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连山

天湖山

离开二连，心里有点空落落地，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来，虽多年以前就知二连浩特。唔！昨晚街头的烹调不错，烧出来的豆腐，比我们浙江的还好吃。特地要了一小碟花生米。二连是洋气的，它的后面是蒙古，而以前，我们版图相连。



火车隆隆地朝北朝西开，中欧班列从这里一列列地开出，装去了义乌小商品及中国心。我企图开车出境，被警察追停。口岸商店俄国货多，价格比新疆的果尔果斯好。买完俄国糖果，转身见一辆老式蒸气火车停在站台，似在等我——可我，能去哪里呢？世上时间最无情，过去的，过去了。追不回了！在几个塑像前站了许久，他们，比我更早地活过，又比我更早地死去。他们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离开塑像，回到酒店，走廊已挤满山东口音的谈笑声。



酒店里来了一群山东大爷大妈，与浙江的大爷大妈——我俩相遇，他们来自烟台，嗓门虽高，但烟台的鲅鱼饺子好吃。第二天早餐我们去的晚，牛肉包子已经告罄，然后我们分道扬镳。路人相逢，再会何年。



告别喧闹的餐厅，我发动车子，重新驶入G331线。九千公里的331线在眼前铺开，没有尽头。

331线自辽宁丹东至新疆的哈巴河，全程九千多公里。2021年曾与它长途相伴，今日又逢，它是辽阔大地上的一条漂亮绸带，如果你想，可以开到二百码。途中，我特意拐入一条乡道，大漠深处，见一座座“小山”，以为是煤、是“稀土”，下车用手去捏，松松的，轻轻的，这里是苏尼特左旗的达日罕村。问：“那堆成小山的、黑黑的是什么？”答：“yafe”。“yafe是什么”？“yafe是yafe”。我还是不明白。他：“阿呀yafe就是yafe...”，恍然大悟——原来是羊粪。回车赶紧掏出农夫山泉洗手。“农夫山泉”，在干旱的沙漠闪光……



重新上路，只有牛羊、青草与大风作伴。间或闪过几丛紫色野花，偶见胡杨。沙漠与草原交界处，花开得倔强……前面是成吉思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