过。而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愧,越觉得对不起妈妈,却又不敢在她和爸爸、甚至哥哥姐姐们面前提及此事。这样一直惴惴了数日,心中暗暗发誓:何苦呢?再也别做这丢人的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候,除果岚子里面,其他地方的草去晚了根本“抢”不到,使家里烧煤必需的引火草成了难题。没法儿,只有与看岚子的“打游击”,“偷”果树落叶。看岚子的大爷有哮喘病,跑几步就喘做一团,只有在那儿空叫喊的份儿。可我们都像没听见一样,任他喊叫,依旧我行我素。他来东坡,我们就偷偷迂回到西坡。反之,他若费尽心力赶到西坡,我们则又返回到东坡。我因从小体弱多病,再加之与生俱来的恻隐之心,不忍心看着老大爷受此屈辱,便象征性地草草搂一“夹网包”苹果叶,就出了岚子,等着他们出来后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妈妈看见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搂的比人家少那么多?当我原原本本地说明原委时,妈妈赞许到:“你做的很对!”我说:“那引火草咋办?”妈妈说:“再想别的办法,你就别管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又有一次,听说果岚子允许搂果树叶了。这片岚子新换了一个看管人,是个“六亲不认又得理不让人”的主儿,提起他,伙伴儿们都很打怵。好在现在已开禁了,我想。可进入东坡才发现地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小伙伴们都去够树上未凋落的叶子。我心想,何不到西坡去逛逛?来到西坡,发现沟里确实落叶很多,我就很快塞满了一网包,心想,第一次弄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别贪财。可正要收拾离开,猛然间听到一声断喝:“谁叫你来搂树叶的?”我一看,冤家路窄——正是那位冤家!就怯生生地问:“不是让搂了吗?”他又是一声断喝:“这儿的不许搂!”我说:“这我确实没听人说过。你就放了我吧,家里还等着引火。”又好话说了一箩筐,可他就是不放行,甚至一下子把我网包里的果树叶全倒在地上,又得寸进尺去抢夺我手中的搂草耙子。手里还拿着把打开的水果刀,有意无意地抵到我的手上。我坚决不退让,死死地抓住杷子往后夺,拼尽全身力气,愣是夺了下来。望着他的背影,看着地上得而复失,从来也没搂过的这么些的落叶,特别是他用敞开的小刀逼迫我放手。的情景,我深感屈辱,破天荒地骂了一句他的“外名”,谁知他女婿在铺子里面,疾速追了出来。我情知不妙,拿起杷子和网包就跑,岂知这个主儿也不是个善茬,竟一直追了出来,直追了两条胡同,见人多才罢手。这也成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创造的“赛跑记录”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事儿过去好几天我都没敢向任何人说,生怕爸爸知道了骂我,妈妈知道了伤心。谁知过了不几天,妈妈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此事,向我核实真假,我不得不如实相告。妈妈听了,沉思良久,一字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后也没像很多家长那样去找人家“评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自小体弱多病,现在看基本都是饿出来的,只有病时才享“特殊待遇”。通常是得了重感冒,妈妈会为我们用“小铝钵”炒香油鸡蛋“压咳嗽”,致我至今还怀念那个“小铝钵”。那时我在病床上,为主的念想就是等着妈妈用她勤劳而温暖的大手试我的头,看看是否仍发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忆里唯一一次去烟台的经历是搭便车为我去毓璜顶医院看病。下车后我因身体虚,竟不会走路了。妈妈就一手拐着盛被子的包裹,另一只手臂吃力地扶着趴在背上的我,颤颤巍巍,一直攻到坡顶,看完病,又把我一口气背到坡下的小旅馆住下,好在我还争气,次日早晨奇迹般地会走路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医院的旧址已推,建起了新楼,但旧楼前那一对蹒跚的大小剪影,却牢牢地印刻在我记忆的深处。</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