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光影

醉琴儿

昨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在女儿挺直的背脊上投下一道金色的轮廓。她站在讲台前主持班级汇报展示的模样，让我恍惚看见了两年前那个攥着我衣角、怯生生走进教室的小女孩。

记得入学第一天，我偷偷在走廊上徘徊许久，透过门缝看见她独自整理书包的笨拙动作。如今她的课桌总是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作业本上的字迹清秀得如同印刷体。这两年收获的奖状在书桌前贴成了彩虹：“全能冠军”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烁，“优秀少先队员”的奖章在她胸前叮当作响。

汇报课上，语文老师一个眼神就能让讨论声恰到好处地静止，数学老师用魔术般的教具把公式变成游戏。女儿时而带领小组讨论，时而到黑板上演算，落落大方的举止让我想起她第一次上台演讲时颤抖的声线。此刻，她正向家长们展示和老师同学一起画的水彩画，嫩绿的小草、绽放的花朵、弯弯的小路，组成了一幅春天的画卷。

坐在家长席的我突然被回忆击中——多少个夜晚，当她在书房默写单词时，我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她完成手工作品兴奋地跑来展示，我却敷衍地应和着继续刷剧。那些她练琴的时光，我用来闲聊；她画画的午后，我用来午睡。此刻她流畅地背诵《少年中国说》的样子，分明在提醒我错失了多少珍贵的成长片段。

散会后，女儿拉着我去看教室后墙的“成长树”。她的那片叶子上写着：“妈妈，昨天我独立做出了三年级的数学题！”墨迹新鲜得似乎还能闻到清香。我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笔画，突然明白教育不是雕塑，而是灌溉——老师们用专业与爱心培育土壤，而我们家长要做的，是给予足够的阳光与耐心。

回家的路上，她蹦跳着讲述科学课的实验，书包侧袋里的水彩颜料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夕阳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曾经需要弯腰牵住的小手，如今已经能够到我肘部的位置。在这条成长的路上，或许我错过了一些风景，但幸好，没有错过最重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