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

澄

　　去年深秋在杭州灵隐寺，我原以为会记住的是飞来峰上栩栩如生的石刻罗汉，或是大雄宝殿里袅袅升腾的檀香。可最终在记忆里扎了根的，却是那些伏在石阶边、蜷在古树根的青苔。

清晨的薄雾还缭绕在山门时，我蹲在药师殿前的石阶上，看见暗青色的苔藓像星星点点的绿色星子。它们有的蜷成绒球，有的舒展如小扇，在朝露里泛着微光。导游说这些苔藓能存活千年，我伸手触碰，指尖传来湿润的呼吸声。

转过放生池，正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回廊。斑驳的朱红栏杆上，一丛苔藓正攀着木纹生长，像是给古旧的雕花镶了翡翠边。忽然想起苏东坡在此留下的诗句："苔痕犹锁旧时春"，八百年前他踏过的石阶，是否也有这般绿意温柔地漫过履痕？

傍晚在冷泉亭小憩，石桌边缘的苔藓已爬上茶盏的倒影。卖茶的老婆婆说，寺里的师父从不清理这些"绿衣客"，任它们慢慢织就时光的毯。暮色里，我看见几个僧人提着竹帚经过，傍晚在冷泉亭小憩石桌边缘的苔藓已经爬上查宅的倒影卖茶老婆婆说市里的师傅从不清理这些异客，让他们慢慢织就时光的暮色里，我看见几个僧人提着竹条经过傍晚在小憩，使桌边的开心已经爬上果真小心避让着墙角的苔痕，僧鞋染了青翠也不以为意。

归程时山雨忽至，雨中的苔藓愈发鲜亮如洗。忽然懂得，这座千年古刹最动人的，不是那些巍峨的佛殿，而是这些低到尘埃里却始终鲜活的绿意。它们教会我，真正的永恒，未必是金身璀璨的佛陀，也可以是默默生长千年的、柔软的生命力。

归城市山与乎至此刻书桌上的此刻书桌上的玻璃瓶里，养着从寺里带回的一撮青苔。每当伏案疲倦时，看它们在台灯下舒展成小小的森林，便想起灵隐寺的钟声如何漫过青苔，想起世间最珍贵的风景，往往要俯下身才能看见。