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都会小风景之：种植场植物园

Catherine

图、文： Catherine

美篇号：1595064

背景音乐：Lavender Blue

在纽约，除了那些城市空间的公共休闲设施之外，周边还有好些早年捐赠给政府的私家遗产庄园。这些名门旺族的庄园大宅占地广阔，建筑物宏伟且风景旖旎，更像是引人入胜的郊野公园。

有些规模较小，又不那么豪气张扬的，也都会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和特色。

比如这个可以用半天时间去逛的长岛硕果仅存的少数私家庄园之一的牡蛎湾“种植园”。

开车沿着长岛起起落落的林荫路往北走，一路几乎不见人迹。树影深处却隐约可见豪宅深红、浅蓝的屋顶。不时也会惊鸿一瞥，闪过一道庭院森严的大铁闸和幽深的曲径……如今全称叫作“种植场植物园”的寇家庄园就隐身在其中的一处拐角。

从大铁门直接开进停车场，这天几乎没什么到访的游人。入口处似乎也见不着看守的人。上网了解才知道：为更合乎“种植场植物园”予人“内外合一的自然感觉”自助售票机就直接设在停车场和庄园入口，以方便来访人士。

置身这座165公顷面积的私家庄园竟有点像进入电影中某个英国农庄，连绵伸展的绿草坪广阔无比，还真有些天然牧场的豁然。

沿着庄园中覆盖着树荫的小径，一路走过精心设计的英式花园、种植着上百种花树的“山茶花园”和温室中种类繁多的绿植和标本收藏以及打开门就能将满园繁花和喷水池尽收眼底的典雅“茶室”……人们可以一路想像早年庄园主人惬意而舒适的日常和富足的生活形态。

这个由美国著名环境建筑师奥姆斯特德兄弟精心设计的“种植园”最原始是一大片殖民者的耕作农场。上世纪初，爱好园林设计和自然植物收集的威廉･寇夫妇买下了这个农庄，并请来纽约著名设计师Walker & Gillette设计并建造了一座拥有65个房间的英国都铎复兴风格的建筑，并以家族姓氏“寇宅”(Coe Hall)冠名。

当年出身寒微，作为新移民来纽约寻求美国梦的英国人威廉･寇，经过多年努力，果然逐梦成真，成为大型保险公司、铁路和商业机构的高管，并娶了美国标准石油合伙人亨利･罗杰斯的女儿玛丽(麦)･罗杰斯。寇家和其他源自欧洲皇家贵冑的世袭大家族不同，麦和威廉･寇是那个时代实现美国梦的新贵。从寇宅装潢的品位和收藏品就能看出分别。前者一脉相承，后者多元包容。

对植物及花卉情有独钟的寇夫人麦，早年还曾为了将其儿时远在马萨诸塞州老家的两棵巨型山毛榉移植过来而大费周章地扩宽长岛码头至“种植园”的道路并暂时拆除了沿途的公共电话线。夫妻俩还大量地从英国园林商那里购入各种树种和植物，不仅满足了他们对珍稀植物和花、树的兴趣，也丰富了“种植园”植物种类的收藏。

“种植园”中的“山茶花园” 收藏了世上各种山茶花的精选品种(其中有六种是美国从未种植过的)。如今“寇先生的山茶花园”已如“莫奈花园”般成为纽约作家笔下的文化图标。

透过寇宅欧洲教堂式大门前十多米高的山毛榉枝丫，可望见屋顶多排相连的砖雕流线形烟囱，让人联想到高迪那些弯弯曲曲的建筑风格。

导览员带我们走进寇宅，走进挂有名画和巨型西北牦牛头标本的英国中世纪风格的客厅和回廊、走进推开假书墙便可通往一间“五脏齐全”小酒吧的书房(那个年代纽约法律禁酒，牡蛎湾却是非法私酒的入口地)，还有那间四周墙壁和天花都由名画家手绘，描述西部狩猎场景的“早餐饭厅”以及带着宽敞盥洗间和古早灯照“三温暖”的主卧室。主卧室的墙和天花板则出自另一位女性画家之手。

通过一道教堂似的，两边镶嵌雕刻木架的长长画廊，来到一处空旷、可同时容纳上百人的“舞会大厅”。一架老式三脚钢琴孤独地安放在角落里。木质地板因长年打蜡依旧光可鉴人。西面墙的巨型法式落地窗将庄园草地上的阳光也引了进来。

一如多数富豪身后的作法一样，寇家后人将这座私家庄园以象征性一美元卖给了纽约州政府，附带条件是必须用作教育性用途。

上世纪五十年代，寇家大宅曾用作纽约州立大学“科学与工程学院”的临时校舍。这也使得当年原装结构被部份拆改，原始的家居摆设也大多不复存在。如今看到的，多是“种植场植物园基金会”参照寇家留下的照片从欧美各处寻购相似的古董家具、摆设装潢起来的。

从后门走出大宅，导览员特地要我们仰头看看大宅屋檐顶梁柱下的木榫，一整排的木榫切面都雕刻着一一张不同的人脸。“左边是寇先生的管家，中间戴眼镜的是寇先生夫妇的挚友，再右边是为寇家服务了一辈子的印地安仆人……”导览员介绍。这些被卡通化了的人物就像是这个大宅的守护神，日夜看守着这个寇家庄园，从一百多年前直到现在。

不远处突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循声看过去：寇宅大门前的弓形拱门长廊外有一群人正欢乐地忙着拍结婚照。从他们的相貌和彼此间叽哩呱啦的西班牙话语不难猜测：这是个来自南美洲国家的移民家族。

他们中或许将来也会有人如这个“种植园”主人一样，成为美国梦真正的践行者。

威廉·寇夫人麦（(Mai)

P.S：近日新闻报导：纽约市长亚当斯承认，自去年春季以来，已有超过110万无证人士(即非法移民)涌入纽约，这个数目还在以每月一万多人不断增加中。市政府迄今已开放了201个庇护中心。为帮助纾解纽约市困境，联邦国土安全部在曼哈顿金融区新设移民事务办公室以加速无证人士申请工作许可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