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月十七号，外甥的婚礼在一片喜庆欢乐中举行完毕。本打算留爸妈在家里多住几天，想到十六号晚上爸妈的做法，我放弃了……。</p> <p class="ql-block"> 十六号那晚，在妹妹家忙完，我们姐弟几个是争着要爸妈到自己家里住，最终我如愿以偿了。在小区门口下车的一瞬间，我看到老妈的老寒腿比之前更严重了，她甚至不敢迈开大步走路，我不由地嘟囔着：“我在江苏，每次和你视频，你都说你腿现在好好的了，一点都不疼了，你腿根本就没好……”，老妈此时此刻竟然还犟着说：“真的不疼了，我只是不想走快……”，这是不想走快吗？我在郁闷中进了家门，刚进家门，就听到老妈说：“我和你爸昨晚都才洗了澡，今天也没干啥，外罩和秋衣秋裤都是干净的”。我心里咯瞪一下，爸妈这是怕我嫌弃他们吧！我心酸道：“妈！我们做儿女的不会嫌弃你和我爸的，不论你们咋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嫌弃的……”。老爸笑着说：“知道，知道，你妈只是随口说说”。</p> <p class="ql-block"> 梳洗完毕后，我先给老妈铺好被子，当我给老爸在另个卧室铺好被子过来时，我妈已经穿着秋衣秋裤睡下了，不用想，我爸肯定也是这样穿着秋衣秋裤睡的，不论我怎样劝说，他们都没脱掉。我终于明白，白天在妹妹家，当时，我们这气温最高34度，加上家里人多，我看到爸妈明显很热，问了好几次为啥穿这么厚，他们都是说不热，看来我的爸妈只是为晚上要在我这住一夜，才穿着秋衣秋裤的……，唉！那么热的天……，好心疼我的爸妈。记忆里即使在最贫困的60、70年代，我爸总是穿着纯白色袜子，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老妈也是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所有的餐具、吃食都是用干净透气的白纱布盖着，那个中条山的风，对于我们家屋子里来说，是毫无影响。可是，我最亲的爸妈这是从何时开始这么不自信了，又从何时开始和我这做女儿的生分起来了……，我……，心如刀绞……。</p> <p class="ql-block"> 十七号下午，我没再执拗的留父母在我家停，我怕他们在我那受委屈。我必须跟随他们一起回老家看看，看看父母嘴里整天说的，我们啥都不缺，我们吃的很好，我们一切都好，到底是咋样？</p> <p class="ql-block"> 爸妈这次说的很对，家里确实啥都不缺，冰箱里有好大一块牛肉，一大块煮熟的猪肉，还有一小块羊肉还有好多零食，（后来听说，这些都是姐弟妹给爸妈买的，他们每次回家，妈都会给他们做着吃，爸妈却不吃，总是说他们天天吃，吃够够了），我想爸妈还是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有好的舍不得吃，总想留给我们吧！开启衣柜，爸妈的上衣旧的新的整整齐齐挂满了两个衣柜，裤子更是叠的厚厚一沓一沓的，上衣、裤子、内衣有好多都是没拆吊牌的，这是我们姐弟五个每年买的，爸妈生日时买，过年时买，换季买，他们也是常常说：不许买了，太多衣服了。他们节省习惯了，一件穿不烂就不会扔，可是如今的衣服怎能穿烂啊！我们只管买，不管他们穿不穿，爸妈只管节省，不管我们心里难受不难受……。</p> <p class="ql-block"> 十八号，老妈走亲戚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老爸，我知道老爸最喜欢吃酸汤面，多年前，奶奶总是给老爸用家里最大的碗盛满满一碗面条，有时老爸有事回来到半夜，奶奶也会起来擀面条给老爸吃。经过一阵忙活，当我胸有成竹的把一大碗面条放在老爸面前时，老爸连声说：“太多了，太多了，我老了，我已经好多年吃不了这么一大碗了……”，是啊！我的老爸不再年轻了，我竟然没发现……。</p> <p class="ql-block"> 好多年了，我各种的忙，还真的没好好陪过爸妈，即使回来，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妈的口头禅从：“你们有时间就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变成了：“你们忙，别一直往回跑，我们都好着呢，别操心我们”。</p> <p class="ql-block"> 我给老爸说，我想去离家最近的镇上买点鲜菜之类，想让老爸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带我去。老爸缓慢的坐到驾驶座上，还是像之前那样开的飞快，我坐后边还像十二年前那样喊着：慢点，慢点……，不同的是，如今的老爸像小孩一样很听话，他慢到不时的卡停。那是2013年，老爸那时68岁，那年我奶病重，有一个多月我和妹妹几乎天天坐公交车到离家两里路的镇上，每次老爸都是开着他的三轮车早早等在那接我俩，那个三轮车比现在的大，是烧汽油的，我和妹妹坐在车厢子里铺好的褥子上，不论我们再喊慢点慢点，老爸根本不减速：“放心，放心……”。然后，我和妹妹随着车子飞快的颠簸，笑的是前俯后仰，那段时间，我俩坐上瘾一样，即使有闲人开车送我们回来，我们也坚持坐公交车，目的是享受坐老爸三轮车的快乐，如今的我，坐在车厢里偷偷看着前边老爸缓慢的上下车，我是怎么也笑不起来……。</p> <p class="ql-block"> 今天早上，我想熬米汤，凭着多年前的记忆，找遍了各个大罐小罐也没找到米和豆子，最终还是老爸在柜子里取到给我，我这是多久没给爸妈做做饭了……</p> <p class="ql-block"> 想到老妈慢慢挪动的双腿和晚上不均匀的呼吸，想到老爸凑近锁孔才能缓慢地插上三轮车钥匙……，对爸妈的愧疚和心疼，在我心里疯狂的繁殖，令我窒息……，我跑到厕所里任眼泪狂奔……，许久许久，我回到屋里，忍住泪水，把爸妈并不脏的衣服放到一个大盆里，学着妈妈年轻时给我们姐弟五个洗衣服的样子，使劲揉搓着……，我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这些年对爸妈的愧欠……，爸妈在我旁边一声接一声的喊：“有洗衣机你为啥不用啊！为啥不用……”，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我用尽全力使自己声音恢复正常：“天太热了，我喜欢这样，这样凉快……”。</p> <p class="ql-block"> 今天就写到这吧！希望天下做儿女的都常回家看看吧！也许你的父母也和我的爸妈一样，他们说的，我身体好，我吃的好，睡的好……，那些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们的说词。</p> <p class="ql-block"> 还有，我们认为自己给父母买了这买了那就是孝顺，其实还差的很远很远……，不信，你们认真陪父母几天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